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师兄何必客气,我这点道行比起当年你全盛之时,却也不算什么,只是如今,你深受反噬之苦,恐怕师弟要胜之不武了”。焚音得意的说道。
“既然如此,我便领教一下,师弟的炎龙决吧”。秦舞炎目透蓝光,他轻抬右掌,一团蓝色火焰,在掌心升腾而起,与之金色炎龙相比,那蓝色火苗仿佛小小烛火对上苍穹骄阳,相比之下真如天渊之别,但蓝火虽弱小,却有一种上古神火的远古气质,面对强大到窒息的炎龙,似乎毫无惧意,
但金色炎龙火焰太过炽烈,金光耀眼,几乎是瞬间便压制住了渺小微弱的一点蓝芒,
“去吧”焚音沉喝一声,
金色炎龙张开巨口疯狂怒吼,金光暴涨,灿烂夺目,宛如一轮旭日,骄傲的冲向那暗淡而又渺小的蓝色火苗,
“轰”,金蓝两色火焰,在狭小的山洞之内轰然对撞,宛如巨日中天的骄阳与暗夜遥远的星辰在碰撞,山洞气温急剧攀升,四周石壁仿佛都融化般的冒出丝丝热气,一股热浪排空而至,未楚二人都被这股热浪掀飞,双双撞到石壁之上,
青痕挣扎站起,只见金色火龙那巨大的身躯已经将那点蓝光层层围住,蓝光越发暗淡,仿佛下一刻金色炎龙就能将之吞噬,
“师兄,你还不认输吗”?
“认输么”!秦舞炎冷笑着,他被烈火炎龙层层围绕,宛如置身岩浆之中,发丝枯萎,衣衫冒出青烟,但他浑如不觉,只是眼神明亮的盯着手心中那团小小的蓝色火苗,湛蓝色的火焰在轻轻跳跃,空灵而又悠远,仿佛穿越虚空,从无尽苍茫的九天而来,
“哈哈哈”,秦舞炎忽然狂笑起来,笑声回荡在山洞之中,
他大声喝道,“万火之王,真炎离火,去吧”,
幼小的火苗猛然震颤起来,下一刻蓝火的焰尾突然蹿起,膨胀至三尺左右时,洞顶开始融化,石液如细雨般流下,此刻已经化为三尺蓝芒的真炎离火,带着无法形容的炙热气息和无比明亮的湛蓝星芒,升腾而起,
秦舞炎痴迷的看着那蓝色光芒,
虽然敌对,焚音仍是忍不住赞叹,“太美了,世上居然有这么美丽的火焰”,
“远古神火,终于再次觉醒”,
随着蓝色星芒的灿烂爆发,蓝色火焰如烟花般绽放,虚空似乎都开始扭曲起来,金色炎龙巨大的躯体,开始崩碎瓦解,在没有了嚣张气息,不过片刻,金色炎龙发出最后一声嚎叫,金光破碎,归于虚无,
无比灿烂的蓝色火焰化为碧海惊涛,铺天盖地的冲向焚音,
焚音嘴角淌血向后飞退,他深知一旦被真炎离火燃着,必死无疑,他袖口一吐,一盏青铜烛台握在手中,一扬手,烛台飞出,
同时念诵了一段秘法口诀,
青铜烛台静静立于虚空,铜身上刻画着的古老铭文,隐隐发出淡淡青光,
此时如山崩海啸一般的真炎离火也迎面压了下来,
奇怪的事发生了,
那青铜烛台的上口忽然产生一股漩流,强大的吸力,竟将那无比强悍的真炎离火,吸入了烛台之内,仿佛鲸吞龙饮一般,不到片刻,就将离火尽数吸收。
焚音一挥手,青铜烛台飞回手中,他异常珍惜的凝视着手中烛台,轻轻抚摸,
“终于到手了”,他颤抖的说,从话语中完全能感觉到他现在是有多么激动,
“你做了什么”,秦舞炎怒喝,
刚刚那一幕把他彻底惊呆了,直到现在他才反应过来,
多年来存在经络内的那股熟悉的气息,竟然消失了,
焚音大笑,这次的笑声,狂傲之及,
秦舞炎连连驱用御火之术,却始终感觉不到真炎离火的存在,仿佛某一刻起就从世上消失了,
“不可能,真炎离火乃万火至尊,能焚尽一切,怎么会这样……”秦舞炎不可置信的怒道。
“师兄,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
焚音将烛台收入囊肿,轻蔑的说道:“其实我撕掉的残页上,还记载着一种禁锢真炎离火的上古神器,就是你刚刚见到的烛台,名为,青龙困炎锁”!
