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上士连忙谢道:“不用这么麻烦的,老王你客气了!哎呀,你们管仓库的生活就是好,办公室里都还有电风扇。”
王上士打趣道:“怎么,你老张来乘凉的?有什么事就快说,我可不喜欢拐弯抹角。”
“好!不愧是老王,就是爽快……”
张上士伸出大拇指赞叹一声,取出纸包,将里面的两万块海元放在办公桌上,说道:“我们还需要买两百件衣服,老王,今天都从你这买了近六百件衣服了,你看能不能送几块香皂?”
其实张上士口袋里还揣着五千海元作为备用,要是后勤部不想送香皂,就只能拿钱买,剩下的钱再买点瓜子花生这类吃食,一是回去让大家庆祝一下,二是能为此行掩人耳目。
王上士数了数桌子上的海元,刚好两百张。
“不用数了,你还信不过我老张?一百元一件,正好两万块,不过我有个要求……”
“什么要求……”
“这个……毕竟大家这几天要修船,三班倒起来都挺累,所以从仓库取衣服时动静不能太大,省得吵到别人休息,最好把衣服分成几批,我派人过来一点一点的取……”
王上士皱眉道:“你真的吃错药了啊,什么时候你老张也会关心别人了,肯定有阴谋!”
张上士有些着急道:“你看你个老王,哪有阴谋,这现金放你面前,总不是假的吧,两百件衣服我一分钱没少你的,你要是不想给香皂,我买也成啊,怎么我一分钱便宜不占你的,还提着西瓜来看你们,最后落了个里外不是人呢?”
王上士嘿嘿一笑,把钱推给了张上士,说道:“这钱我不要,衣服也不卖!”
“哎,你个老王才是吃错药了,给钱都不卖?”
“当然不卖,因为你老张不说实话!”
王上士摇头晃脑地伸出一根手指头,说道:“第一,你老张可不是个讲究人,历来买东西都讨价还价一整天,也就今天上午来领衣服时痛快了一次,这还是特殊情况。”
“第二,你老张抠得连外面的灰都往自家营区扫,怎么可能跑这来给我们送西瓜。”
“第三,你们部三百八十多人,上午刚刚一人买了一件新衣服,手里还握着美人儿上校亲手洗的衣服,现在又偷偷跑来要两百件,这可不正常吧……”
“第四,你老张竟说什么害怕打扰别人休息,你们损管部最喜欢的就是打牌输了,大半夜跑人家营地外敲锣打鼓耍无赖,这我没说错吧!”
“第五,买衣服就买衣服,你也拿来足够的钱,不偷也不抢,竟然要藏着掖着把衣服运回去,你说这要没阴谋,什么有阴谋?”
张上士目瞪口呆地看着王上士伸出的五根手指,过了好一会,才擦了把头上的冷汗,脸色一变,生气道:“钱放这,你卖还是不卖!”
“卖!”
“哎,怎么又卖了?”
王上士看着一脸惊讶的张上士,笑道:“但是要加价,两百块一件。”
张上士吸了口凉气,怒道:“老王,你怎么不去抢!”
这时,韩下士端着一杯热腾腾的茶回到屋子里,将杯子放到张上士面前。
王上士对韩下士问道:“咱们是不是只入库了三千多件海兵衫,这是要等出海时,给两千多海兵每个人发一件的,剩下的一千件留作备用,对不对?”
韩下士称赞道:“头儿,你可真是好记性。”
王上士点头道:“这一千件备用的海兵衫中,又被损管部买走了近四百件,只剩下了六百件,你说张上士竟还要买两百件,我们是不是该涨价了,两百块一件贵不贵?”
韩下士说道:“不错,物以稀为贵,应该涨价,两百块的价格再公道不过了!”
“行了行了,你俩别一唱一和的了,两百就两百!但是要多给香皂,还要按照我的要求悄悄取衣服,不准被别人看见!”
张上士没好气地说道。
自己两百块钱进货,轮机部五百块钱收,这一进一出还能赚三百,张上士觉得这样也不算亏,就是便宜了后勤部这帮混蛋。
王上士更加惊讶地看着张上士,没想到这都能答应,看样子里面肯定大有玄机。
“好,老张你这两万块就放这里当订金,回去再拿五万块来。”
“五万?即使是每件翻了一倍价,也只需再拿两万呀。”张上士瞪大牛眼大喊道。
王上士笑道:“还有三万的封口费呢?”
“封口费?”
“不错,我们后勤部可都是光明正大的人,你让我们做这种偷偷摸摸的事,不给点封口费说不过去吧,你说是不是,小韩?”
韩下士点头道:“头儿,你说得再对不过了。”
张上士看着两个人嚣张得神情,怒极反笑道:“光明正大?那我想知道你老王逢年过节,往你老丈人家提的那些酒是怎么回事?我没记错的话,那可都是要供给校级军官的酒啊。”
王上士脸色一变,急道:“小韩,快把窗户关上!”
