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花柒喝醉后,月光照在她的面上,显得很温和。一道人影落在她身侧,见她这副模样有些不忍,素手抚上了她的侧脸,忍不住叹息,低喃道,“阿柒,是我做错了吗?”
自然无人应答,回应她的只有冰冷刺骨的风,她轻轻撩起花柒的头发,还是那般柔软。虽然花柒变得冰冷了,对她满是恨意,但她还是如从前一般傻,只会独自在山顶喝酒。
“阿柒,我只想同你好好的,一起好好的生活下去,哪怕你恨我也好。”一声呢喃声随风而散,无一人听到,也无一人回应她。
次日,花柒睁开眼后,只觉头痛欲裂,她揉了揉眉间,暂时舒缓了半分。当她看周遭时,发现她已经在自己的房间内了,所到之处一片红色。
花柒掀开红色帷幔,闻者一股浓重的酒味,头更是疼了。当她想尽力压下那股疼痛时,一道敲门声响起,门外熟悉的声音传来,“主人,属下备了醒酒汤,您可要喝?”
花柒闻言,似是想起了醒酒汤的苦味,眉头紧皱,随即而来的头痛让她顾不得其他,开口道,“进来吧。”
一女子走了进来,手中端着一碗醒酒汤,还备着一些蜜饯,面上满是担忧。
花柒眼巴巴看着蜜饯,刚想伸手去拿,那蜜饯却被端走了,一碗醒酒汤递到她面前。阿玖见自家主人没事了,松了口气,笑着道,“先喝完汤再吃。”
花柒撇了撇嘴,可怜巴巴的目光看向阿玖,阿玖却丝毫不动摇,只将醒酒汤又递向花柒。
“阿玖,我真的不可以先吃蜜饯吗?”那委屈的语气配上一脸可怜巴巴好似真的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一般。
阿玖跟随她许久,自然知道若让她先吃蜜饯,那她是决计不会喝汤了,于是眼神坚定了几分,摇了摇头。接着做出要将蜜饯拿走的动作,说道,“你若是再不喝便没蜜饯吃了。”
此言一出,花柒便知自己今日是必须要喝这苦苦的汤了,撇了撇嘴,接过醒酒汤一饮而尽。她的小脸紧皱成一团,眼睛鼻子嘴巴都挤到一处了,她迅速抓过一把蜜饯往嘴里塞,直到那苦味不那么浓了,她的小脸才恢复如初。
这汤是喝完了,蜜饯也吃的差不多了,但她还是忍不住嘀咕,“明明有不苦的醒酒汤,干嘛每次都要我喝最苦的?”小脸上堆满了不情愿。
阿玖有些无奈,便将手帕递给花柒,边说,“这汤可不比那些,这汤可是葛神医亲自熬的,苦是苦了点,但醒酒效果却是极好的。”
听到阿玖提到葛神医,花柒眼中闪过一丝失落,她突然笑了,笑的有些凄凉,淡淡说道,“若是师父在,估计这汤会更苦些。”
阿玖叹了口气,见花柒一副出神的模样,悄悄的收起白瓷碗走了,顺便将门轻轻关上。
一声极轻的关门声让花柒回过神来,她看着空荡荡的房间,感觉很是孤独。若是可以的话,她宁愿不当什么南司,只要师父在就好了,哪怕让她面对厌恶的泽芜也好啊。
花柒走到书架前,随手扒开几本书,轻轻敲了三下书后面的墙。只听“砰”的一声,一个暗格出现了,里面藏着一副画卷。
她将画卷摊在桌上,看着画中的年轻男子,那便是她的师父折暮。画上的师父眉目皆是慈祥,一手牵着小小的她,一手牵着小小的白衣小姑娘,那画面很是温馨。
一道急促的敲门声响起,随之的是焦急的声音,“主人出事了。”
花柒立刻将画卷塞回暗格内,又将书放回远处。整理衣衫后,这才慢悠悠走到门口,打开了房门,看着门外一脸焦急的女子,淡淡开口道,“如此着急是做什么?出什么事了?”
那女子喘着气对花柒说道,“主人,刚刚一刻钟前,门外来报说有人说君大公子在城外三里地的黑谷,还未来得及禀报您,君二公子便知道了,先行骑马往城外赶去了。”
花柒忍不住咒骂,“这君如烈是个傻子吗?如此简单的诡计都上当,真够蠢的。”
说是如此说,却是快步朝马厩走去,见自己最中意的小烈马不见后,更是咬牙切齿。待她找到他后,定要将他吊起来打一顿,竟然骑走她最爱的小烈马,她却是忘了小红鬃向来只有她能驾驭一事。
来不及细想,花柒带着三十个贴身暗卫浩浩荡荡的朝城外飞奔而去。灰尘渐渐落地,又被突然掀起的大风不知带去何处了。
此时的黑谷,君如烈尽然知晓这是个圈套却还是去了,他捏紧手中的玉佩,看着将自己包围住的一群黑衣人,冷冷一笑。
“上面说了,只要来的人不是南司全都杀无赦。”一个黑衣人头领看着君如烈,双眼像是淬了毒一般。
三五个黑衣人拿着剑同时朝君如烈刺去,君如烈手持马鞭朝其中一个黑衣人挥去,因着速度极快,那黑衣人还未看清便应声倒地。
君如烈拿起他的佩剑,将玉佩塞入怀中,双眸一片烈焰愈燃愈烈,像是突然来了兴致一般,很是兴奋。
黑衣人见自己的兄弟出了事,纷纷咬牙切齿,看着君如烈的表情愈加愤恨,一把把佩剑都朝君如烈而去。
只见一道黑影周旋于一群黑衣人之间,手起刀落,应声倒地的皆是黑衣人,君如澜的剑法快狠准,无丝毫犹豫,直指要害之处。
虽然君如烈的剑法够好,但由于黑衣人过多,他渐渐体力不支,一身黑衣被生生划开好几道裂口。他一个反手,剑刺穿一个黑衣人的咽喉,那黑衣人满目的不甘心,最终倒下了。
银光闪过,剑所指的地方倒下一片人,正当君如烈一心对付数不尽的黑衣人时,一支冷箭刺入他大腿,他腿上一麻,随即跪了下去。
正当黑衣人头领再次拉开弓时,却被一道利刃刺穿胸口,他眼中很是不甘心,却只能硬生生倒地。
黑衣人见自己的头领被杀,一阵恼怒,冲着利刃的主人而去。一只素手收回利刃,轻抚沾满血迹的利刃,夸赞道,“干的不错。”
那利刃周身的血迹瞬间全无,仿佛是被吸光了一般,花柒忍不住戳了戳花刃,笑骂道,“真够贪吃的。”
花柒抬眸随意撇了一眼冲自己来的黑衣人,唇角勾出一丝讽叽,对着身侧的人开口道,“阿夜这些人便交给你了。”
在目光触及君如烈时,突然心中涌出愤怒,面上一黑,咬牙道,“一个不留。”
阿夜刚想劝劝花柒,也顺着花柒的目光看到了虽然中箭却还在硬撑的男子,君二公子是君大公子最为关心的弟弟,现下他受伤,花柒自然不会放过那些伤他的人。
他眼中满是肃杀,手中剑划过,一黑衣人的头被生生割了下来,其他黑衣人虽然有些畏惧,想了想死去的老大,还是义无反顾的冲了上去。
君如烈硬撑着,他的额头冒出冷汗,却拿着剑不肯再跪下,身子弯曲着,这幅倔强的模样令花柒好似想到了最初的自己。
“我带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