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可以安心地修炼、调养苦战、强行军后消耗的精力,没想到刘武聪又来了这一出,明目张胆地陷害我们,无论是我们十一营的原班人马,还是十六营新加入的人,都是怨声载道。当然,这次我们心中习惯了,也没再为难这位夹在中间难做人的从督使,他退走时也舒了一口气。
但是最坑的是,我们哪怕是二营合一,但是仍然属于“残部”,可是真正打大仗指挥官可不会管那么多,全都以营为单位派遣,我们实际半个多营的兵力还是会当一个营来用,这意味着我们会过得比较艰难。
但对此我们无计可施,上一次连续出征从开始到结束,都没有扳倒刘武聪,现在又要仓促出征,可不会给你那么多时间去申诉,等到回来,连有没有命回去都不知道,更别说申诉了。
别人没有一点办法,毕竟作为一个编外军,几乎是没有人脉的,哪个军官会与我们这些随时都有可能阵亡而且来路不明的临时工打交道?不认识军官、光认识一些编外军,即使在战场会得到一些配合,但是在这些政治决策上有什么用?
但我不一样,经过在黑岩谷的战斗,我结交了我们的顶头上司之一的薛韬,虽说因为当时心存芥蒂,我们营的人对薛韬爱答不理,但并不影响我跟薛韬的友好,甚至在战场归途,薛韬也时不时招呼我做一些小差事,顺便也刷了一波好感。
原则上在接到战令之后,第一时间是要立刻收拾行装,不得私自走动,但是因为商讨战事而见上官则可以破例——前提是你得让上官见你,上官在这种时候一般也是比较忙的,那些点头之交的下属自然懒得搭理,但我觉得可以一试。
我向黑遒以及营中兄弟提出了要临时请见薛韬,当然他们也是比较意外的。毕竟在编内军之中,这种事是常有的,毕竟编内军上官与下属还是比较贴近的,可在编外军这种事就很稀有,在这里上官与下属常常隔离,甚至处于对立阶层。但经过我的坚称,他们还是放我一试。
我穿过重重营地,来到了薛韬的小连营——作为跟刘武聪平级的军官,薛韬自然也有一般规模的待遇,我也不是一个星期前刚来的小白,迅速找到了他所在的小连营。
经过辕门的亲卫的认证,我很顺利地进入了薛韬的主帐,一般作为我们这种编外军,几乎是没有机会进入帅帐的,毕竟你不认识军官,就没办法进入帅帐,你不进入帅帐,好像也没什么机会认识军官,毕竟军官一般不会亲自下达命令,都是派遣从督使传达命令。只有我这种天赋卓绝、实力与帅气兼具的人,才能以平凡的编外军的身份,两天之内进入两次帅帐,而且还是两位不同的军官的帅帐。只不过昨天是悄咪咪地潜行进去,今天是正大光明地报门而入而已。
当然,正大光明地进去,这感觉就是不一样,至少当这里阳光明畅,还是颇有几分肃然硬朗之气。不像昨天去刘武聪的营帐,漆黑幽冷,鬼影重重似的,差评。
薛韬还在老神在在地在大椅上看着文书,身旁还有四五个忙碌着为他收拾物品的亲兵。薛韬经过通报,自然知道是我来了,放下手中书卷,微笑道:“原来是莫心啊,来此何为?”
我挠了挠头,道:“薛督使,您觉得我们十一营这两次连续出征,表现如何?”
薛韬道:“你们营修为水平高,打仗勇猛,能够参加战斗中关键的行动,可谓劳苦功高,我早已为你们申报了卓越之功。”
我道:“督使大人,我们营好歹也是为王族出过死力的,死亡惨重,但是这次前往高沙隘的行动却点了我们营,且不说连续三次出征是否有违常理,单说我们死亡率就已经过半了,按照王族律令,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出征的。此事你得跟我做主啊。”我刷了个心眼,没说十六营跟我们营合并的事情。
薛韬脸色愕然,露出惊容:“竟有这等事?”一拍大腿道:“这出战部署是由右督使刘武聪安排的,他管的是后勤调度。由于此次出阵了三十个营,数目众多,我也没细看,没想到居然出现这么个篓子。早知道我当时看一眼就好了。”
看来薛韬好像不知情的样子,那就好办得多,我心中升起了一丝希望,道:“现在大军还没有出发,能否烦劳督使大人及时更正,另挑其他的满编营,且不说我们感激不尽,单说满编营比我们这个残部战力要强大得多,对正面战场也有益啊。”
薛韬面露难色,道:“这可难办了,若是像之前攻打黑岩谷一样,属于每个团分派打野任务,重要性不高,我可以直接调配。但是这次不一样,这是一场关乎着整个军与灵盟的大行动,又偏将刘士缺大人亲自调配,现在名单都已经上报,再行更改恐怕难上加难。”
我本来还想据理力争,想要再央求一阵,但是一听到刘士缺这个名字,顿时熄了继续央求的心思。因为刘士缺,就是之前的那个偏将,也就是逼迫我来这个绞肉场的罪魁祸首。且不说我现在没有实力也没有时机去报复他,单说我现在自保都有问题,按照李敬文准确的判断,我现在身份敏感,是万万不能与他碰面的。
我原本理直气壮的语气顿时萎了,叹了一口气,也不好说什么。
薛韬好像也没看出我跟刘士缺关系敏感的样子(毕竟是个小兵,对于军队的最高统帅都有畏难情绪),面色语气如常,道:“虽说木已成舟,我无权阻止你们营出战,但这样吧,我亲自去申请参与这场行动的指挥,虽说只是指挥之一,但也能为你们营提供不少便利,尽量给你们营挑安全简单的任务,多给你们请功,也算给你作为补偿。”
虽说我此行目标没有达成,但能得到这样的承诺,自然也是此行不虚,毕竟薛韬好像也有难处。我不禁连声称谢。
薛韬道:“且慢,我这里有一套铠甲,虽说只是编内军的普通军装,但是也比你们编外军的性能强得多,你先拿着,在战场上也多了一份自保的能力。”
说罢,呼唤一位亲兵从墙上取下一副铠甲递给我。我接过铠甲,心中颇有些暖流涌过,薛韬与我无亲无故,但能这么帮我,确实是尽心尽力,与刘武聪简直判若两人。
可是按照李敬文的说法,我还要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