见没人偷听,王上士松了口气,又见张上士在不怀好意地笑,便生气道:“这是谁造的谣?”
张上士笑了笑,其实这个消息是自己部里一弟兄说得,他和这个王上士的老丈人是老乡,偏偏这个老丈人还爱拿着好酒显摆。
“造谣不造谣你自己心里清楚,四万块,两百件衣服,你干还是不干。”
王上士冷哼一声,怒道:“有本事你告状去,想威胁我,没门!这衣服我也不卖了,你爱找谁买就找谁买去!”
没想到这王上士竟然急眼了,张上士只好陪笑道:“你看你这老王,我就随口一说,怎么还生气了呢!”
毕竟整个废舰岛上,只有这里能拿到衣服,张上士不想错过这个收拾轮机部的机会,只好服软道:“行行行,这样吧,两百二十块一件成不成,多的钱就当给你老王消气。”
顿了顿,又对洗衣队队长韩下士笑道:“之前咱们弟兄多有误会,兄弟你大人大量别往心里去,给我们多拿几块香皂,价钱好说。”
韩下士见这张上士变得如此好说话,觉得要是高价卖给他们一些香皂衣服也不亏,就用询问的眼神看向自家王上士。
王上士阴沉着脸,说道:“老张,别弄这些虚头巴脑得,我就问你一句话,你究竟藏着掖着的搞什么阴谋,要是不说,衣服你也拿不走,我还要四处帮你做宣传,说你大晚上偷偷来买衣服和香皂!”
张上士脸上腾起一股怒气,这姓王的真是给脸不要脸,可是转念一想,对方已经起了疑心,如果他真的四处乱宣传,那自己就彻底没机会骗轮机部买衣服了。
想来想去,不如把他拉入伙,大不了少赚点钱,只要能让轮机部那群混蛋吃瘪就成。
想到这,张上士长叹一口气,说道:“这个事儿可以告诉你,但是你们要保密。”
“你先说出来让我听听。”
“哎……”
张上士长叹一口气,问道:“你们二位已经知道香香上校给我们洗衣服的事情了吧。”
韩下士怒道:“能不知道嘛,都是你们损管部昨天欺负我们洗衣队,害的人家上校姑娘大半夜给你们洗衣服,现在可倒好,我们洗衣队跟着你们一起挨骂,好些人都骂我们懒,害了人家孙上校,你说我们冤不冤?”
“冤冤冤!对不住你了兄弟。”张上士连忙道歉,毕竟这两个人现在得罪不起。
“好了,小韩,你先坐下,那些事以后再说,先让张上士把话说完。”
韩下士怒气未平地坐在办公桌旁,只听张上士继续说道:“你们只知道香香上校给我们洗了衣服,但不知道那些被洗过的衣服有多香。”
“老张,你怎么又吹牛,上午不是说过嘛,我们在前面都没闻着香味……”
“那是你们没有把衣服放到鼻子前闻。”张上士露出一脸陶醉之色,说道:“那种淡淡的香味,就像是孙上校用她那白白的小手在你鼻子前晃来晃去一样……”
见两人听得入迷,张上士觉得把话题扯远了,便咳嗽一声,继续道:“总之就是很香,那种香味闻过一次,这辈子都忘不了,我们今天下午修船时,觉得轮机部是自家弟兄,就把这事儿跟他们说了……”
“结果你们猜怎么地?”
王上士与韩下士齐齐摇头,只听张上士一拍桌子,大喊道:“没想到这群轮机部的混蛋狼心狗肺,竟然惦记上了香香上校给我们洗的衣服!”
张上士提起这事儿,是真的生气,当下也顾不得西瓜是提来送礼的,掰下一块就往嘴里塞。
吃了两口瓜,消了消气,对两人问道:“你们知不知道,我们损管部为了给老酒鬼凑酒钱,把沈长官赏的钱都花了,现在都打算花仙界带来的牌钱了。”
“我们倒是听说了,你们今天买了不少十万一瓶的白酒。”
张上士一拍大腿,喊道:“是啊!这不是因为弟兄们要报答香香上校的恩情嘛,大家都承诺了要把船修好,让香香上校高兴一下……”
“你们说,咱们海军是不是不能骗女人,何况还是咱们的香香上校……”
王上士点了点头,问道:“然后呢?”
“那个轮机部姓李的,你们知道吧,就机电室那个上士!”见两人点头,张上士骂道:“这个混蛋见我们损管部缺钱,就打起了那些衣服的主意,竟说什么……说什么要用三百块一件的价钱收我们二百件衣服!”
王上士立刻露出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
“你说,这能不让人生气吗?我们出钱买酒还不是给他们部门上校喝,他们可倒好,不仅不帮忙,还想占我们便宜,我们损管部又不欠他们的!”
张上士越说越气,又使劲啃了两口西瓜,说道:“所以我气不过,想从你老王这买两百件衣服,用香皂洗的香一点,然后卖给轮机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