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刺耳声之后,安禾手指有节奏的弹跳起来,一阵阵悦耳的琴声传来。
只听台上的人清声吟唱:
无言到面前
与君分杯水
清中有
浓意
流出心低醉
不论冤或缘
莫说蝴蝶梦
换你此生此世
今世前世
双双飞过
万世千生去
琴声和着歌声,左右了在场所有的人情绪,一会喜一会悲,那种悲伤让人失去了想要活下去的希望,却又恍若重生。
现场的女子纷纷落泪,男子成家的也想起了自己终日等候在家的糟糠之妻,未成家的,也希望找一个爱人,一生一世。
歌声停下,不大一会,琴声也跟着停下,众人才惊觉自己陷入了琴声中,久久不能自拔。
一曲终,台上的女子,云淡风轻地起身,抱着琴,一句话无,便离开了舞台。
红娘这才想起来该自己出场了,便整理了一下情绪,她也没有想到白捡的这么一个人,竟然真的是块宝。
“寻芳楼花魁竞选之夜最是精彩的时刻到了,请你们为自己心仪的姑娘投上一票,为她们竞选花魁助力。”
红娘的话说完,台下的众人,开始躁动起来,经过十几分钟的竞选,终是有了结果。
这边安禾抱着琴朝着丁字一号间走去,她没记错的话,这凤尾琴便是丁字一号间的客人借给她的,出于基本的礼貌,她也应该亲自来还琴。
至于竞选结果,她一点也不在意,就是来玩玩,哪需要注重结果,享受过程便好。
来到丁字一号间门口,小婀率先走上前,伸手敲了敲房门。
几乎同时,门从内里被一黑衣男子打开,似乎料定了安禾会来,时间也是卡的刚刚好。
“姑娘,我们公子有请。”
说着退到了一边,迎着安禾进屋。
一进屋,就发现这房间的装潢很是华丽,一男子正端坐在窗前,从他的位置刚好可以看清正厅台上的一切。
安禾看得迷了眼,男子白衣胜雪,墨发随意的挽了一髻,就这般随意的搭在身后,也总有那么几缕发丝比较调皮,不自觉的爬上了他的胸前,看着却别有一番风味。
这男子惊为天人。
安禾不知道该如何形容眼前她看到的男人,惊鸿一瞥,便是一眼万年。
他的出色与夜寒不同,夜寒仿佛与生俱来带着帝王的高贵气质,弑杀本性。而他便让人更加想要亲近,周身散发着温暖。
男子看着这般看着他的安禾,也不出声打扰,嘴角始终带着淡淡的笑意。
安禾似乎终于发现了自己的失礼,抽回了心神。“小女子青衣,多谢公子借琴。”
“无妨。”只见他只是摆摆手,侯在一边的黑衣男子便上前接过了安禾手中的凤尾琴。
“姑娘给我吧!”
黑衣男子轻声说到。
“多谢!”安禾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只知道自己现在的情绪很复杂。
眼前的这个男子不过第一次见,可是她却觉得她认识了他很久很久,久到这份熟悉已经根深蒂固。
男子并没有留她,她也不好多留,却又恋恋不舍,这样矛盾的心情一直折磨着她,直到她离开房间,一切又归于平静。
他是谁?
这个问题安禾觉得在脑子里总是呼之欲出的,却得不到结果。
……
红娘宣布竞选结果,青衣和南瑾持平。
只剩一票,而这一票紧紧的拽在了天字一号的客人手里。
而天字一号的客人是越王,结果已经显而易见。
就在大家都觉得南瑾必定连冠的时候,出人意料的事情出现了。
天字一号间的客人将这宝贵的一票投给了青衣,青衣仅凭这一票只差胜了南瑾。
安禾看着南瑾时,明显从她的眼里看到了恨意和嫉妒,这也是应该的。
南瑾也许从未想过,自己陪伴了多年的男子这一刻选择的居然不是她,
有多少无奈心酸,只有自己知道。
她嘴角的轻笑和眼里的落寞并没有逃过安禾的眼睛,也许安禾也是替她感到惋惜的吧!
红娘宣布,新晋新人青衣夺得花魁,天字一号间贵人出黄金百两邀青衣相陪。
安禾搭上越王这条线,感觉自己离夜寒又近了一步,虽说心有不忍,也知道,越王并不是南瑾的良人。
可是她哪会想如此之多,爱情向来不是别人说怎样,自己便可以怎样的。
“看见没有,安禾那女人倒是有些手段,轻而易举的接近了越王,兴许带主子走,只是一时半会了。”离虽说佩服安禾,可是那语言上的不屑却那般的明显。
韩七没有理会离的话,在他看来安禾这般做法都是为了他们主子,已经是受委屈了。
看见安禾往天字一号间而去,韩七闪身跟上,独留离一人在原地自言自语。
安禾也没有想过自己一曲弹唱可以吸引越王,但总要一试,终归结局是好的,越王对她弹唱这首曲子感兴趣。
天字一号间的房门大开着,安禾一来便看见了站立在窗前的男子,她忽然想起来刚刚丁字一号间那个温文尔雅的男子。
眼前的人高贵,那人却是超凡脱俗。
穿着玄色镶金锦袍的男子,就这般静立在窗前,对来人置若罔闻。
仿佛他就那般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旁人便是怎样也无法靠近。
“小女子青衣,拜见越王殿下。”安禾上前恭敬行礼,越王却是一声不吭,他既没有让安禾起身,也没有转过身来。
既然不让免礼,安禾也不可能让自己受了委屈,她直接起身,朝着屋内正上方放着的古琴而去。
想来这越王也是爱琴音之人,独独在这屋内摆放了古琴。
听说天字一号间,只属于越王一人,旁人就是来了,也是没有资格进入这天字一号间的。
安禾坐下,伸手挑拨琴弦,一曲高山流水,跌宕起伏而来,巍峨壮阔的场景尽显脑海。
屋内的人纷纷退下,仅留下安禾和越王,这越王从背影来看确实气宇轩昂,气度不凡。
安禾从一进来,到现在一曲终了,越王还是未曾转身,她颇有一些不耐烦。
“越王殿下,这琴曲中的种种,不知殿下可能体会?”
本来不抱希望,也不指望越王能够开口,却不曾想他居然回答了她的话。
“相知可贵、知音难觅、痛失知音、摔琴绝弦,倒是精美绝伦的一曲。”越王说完,便转身看向安禾。
安禾看着眼前男子转身的一瞬傻眼了,她想过万千可能,想过越王究竟是哪般长相,可她从来没有想过越王会是夜寒。
他好像不认识她,她从他的眼神里可以看出来,这做不得假。
那这越王究竟是不是夜寒?
如果不是,真正的夜寒又去了哪里?
她不得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