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朕还有政务要忙,就不多待了。”
“臣妾恭送皇上。”
“儿臣恭送父皇。”
泰安皇上正准备出门时,骤然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对皇后说道:“对了,皇后,你如今是正宫之位,朕便交给你个任务,如今淑妃已怀孕三月有余,先前是朕让人瞒着,如今孩子已满三个月,淑妃身体底子好,孩子也十分健康,便不需要再隐瞒着了。皇后,淑妃的孩子是朕登基以来的第一个孩子,朕尤为重视。而皇后秀外慧中,稳重心善,朕想来想去把这个重任交给皇后最合适不过,还望皇后在忙于选秀之余,也把淑妃和肚子里的孩子照顾妥当了。”
皇后心里猛地一沉,淑妃竟然在这个节骨眼上有孩子了,皇上还这般护着,美其名曰把淑妃和孩子交给她照顾,言下之意就是如果淑妃和孩子在怀胎期间出了什么意外,就都要由她负责。这些年她在他身边小心翼翼,好不容易当上皇后,想不到却还落得如今的下场,她与他之间怕是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怕她知道淑妃有孕后对淑妃加以伤害,竟反其道而行之,让她去照顾着,她要是真授意旁人,让这个孩子生不下来,她就成了罪魁祸首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皇后觉得自己已经渐渐看不懂皇上了。
“淑妃妹妹当真是好福气呀,现今有了孩子自然是喜事一桩,皇上放心,臣妾会照顾好淑妃母子的。”即使内心咬牙切齿,皇后也未曾在皇上面前表现出半分,面儿上只得笑意盈盈地答应下来。
“皇后如此识得大体,朕果然没有看错人。”
皇上走后,裴峙也不读书习字了,从旁殿出来:“额娘,父皇这是给你委以重任,额娘为何如此生气?况且平日里那位淑妃娘娘待儿子也挺好的,到时候淑妃娘娘再给我生个弟弟,大家一块玩多热闹。”
“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傻脑筋。”皇后耐着性子与他说道:“峙儿,你是皇长子,将来是要立为太子的,你可知你身上的责任,你一步都不可以行差踏错。你拿他们当兄弟,争夺东宫之位时,你以为他们会拿你当兄弟么?现在的几个皇子中,皇上从没表示喜欢欣赏过哪个,都是一视同仁,你再不争取,将来可没好果子吃。此番淑妃肚子里如果是个儿子,将来你的地位还不知道在哪里呢。”
“额娘,儿子生来也不是为了争夺储君之位的。”
“你胡说什么?”皇后怒,伸手将桌上的茶点一扫而尽,全部打翻在了地上。
“额娘莫要生气,儿子知道错了。”裴峙见状赶紧赔礼道歉。
“快点学习去。”
“还请额娘消气,儿子这就去。”
裴峙走后,共宫女们赶紧收拾着一地残局。
就在这个空档上,宫女进来通传:“皇后娘娘,嘉夫人来了。”
众嫔妃才刚散,嘉夫人怎么就又跑来了,皇后抬了抬眼说道:“让她进来。”
“姐姐,妹妹亲自来给姐姐道喜了。刚才的册封大典上,姐姐肯定收了不少的贺礼,妹妹想在这众多贺礼中拔个头筹,亲自再来给姐姐送一趟。”
“道什么喜。”
见皇后脸上不太高兴,嘉夫人问道:“姐姐这是怎么了?册封了皇后可还不是欣喜之事。”
“欣喜,那也是刚才的事情,现在本宫倒是脖子上勒了一道白绫,束手束脚,还得小心着自己。”
皇后将皇上方才说的话告知与嘉夫人,不成想引来嘉夫人一阵抱怨,半天也没说上一句有用的好话。
“淑妃那个狐媚子,每天就知道勾搭皇上,不过姐姐也莫生气,再说,淑妃这一胎还不知道是男是女呢。”
“狐媚子?你倒是连个狐媚子都比不上。”皇后看着嘉夫人,就像看着个扶不起的阿斗般生气。心中气急,是个公主便罢了,若是个皇子,又多了一个劲敌。便叫丫鬟去泡了壶碧螺春茶。皇后看着嘉夫人小心翼翼的模样,又看在那嘉夫人又送来了一对上好的蝴蝶鎏金嵌玉镯的份上,也就不多刻薄了。“行了行了,你既来了,就陪本宫喝喝茶说说话,降降心里的火气。”
“皇后无需着急,既然皇上都发话了要这个孩子平安降生,那就让他降生,日后再做打算也不迟。况且峙儿才是皇长子,又是皇后亲出,嫔妾认为一个小小的淑妃还不足为患。”嘉夫人趁势说道。
“这是自然,原先我以为淑妃不过是个小角色,想不到皇上给我下了这么一盘大棋,想当年淑妃那唯唯诺诺的模样,本宫就来气,登基大典才结束,皇上就迫不及待去见了淑妃,如果淑妃生的是个皇子,以后仰仗着自己儿子,还不得爬到本宫头上去,本宫是太后的侄女,怎么能容忍她比本宫更显尊荣。”皇上既然要本宫照顾着她,本宫就好好照顾她,这笔账日后再算,台面上该做的她还得做,紧接着,皇后便吩咐了太医局每日去给淑妃请脉,好生照料着,如有不测就要了太医们的脑袋,吓得太医局那帮人丝毫不敢懈怠,日日前去请脉,尽全力照顾着淑妃和她肚子里的孩子,这日日都来请脉,实在麻烦,倒是折腾得淑妃不轻,可去找皇后又让皇后随便找借口搪塞了回来,长此以往便作罢了。
待淑妃临盆之际,已是深夜时分,宫人们大都熟睡,得知淑妃即将临盆的消息,纷纷披衣而起,全都候在了泰宁宫外头,太医和稳婆在里头,里边一阵阵传来淑妃的叫声。
“淑妃现在怎么样了?”
皇上焦急的询问声劈头盖脑地盖了过来,皇后赶紧说道:“皇上不必担心,太医和稳婆都在里头,姜太医医术高超,稳婆也是个中高手,素日里太医请脉时日日都说淑妃胎像稳固,况天佑皇上,必会赐皇上一位麟儿,还请皇上宽心。只是皇上怎么在这个时辰赶了过来。”皇后扫了一眼众人继续说道:“明日还要早朝,也不知道是谁在皇上面前饶舌多话,误了皇上休息,耽误了朝政,又是谁担待得起的。”
“罢了,皇后不必对旁人动气,是朕着急,要来看看淑妃。”
生产期间,泰安皇上在门口来回踱步。忽然一声哭声响起,稳婆兴冲冲跑了出来,道:“恭喜皇上,贺喜皇上,淑妃诞下一位小皇子,这会子母子平安。”
“太好了,淑妃为朕生下了朕登基以来的第一位皇子,朕要去看看她。”说着,皇上就往里走,也不顾身边人的劝说屋子血腥气重,不宜进入之类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