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七笑了,“三哥我胆子小,你可别吓唬我啊。”
老三也觉得方才那种感觉似乎淡了,摆了摆手道,“得了,先回那地方看看。”
他先行走了,老七只觉身后一阵冷风吹过,回头看了看,什么也没有,顿时有些胆战心惊,猫着腰跟在男子身后,也离开了。
花柒攥紧了手,面上一阵寒意,她盯着地上那摊血迹,唇角勾起一抹笑,那笑不达眼底,含着丝丝肃杀。
她会让那些人血债血偿的,很快。
随那二人至南川后,那里四处都在议论着君家灭门惨案,提起那场惨案都不禁叹息。君家是南川名门大户,宁安侯又是个明事理的侯爷,君家一家人行事光明磊落,却落到如此下场,又怎能不议论纷纷?
那二人忽然不见了踪影,花柒停住了脚步,抬眸看着面前贴了封条的府邸,心中一凉。这便是君家?那个宁安侯誓死守护的君家?那个整个南川的信仰?
眼前的府邸周边贴满了符纸,随风而扬,门上印着斑斑血迹,血迹早已干涸,入目一片锈红,看着很是渗人。
忽然有个声音响起,“姑娘可是来此找人的?”
花柒回头正看到一个老妇人,那老妇人看着她,满目叹息。她缓缓道,“正是,您可知这户人家发生了何事?”
老妇人叹了口气,看着衰败的君家,摇了摇头,许久才说道,“真是可惜啊,君家门户立的也正,也不知是招惹了什么人,竟落得一夜之间满门被灭的下场,唉。”
“听说是招惹了权势极大的人,也就因为如此,这才没人敢替他们申冤啊。”
那老妇人还在叹息,可花柒却再也听不进去了,她眼神呆滞,喃喃道,“那君如澜和君如烈呢?”
老妇人看了她一眼,只当她爱慕那两位公子中的一个,拍了拍她的肩,安抚道,“姑娘你也别太伤心了,君家都是好人,那二位公子若是投胎也定能投个好人家的。”
花柒不知那妇人是何时离开的,只知当她回过神来之时,天已暗了下来。
她忽然笑了,君如澜死了?她不信,君如烈也死了,她亦不信。那妇人定然是在骗她,不仅是妇人,顾厌和那两个人都在骗她,所有人都在骗她。
他们怎么可能会死呢?不会的,一定不会的。
花柒一把撕掉大红门上的封条,伸手推开那扇厚重的府门,顿时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弥漫开了,她这才微微清醒了半分。
她抬眸看着眼前的一切,一片漆黑,隐约可见白瓷砖上喷溅着鲜红的血,却早已干涸。
未曾见到一具尸体,就连一把剑或者一个凶器都没有。
花柒咬了咬牙,继续朝里走去。昔日清澈见底的湖里满是红色的液体流动,银白的月光撒在湖中央,波光粼粼。
花柒里里外外看了个遍,竟是一具尸体都没有,半个活人也没有。
这里俨然成了一座死府。
没有宁安侯,没有睢宁夫人,没有君如澜,也没有君如烈,什么都没有。
好似这里本就是一座荒废了多年的府邸,可花柒知道,前不久这里还是一片喧闹的府邸,到处都是人,每个人的面上都是笑。
那是不久前了,那时花柒听闻君家大公子唤为君如澜,只觉同阿澜有关系,便撇下南孤城,马不停蹄的来到南川。
“这位俊公子是打尖还是住店啊?”店小二面上堆满了笑,搓着手看着花柒,眼中闪过一丝精明。
后者有些无奈的扶了扶额,心中有些懊悔了,为何偏要打扮成男子模样?若是真遇到阿澜,他记不起她又该如何?
但眼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毕竟南孤城那边聒噪的老东西还等着她好消息呢。
红衣男子轻咳两声,压低了声音道,“店小二,本公子且问你些事。”
那店小二抓了抓脑袋,面上有些为难,眼中却是划过一抹精光,开口道,“客官您这可就有点为难我了,这店里人多了去,我还得挨个去伺候,这……”
此话一出,红衣男子便懂他意思了,从腰间的钱袋中掏出一锭银子,放在店小二面前。
“本公子自然不会白问你,答的好了可不止这么点。”红衣男子面上含笑。
那小二一瞧,这银子分量可不轻,连忙拿起银子往怀里揣,赔笑道,“公子您想问什么尽管问,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这南川可有管事之主?”红衣男子轻泯一口茶水润了润嗓子道。
小二笑着道,“这是自然,这管事的不就是南孤城的南司嘛。”
花柒这一口水差点没喷出来,费了好大劲才咽了下去,她猛的咳了两下,这才觉得好多了。
“我是问,独独这南川是何人管的?可有一方地主?”她仔仔细细又问了一遍,这南川她的她自然知晓,哪里需要他再说一遍。
小二这才明白过来,他连忙说道,“有有有,若说单管南川的自然是有的,那便是宁安侯,君家家主。”
“那这君家是个什么来头你可知晓?”花柒开口问道,这次她可不敢喝茶了,生怕这店小二又说些其他的话。
店小二挠了挠头,面上露出难为情的神色,开口,“这我也不知,实不相瞒我也是前些年才来的南川,只知道我来的时候君家早已是一地之主了,其余的我就不清楚了。”
花柒不免有些失望,她以为能问出些什么,没成想什么也问不出来,于是她摆了摆手让店小二先走了。
半晌,一个衣衫褴褛的人走了进来,径直坐到花柒对面,旁若无人的开始大口吃肉喝酒,丝毫不顾忌一旁的花柒。
花柒正欲开口,却闻那人先开了口,“公子想知道什么?关于君家我可是知道些旁人所不知道之事。”
这下花柒来了兴致,她自顾自倒了一杯酒,小酌后,淡淡开口道,“本公子想知道君家是如何成了南川之主的?我可是听说其他地方的主都是南司亲封的,只有这南川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