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方才是我唐突了。”
又是唐突,不过他说的也没有错,只是在慕朝夕看来她既是有了心迹,就没什么不敢承认的,她活得光明磊落,就不怕旁人说三道四。
“你尚待字闺中,我还未曾亲自上门求娶,此番,你深夜在我屋内,的确有损夕儿名声。”尚知言这才惊觉懊恼,方才真不该一时冲动,可他心爱多年的姑娘就在跟前,这温香软玉在怀,不免让他乱了些心智。
“将军,你受伤了,明日咱们就先不要去军营了,等你休息好咱们改日再去吧。”
“没事儿,小伤而已。我既答应了你明日去,就不食言。”
“可是……”
“没有可是,你在这待着,我去开门。”
慕朝夕伸手拉住了他,“等等,将军,你去叫他们进来,不必管我,我自有办法出去。”
“这怎么行……”
“好了好了,你快去吧,明天见。”说着,慕朝夕从床上随便拿了一件外衫给尚知言披上,便使劲把尚知言往门口推去,随后自己则躲在了帘布后边。
“将军,将军你在吗?”裴照见里边无人应答,担心出什么差错,便准备自行开门之际,门便开了。
尚知言立于门口问道,“阿照,怎么了?”
裴照先是命人将饭菜端进门,几人将饭菜摆好后在门外站着等待胡总管发话。
“公子,还有什么吩咐您尽管说,我们小姐专程交代给公子准备了清淡的膳食,公子之后有什么吩咐尽管差人来找就是。”
“胡总管费心了,今天天色已暗,明日,我再亲自去给慕小姐道谢。”
“那就不打扰公子了。”两边示意后,胡总管便带着人离开了。
这胡总管刚一离开,尚知言就听见窗户处有轻微的动静,回头一看,果不其然,他喜欢的这个女子还真不寻常人家瘦弱的女子一般,还懂得爬墙翻窗户溜出去。尚知言摇摇头,唇齿间牵出一抹笑容。
“公子看什么呢?还笑这么开心?”裴照不解,往尚知言的方向看去,没发觉什么,又准备走到窗户跟前去看看。
“阿照,你干什么?”
裴照赶紧停住脚步,“公子,我担心你的伤势,今晚我在你门前守着,你有事就叫我。”
“不必了,你回去休息,明日一早还要出门。”
“那可不行,公子今日为了那慕姑娘又受了伤,慕姑娘不知便罢了,属下可不能不管。”
“你不必担心,伤口已经处理好了。”见裴照没有要走的意思,尚知言看了他一眼:“也罢,你要待着就过来吃饭。”
“呃……公子……属下等人方才已经吃过了。”裴照这点可没说假话,方才公子放他们去休息,他们就在外面一家有名的面铺吃了面才回来的。天知道他在吃面的时候内心有多焦躁,就想赶紧回来看望公子的伤势。
尚知言点点头说道:“你若不愿回去那就去门外站着。”
“公子,你……”
“我在想是不是我最近把你给惯坏了。”尚知言坐在饭桌跟前,语气平静,顺手拿起粥就着小菜吃了起来,毕竟朝夕交代了他要吃点东西,这一点,他还是要乖乖遵守的。只不过如果朝夕能陪他一块吃这顿饭,他怕是会更开怀。
“属下知错。”
尚知言放下饭碗,擦了擦嘴唇,轻轻叹了口气这才看向裴照语重心长地说道:“阿照,我与你说过多少遍,慕姑娘的事就是我的事,没有她我之分。”
“属下明白。”裴照抿了抿唇,继续说道:“今日之事是属下做错了,如果不是属下心生自私,刻意拖延,公子也不会受伤。是属下逾距了,属下保证,以后不会了。属下本以为慕姑娘对公子无意,又觉得这些年公子的苦,慕姑娘一点都不得而知,而今公子还有为了她做诸多努力,替公子觉得不值得罢了,也认为公子做这些不合适,不过方才慕姑娘既已对公子表明了心意,那就另当别论了。既是如此,公子心系慕姑娘,那么属下也会心系慕姑娘,与公子一起护着慕姑娘。”裴照也是把心一横,把心里话全都说了出来。
“我竟不知,你还多了个趴墙根的毛病。”尚知言把筷子往桌上一拍,既是这样,那么方才裴照突如其来的敲门声也不是偶然,而是刻意,可以制止他表明身份。
看尚知言面色渐冷,裴照赶紧单膝跪地,认错道:“属下知错,属下这就去领罚。”
“我何时说过要罚你?”
“公子方才让我去门外站着。”
“你护着慕姑娘就行了,心系就不必了,出去站着吧。”尚知言冲他挥挥手,让他出去。
“公子,属下还有句话想说。”裴照看了看尚知言的脸色,想来是得知了慕小姐的心意,公子今日心情格外好,那不如就趁此机会多说些好了。
“说。”
“属下刚才打断公子要自认身份的做法,属下也不知道究竟做得对不对,只是如今敌在暗我在明,属下不希望慕姑娘在此成为公子的软肋,以免招来威胁。还有,属下认为,公子有些事情可以放开手让慕姑娘去处理,慕姑娘也需要成长,属下知晓公子的心意,可公子这么一味地护着她,让她什么都不知道,如果慕姑娘一直这么天真浪漫,日后若遇到麻烦,慕姑娘该如何自处。”裴照自己感觉自己是操碎了心啊,还望公子冷静下来,别千万为了美色就一时冲动。再者,裴照认为,此言也是为了慕姑娘好,能配得上他家公子的女子一定不能是个“拖油瓶”。
“阿照,你以为我不罚你是为了什么。”
“是属下自作聪明了,属下这就出去守着。”说完,裴照赶紧逃也似的跑到了门口,将门关上,站定的那一刻才舒了一口气,好在自己跑得快,裴照生怕公子的脾气突然上来,再惩罚他一顿。不过这慕姑娘也是,胡总管走了,大摇大摆从房门里走出来就是了,何必还要翻窗户抄小路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