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将军自从回头听说姑娘生病之后,就一直在门外守着,姑娘睡了这几个时辰,将军也一步未曾离开过。”
“父亲母亲呢?”
“老爷今天出门前才交代,这几日要去乡下朋友家造访,顺便去看看市场行情,让小姐让几日不要挂念,过几日他们就回府了。”
慕朝夕心想,难怪父亲母亲没来看她,原来是是出门办事了,看来父亲是真的十分信任尚知言。可是她呢,她能相信他吗?门外之人真的值得信赖吗?
慕朝夕看着门口方向,如今天色已暗,不知该如何是好。如宛晴所说,尚知言果真在门口守了一下午么。
“宛晴,你看姜汤我都喝完了,快去给我弄点吃的吧。”
“好,姑娘有吩咐就先找行云来。”
宛晴出去后,慕朝夕披了件外衣,踱步到门口,手放在门上跃跃欲试,却又屡屡败下阵来,最后,孟朝夕还是把心一横,推开了房门。
看到门外站着的行云时,慕朝夕突然间委屈的像个孩子似的,一股子委屈瞬间爆发,一下子就扑入了行云的怀抱,小声啜泣道:“行云,你的伤真的全都好了吗?”
“那是自然,就连小姐近日长胖了些,我抱你回来时也毫不费力。”行云拍着她的背部安慰道。
行云本就年长慕朝夕两岁,个头也高她一些,由于自幼习武的缘故,性子也更为清冷了些,平日里习惯了穿暗色的衣服,扎简单的发髻,也掩盖不住行云姣好的样貌,眉眼间夹杂着冷艳,是个清冷的美人。
想不到这么一说,慕朝夕的眼泪更是一颗颗吧嗒吧嗒往下掉,不一会儿就哭湿了行云的肩头。
“小姐,你先别哭了,我有话问你。”行云一句问话,慕朝夕瞬间就止住了眼泪,像变了个人儿似的,抬起头来说道:“你问吧。”
“这人是谁?”行云字里行间指向尚知言。
“你们一直在门外,都没有交流吗?”慕朝夕疑惑的问道。
“没有。”两人异口同声道。
好像有黑线划过慕朝夕的额角,气氛瞬间感觉尴尬了起来。
“那进来说吧,外面好凉啊,你们还站了那么久。正好一会宛晴拿了餐食来,大家一块吃点喝点。”慕朝夕干笑道。说是怕别人冷,最主要的是刚一开门晚风一吹,慕朝夕倒吸了一口凉气,真的好冷啊。
“你要的温酒我也命人给你拿过来。”尚知言说这话时,显示不是认真的,只是有些气愤,这小姑娘还挺有韧性,都那样了,还差他的人去给她买温酒。
“不必了不必了,多谢兄长好意,我还病着呢,不宜饮酒。不宜不宜。”慕朝夕赶忙摆手否认道,样子在尚知言看来却可爱至极。
殊不知,进屋时,尚知言做了多少的心理建设,外性男子踏步姑娘闺房,实有得罪,即便是一听说慕朝夕病了,他赶紧赶回来,碍于她的名节,他也只能在门口守着,即便他的心已经想冲进去坐着床边照顾她,但理智还是让他守在了门外。
“兄长不必介怀,屋子里人多,无碍的。”慕朝夕似乎看出了尚知言的心事,赶忙解释道。
进屋后,行云赶紧关上了门,以免风再吹到慕朝夕。尚知言一进门就显得局促了不少,平日里看上去冷静腹黑,高傲深沉都不见了,但于尚知言而言,第一次踏足姑娘闺房,还是他喜欢了多年的姑娘,感觉自然是不一样的。
尚知言一只胳膊架在桌子上,在椅子上坐得板正。
“行云,我想去看看哥哥,你偷偷带我去好不好?”
“我……”营地戒备森严,硬闯肯定不行,她又说了偷偷去,分明就是不想让慕亦轩知道,那去申请也就不现实了。行云向来不喜欢多问,她知道慕朝夕这么做肯定有自己的意义,除非是慕朝夕主动问她,她才会多几句嘴。
“你可知你若强行让她带你去,被发现了是什么后果?”尚知言在一旁悠悠开口说道。“你要知道羽林军的将领是出了名的狠辣,虽然战功赫赫,但脾气却怪得很,几乎不把旁人放在眼中,是个实打实的粗人武夫,你们两个女子确实要这么做吗?这位行云姑娘的功夫尚可,可如果再带你这么个拖油瓶,你觉得可行吗?”
“连你也觉得我甚无用处是吗?”慕朝夕不知道是为什么,这些话如果从旁人口中说出,她也许根本不会放在心上,可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慕朝夕更难受了。原来,自己在旁人心里是这样的一无是处……
自诩聪慧、自命不凡、心比天高,却什么都做不了,何其荒唐,何其可笑。
看慕朝夕低下头不说话,尚知言也想到是不是自己话说重了,喃喃自语道:“也是怪我,将你保护的太好了。”
“什么?”声音太小,慕朝夕没听清楚,于是喃喃问道。
“不是夕儿习武不用功,自幼慕老爷就不是很支持夕儿练武,夕儿只能私下偷偷练习,她不是拖油瓶,她很智慧,该冷静的时候很冷静,该坚强的时候也很坚强,该放下心防的时候又很可爱,况且夕儿年纪尚小,心思不够缜密也实属正常,不管你是谁,你都不该这么说她。”行云看着慕朝夕有些伤神的表情,这才开口替她解释道。
“是我太着急了,我只是想到她在月湖的时候,为什么不反抗,为什么不差人来找我,可见我在她心中连一点分量都没有。如果不是我差人去通知你,她昏倒在那,如果出什么事儿,我不敢想象后果。”尚知言看似抱怨,言语间又是满满的担心。
“将军……你为什么担心我?”慕朝夕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开这个口,但是她确实想到知道答案。就像慕千婳说的,他对她的不同到底是因为什么。
尚知言还没有开口,慕朝夕就整个人懒洋洋地趴在桌子上了,整个人看起来丧丧的,没有一丝信心。“罢了罢了,你还是不要回答我了。”
说完,就拉着行云把尚知言给她介绍了一遍,又把行云介绍了一遍。恰好,宛晴也刚刚进来,带人端了一桌子较为清淡的饭食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