他话音一落,忽然身形消散,只在原地留下一团青烟,
几乎是同一时间,秦舞炎的掌力奔腾而至,青烟瞬间湮灭,
下一刻,焚音已经笑嘻嘻的扣住青痕的后脖颈,
“师兄,只要我稍一用力,他立刻颈断人亡”,
刚刚是秦舞炎全力一击,没想到还是落空,
青痕被拿住后脖颈子,只感觉浑身无力,他咬着牙道:“秦师傅,不必管我,”
秦舞炎瞧了瞧青痕,忽然目光一转,看向楚飞,微微露出冷笑,
楚飞被吓的腿都软了,紧贴着墙壁,恨不得变成一只老鼠找个地缝钻进去,他声音打颤:“师傅,你一定要保护我啊”!
焚音眉头一皱:“师兄,你若对他出手,那我也不会客气,相信这种两败俱伤的对子之法,你不会这么做吧”!
沉默片刻后,秦舞炎苦笑道:“好吧,我认栽了,你要怎样才能放了这位小兄弟”!
焚音笑道:“师兄果然还是那般的重义气,请吧,带我去瞧瞧那“碧玉血叶花吧”!
说完他点了青痕几处大穴,拿住青痕手腕的脉门,
“师兄,师弟还是想提醒你一句,千万别想出手,否则我只要将真火灌入他的体内,这小子立时就会自焚而死”,
“不必你说,这点我比你懂”,说完秦舞炎面无表情当先走出山洞,
焚音扣住未觉,一旁的楚飞紧随其后,
四人向着深山行进,一路翻山越岭,跋山涉水,好在几人都是武道在身,高山纵越,踏水飞渡,山路险峻也是如履平地,
走了大概两个时辰后,几人来到一处密林前,
“就是这里了”,秦舞炎道,说着又是当先引路,三人跟随进去林中,
密林幽暗深邃,几乎密不透光,几人走入林中数丈,便是一片黑暗,在见不到一丝光线,楚君打个响指,指缝间燃起火焰,黑暗之中,终是多了点光亮,
又走了许久,终于在远处见到了一丝微光,仿佛是一颗晨星发出淡淡光芒,忽明忽暗,闪烁不定,
随后众人全都闻到一股奇异花香,其香悠远,沁人心脾,
秦舞炎一指,“就是它了”,
焚音微微动容,不禁加快脚步,
楚飞也是一脸兴奋,面色潮红,
青痕迷迷糊糊的抬起头,一路上翻山越岭,焚音提着他纵跳穿梭,早已把他弄的头晕眼花七荤八素,直到此时方才恢复些气力,
随着几人的靠近,碧玉血叶花,终于露出真容,
一人来高的主杆挺拔笔直,通体翠绿,宛如碧玉,间中数片手掌大小的叶子,却隐隐透着殷红,最上方三片血红色的叶子托起一颗粉红色的圆珠,
那圆珠似人眼大小,白中透粉,晶莹剔透,在黑暗的森林中熠熠生辉,散发着淡淡光芒,
“想不到,短短两个多月,这碧玉血叶花生长的这么快,枝干已有儿臂粗细,花芯玉珠也胀大不少,想来,这些日子定是吸了不少生灵精血,”秦舞炎惊讶的想道,但隐隐之中,却又感觉这嗜血之物似乎有些奇怪,如何奇怪却又感觉不出。
青痕忽然感到焚音掐着自己脉门的手微微发抖,他转头看去,只见焚音面色红润,目光如炬,却都是贪婪神色,
只听焚音说道:“飞儿,你去把那花芯圆珠取下来”,
楚飞一愣摆了摆手道:“师傅,这东西嗜血,我怎么……”
“用这个”,焚音说着,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
楚飞接过匕首,仍是忐忑的望着焚音,犹豫着不肯动手,
“还不快去”,焚音冷声喝道。
楚飞吓的一哆嗦,咽了口唾沫,硬着头皮走上前去。
“飞儿切记,取这花芯,一定要在圆珠与枝干连接的缝隙处动刀,不能错出一分一毫,否则,玉珠一毁,就前功尽弃了”。焚音郑重说道。
楚飞点了点头,战战兢兢的走到碧玉血叶花三尺前,突然听到焚音的怒喝在自己身后响起,随后身侧热风袭来,楚飞根本来不及反应,左肩就传来一阵剧痛,一股大力涌进体内,整个人斜着就飞了出去,
