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系列的举动自然而然的形成,并且他看到了穿越后种子头一次出现为微弱的光芒。他发现这颗遗迹种子有节奏的颤动,可他不是神官,不能确认布满闪亮的是魔力。
“有反应!”巴特失去了轻松诙谐的笑容,突然喊道。
卡门伸出手,将埋在圣灰里的种子,连同这圣灰一起置入神龛中。他听见大地在发抖,一股微眯的红色眼睛在黑雾里注视着他,他盼望着仪式不会出现意外,偏偏看到红色眼睛时,倍感意外。
“天哪,那是什么?”克莱琳娜自问,逐渐感到无比惊恐。她看到了那个膨胀成小山坡高的瘦长鬼影,那个影子就这样半蹲在祭坛中,歪着头打量着王子。
可她十分痛恨自己的无能,只能看着如此诡异的怪物,两腿打颤,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她以柔弱凡人的身躯猛地冲向那片包围的屏障。
“咚!”她切实又猛烈地撞在屏障上,哪怕可能遇到生命危险,哪怕可能亵渎神明,她压住内心的惊恐,也许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竟然拥有亵渎神明的勇气。
当然,村民们看见瑟瑟发抖,坐在地上忍受疼痛的无知女仆,大多都是愤怒和惊讶,从头来,没人去扶她,甚至忍不住低低斥责她。
克莱琳娜眼前金星直冒,她看到那个瘦长鬼影正在慢慢贴近卡门,可卡门似乎很舒服,他的脸上仿佛飘扬着徐风。
卡门听不到外界的声音,包括巴特先生,他还沉浸在吟唱的过程里,完全无法察觉到。
他们不知道吗,那个鬼影在钻入殿下的身体里。
人群里抱有畏惧的皮姆。发出干涩渗人的笑声:“那就是神明的恩赐啊,看来我们的领主并没有资格,连朝圣山脉的神灵都看不下去,要亲自统治。”
“我们将有一位真正的神灵领主。”皮姆喊道。
“真正的神明!”
克莱琳娜听着村民们此起彼伏的叫喊声,天地昏暗,勉强站起的身姿再次倒下,她的表情没有一点血色,充满着绝望和迷茫。
“不可以!”
克莱琳娜咆哮着说。发出一声不甘的高喊,她不明白村民们的想法,王子千里迢迢来神魂村,待人礼遇,思考村子的事情弄得他心神疲惫,他不以为然,总会吃完不洁净食物,每日的闲逛只为缓和村民们焦虑的情绪。
他们仿佛是在观察着他们,以本地自居的优越心态,像是看客。无论所面临的问题牵涉到他们的利益,可他们知道,发自内心的想要这位新领主遇到绝境。
果然如她所想的,所有人围绕着祭坛,七嘴八舌的,拿着木质燧石的长矛,形成一个轴心的车轮,在欢笑声和狂热中大声宣扬。。
“呵呵,能够成为朝圣神灵的肉体,那是他的福气,你知道吗,只有那些传说中的真神才会附体。”皮姆眼皮子红红的,他很高兴自己的愿望实现了,趁着那头混血杂种没在神魂村,相信没有人可以拯救他了。
“你别妄想了,殿下不会有事。”克莱琳娜愤恨地说,她很后悔殿下的平安政策。
当克莱琳娜再次起身,亚敏奶奶走到她的身边,她恢复了清明,眼神纯净清澈,伸出食指灌入治疗魔法,手掌的皮肤龟裂,裂缝闪烁着奇异的光彩,克莱琳娜的痛苦渐渐消失了。
皮姆和村民不再高呼,他们亲眼看到亚敏奶奶正常地走出人群,展现荣耀的地位威慑,只踏前一步,一道锋利的目光就让这群人嘴巴闭紧。
“一阶的魔法,血液治愈,以我现在的状态还可以施展。”
克莱琳娜恢复平稳的呼吸,口鼻耳里的鲜血凝固完成,烧焦的部分皮肤和肉从炭黑中恢复正常,可惜卡门给她做的女仆服装,袖口烧毁一大片,那可是卡门送给她的生日礼物。
克莱琳娜很无奈中,只能继卷起袖口,她惊讶亚敏村长的正常,略带疑惑地说。
“您恢复正常了?”
“显而易见,但只是暂时的,你的伤不重,你要不要休息。”亚敏奶奶慈祥地说道。“领主大人……恐怕凶多吉少,那就是朝圣山脉潜伏的神灵,可怕的存在。”亚敏奶奶低声说,声音也有点颤抖,但仍然没有停止输送治疗魔法。
她可以确定那个影子的来历,她和老巫师塔纳的力量源泉。
“村长,你可以帮帮王子吗?”克莱琳娜恳求地问。
“你是个坚强重情义的好孩子,我无法想象你以一个凡人的身份,抗衡神灵。”亚敏的话表达了对克莱琳娜的赞扬,“但是我也无能为力,只能看领主大人的运气了。”
鬼影蠕动的很慢,它正慢慢地钻进卡门的身体,那双红色眯眼人性化的疑惑中。
“我猜,它在享受蠕动脱皮的快意和感觉。”亚敏奶奶仿佛十分了解说着,就像她亲身体会一样。
“这就是神灵吗......我印象中不是这样的,他们圣洁光辉,总是会带给人希望,它正在占据王子,我能做什么。”克莱琳娜绝望地说。
“我想它快要完成寄身的最后阶段了,只差鬼影的脑袋没有进入。”亚敏分析道。
“神魂村将迎来新的曙光。”皮姆开始膜拜,没有想这位神灵的本质。
结果,就好像一条长蛇在雾蒙蒙的天气中,润滑深入卡门的体内,那巨大的鬼影速度很快,几乎只剩下最后一点点尾巴。就在仪式终结阶段的刹那,黑影的身体凝滞几分。
它突然剧烈恐怖的翻滚,竟然发出一丝凄厉的尖叫。
“怎么回事?”
亚敏奶奶都开始摇头叹息了,她心想朝圣山脉果然是个不祥之地,就连圣灰都没法子解决,即便勉强召唤,只是唤醒地底深处的邪灵,她都已经准备以身再次献祭邪灵,用交易的方式让他沉睡,来恢复神魂村的平静。
她却发现邪恶的神灵变得慌乱狂暴,原本剩余的尾巴正在疯狂地扫荡四周。
“我可撑不了多久,那个污染的意识快要上来了。”亚敏自言自语,忽然产生一个不可能的想法,“如果领主真的可以战胜朝圣山脉的神灵,那我与老巫师塔纳毕生解决不了的问题......”
“不,那不可能的。”亚敏喃喃着,想起很可怕的情景,丧气地摇着头。
“等等,你们看领主!”有村民突然惊呼。
卡门站在山丘,放松着手臂,连手上的剑都没有出鞘。他的脚底飘飘然,他仿佛感受到不太热闹的氛围,心里另有疑惑,可还是专心应付着迎接神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