“君如烈,我死后别来我坟前哭,我怕脏了我轮回路。”一道白影随风摇曳,女子朱唇微勾,苍白的面上满是绝望,就连那一双昔日闪闪的眸子此刻也暗淡下来。
一阵风吹过,白衣上盛绽的血花随风而舞,单薄的身子终于支撑不住,随风而滑落,绝望的眸子随着白衣一点一点消失,最终化为虚无。
一只沾满血的手欲扯住女子,却最终来迟了,只扯下了一角带着血渍的衣袖。
“阿柒,我错了。”
随之,一道红衣一跃而起,呢喃声迎合风传来,显得如此凄凉,又如此无助。
大周朝十三年,帝崩,江湖上疯传皇帝是随一名不见传的女子一道跳城楼的,可又有谁知晓,他们脚踏这江山便是那名不见传的女子一手打下的。
大周的每一寸土地都是那名不见传的女子用血换回的,他们更不知那名不见传的女子不仅是大周的长公主,更是大周皇帝置于心尖之人。
不过好在,她自己也不知。
多年前的那时,整片大陆还是四分五裂,四帝各据一方。
南边秦河附近是为秦域,北方坐拥岭山是为蚩国,东边大片平原是为东陵,西边大漠黄沙之地是为西漠。
那时,四国征战不休,各国皆想一统整片大陆,战争硝烟四处弥漫,百姓苦不堪言。
便在此时,不知从何处来的四人向四国发起挑战书,请战四国的勇士,擂台在四国边界皆有摆设,这场擂台之战持续一月有余,最终以四人绝对胜利为终。
胜为王,败为寇。
四人为四国设立边界,各设一城,分为东,南,西,北孤城,孤城之主为司,自此四国战事平息,百姓因此对孤城赞誉有佳,称各司为“救世主”。
五十年后
“父亲可知兄长被何人带走了?”一个身着银光战甲的男子立在庭院中间,看着面前的中年男子,皱着眉道。
中年男子年纪约摸三十几,面容依稀透着年轻时的俊朗,只是一双眸子带着微微寒意,那股寒意是与生俱来的,令人心生畏惧。
男子见父亲不愿透露,嘴角勾起一丝嘲讽,随即恢复如初,他语气缓和了些,低着头道,“父亲,孩儿愿亲自去接兄长回来。”
“你要去何处接?去南孤城?向南司要人?”中年男子语气有些咄咄逼人,他看着面上同自己年轻时相仿的儿子,心里满是无可奈何,这同他当初怎么如出一辙?
男子拱手,毕恭毕敬的回应,“南司自然是要见的,不若怎么接回兄长?”
突然,一道掌风向他袭来,他未曾反应回来便被击中腹部,后退了半步,嘴角渐渐渗出血,他睁大了眸子不敢置信的看着父亲。
中年男子背对着他,缓缓开口,“你连为父一掌都接不住,又如何亲自去见南司接她的怒气?”
“我只是一个不慎罢了,且父亲武艺如此高强,想必那南司不过顶个名头罢了,并无传言般厉害。”男子辩解道,风神俊逸的面上露出一丝得意,仿佛已然洞穿一切。
中年男子回头看着得意的男子,面上全是不满,大声呵斥道,“是素日为父待你太好了,你竟忘了兵法之大忌?”
男子立刻敛下了得意之色,暗自懊恼,自己怎可如此得意忘形,想到此处立刻跪到在地,低着头道,“父亲所授孩儿不敢忘,孩儿不该得意忘形。”
“你最不该小瞧敌人,兵法大忌,便是连三寸孩童也不应小瞧。”中年男子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男子,有些恨铁不成钢,他素日确实待他太好了,以至于如今不分轻重,不分缓急。
他正欲狠狠教训他一番,便见一道清丽身影走近,来者正是他夫人睢宁,睢宁夫人拦住了他,拉起地上跪着的男子,温和的开口道,“阿烈你可知那南司底细,你可知为何一介女子登上高位还无人站出反抗?”
君如烈听母亲这么一说确实有些疑惑,他看着母亲满目疑惑,却不知从何问起。
“因为她够狠。”睢宁夫人轻轻开口,便是这几个字便点拨了君如烈,他面上一阵错愕,随即明白了一切,便红着脸低下了头。
的确,母亲说的不错,一介女子能登上高位且无任何异声确实不对,若不是她够狠,便是她身后有人,这两点不管哪一点他都不该小视。
“父亲,孩儿知错了。”君如烈有些羞愧,他的头重重低下,一副认错的模样,睢宁夫人松了口气。
宁安侯叹了口气,对着他摆了摆手,未曾言语半句。
君如烈有些着急,便问道,“那兄长呢?”他自然是担心兄长的安危,那南司如此狠,保不齐对兄长做出什么事。
睢宁夫人见宁安侯有些恼怒,便推了自家儿子一把,说道,“阿澜之事我同你父亲自会议论,你先回去歇着吧。”
君如烈见母亲朝他轻轻摇了摇头,咬了咬牙,朝父亲母亲行礼后,便转身离去。
“夫君,阿澜你有何打算?”睢宁夫人见自家小儿子走远了,这才挽着宁安侯问道。
“夫人,如今是时候去会会这位南司了。”中年男子看向南边那座没入三重天的塔,若有所思的喃喃着,眉目间竟有些苍凉。
妇人握紧了中年男子的手,坚定的开口,“夫君去哪里,睢宁定要跟着。”
宁安侯看着自家夫人,拍了拍她的手,“夫人,跟着我辛苦你了。”
睢宁夫人轻轻一笑,眉目间尽是温和,她将头倚在令侯肩上,笑道,“一生荣辱皆随夫君,怎道苦呢?”
“我这宁安侯往后的日子不会安宁了。”宁安侯叹息道,他身侧的睢宁夫人眉目下敛,也没有再说些什么。
睢宁夫人暗自叹了口气,也不知他们安然如此之久,此次南司亲自出手劫走阿澜是何用意,不过她总觉得要出些什么大事。
虽说当下四司各司其职并无其他动作,明面上的确如此,暗地里却不得而知了,她唯一能做好的就是护住自己两个儿子,就如十年前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