秦舞炎一掌击飞了楚飞,匕首已在自己手中,
焚音脸色铁青,抓着未觉的手,猛然收紧,
未觉只感到一股热流冲进体内,只感觉五内俱焚,身体都要四分五裂,顿时惨叫出声,忽然感到丹田一跳,那股潜流又冲出丹田,升腾而起。
再说秦舞炎,他深知一旦焚音取得花芯,成功融合真炎离火,那么在场之人定然无人可以幸免,只能是放手一搏,他本想先取花芯,以做要挟,见未觉惨呼,不由身形又动,向着焚音攻去,
焚音冷笑后撤,忽然手心犹如针刺般疼痛不已,探查之下竟意外发现注入青痕体内的火之真气,竟被一股奇怪力量顶了回来,
这大大出乎他的预料之外,身法不由得顿了一顿,就是这刹那的变故,秦舞炎的攻势已经到了眼前,措手不及时,焚音只得松手,与秦舞炎激斗一处,
二人你来我往,对了数招秦舞炎就被焚音逼的连连后退,
之前在洞内激战,焚音虽然受伤,但也成功收走了真炎离火,
秦舞炎此时没了真炎离火,虽然不用惧怕反噬之力,敢于全力出手,但他心脉早就被毁,没了真炎离火,更无法施展心之火,对上焚音的炎龙决,可谓大大不利,但他毕竟修行多年,而焚音也受了伤,如此依靠经验且战且退,却也还顶住了焚音的进攻,二人就此陷入拉锯战,
此时青痕躺在地上头脑昏昏沉沉,他深吸几口气勉强坐了起来,看了看四周,秦舞炎与焚音激斗一处,难分胜败,另一处楚君躺在地上不知死活,情形有些混乱,他一时竟不知该做些什么,
“你快走,我坚持不了多久的”,远处传来秦舞炎焦急的声音,
青痕这才醒悟,他站起身,忽又想到,“若我走了,秦先生恐怕,但我不走,却如何帮的了他,”
他本就天资聪慧,现在冷静下来,忽然明白,焚音在山洞收取真炎离火之时,便已胜券在握,之所以没有痛下杀手,只因他还不知碧玉血叶花的确切所在,所以才会用自己要挟秦先生,得到离火只是成功了一半,只有得到碧玉血叶花合二为一才能顺利融合真炎离火,想到这里,
青痕转身向着碧玉血叶花飞奔而去,
焚音大惊,欲要抽身去阻止青痕,奈何秦舞炎又缠了上来,只能对秦舞炎猛下杀手,但秦舞炎何等人物,见他狂攻而来,便收招撤退,敌进我退,敌退我进的套路,被秦舞炎运用自如,焚音一时竟也没了办法,他大声呼喊楚飞,却毫无动静,
很快,青痕已经来到碧玉血叶花前,正想办法怎么取下玉珠,忽听秦舞炎的声音传来,“接着”。
他转身,只见一道寒光飞来,正插在他脚边,拿起一瞧,正是秦舞炎从楚君那里抢得的匕首,
他微一端详,却见这匕首很不一般,刃身薄如纸片,寒气森森,显然是削铁如泥的宝刃。
这时秦舞炎的声音又自传来,“一定要在玉珠与枝干接连的缝隙动刀,稍有偏差玉珠就会碎裂,”
焚音也大声喝道,“若是毁了玉珠,我要你们两个死无葬身之地”。
此时二人精神都集中在青痕身上,反而停止了打斗,但此时此刻二人都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定定的瞧着他。
青痕也不知怎的,看着二人如此关切,竟觉得有些好笑,他深吸口气,凝注精神,抬手准备出刀,
哪曾想异变突生,青痕脚下土壤突然裂开,数条青黑色的根茎如活蛇一般顺着青痕的小腿便爬了上来,转瞬之间就缠满了青痕全身,
那根茎还有许多倒刺,刺穿衣物扎进青痕身体,青痕只感觉被刺处针扎一般的疼痛,随后四肢便陷入麻木,动弹不得,除了大口喘气,什么都做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