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有狐是个程序员,能逼死脑细胞的工作,或者说是软件开发工程师,说好听的话。
上了个很差的大学,大三就去找工作,可是没有毕业证的话,只能去做实习生,他又不想,所以去办了个假证,简历写的是本科,连带一年多工作经验,就这么找去了。
面试官问他,学历可查吗,他说能查。
面试官问他,工作经验有吗,他说有一年。
租的小屋子里,坐在桌子前的白有狐,心里那个焦急啊,言语不能形容。
……
“面试了七八家,怎么也没有一家公司要我?没道理啊,客观来说,咱也不差!”白有狐啃一边啃馒头一边想。
“给个机会!”他仰天长叹,“这里花销也太大了,楼下的一碗面居然敢要我30!!!果然无奸不商,还是亲爱的馒头靠谱,经济实惠,要不咱也回去学个正宗手艺,来这里发财?”
他从家出来,爸妈给了他三千块钱,一个月的房租一千五,这还是他找了好久好久才找到的,这一代比较繁华,就没见过比这更便宜的,这么多天再吃吃花花,所剩不多。
他一番盘算,身上剩下的钱还勉强够他在这里生活四五天,要是还找不到工作,咋好意思跟老爸老妈张嘴要钱?
突然一阵音乐响起,“人在广东已经漂泊三年,怀念嘞……”这是铃声。
他一个激灵,嘴里还没有嚼碎的馒头胡乱咀嚼几下都咽进肚里,拿起手边手机按下接听键:“喂,您好!”
“您好,您是白有狐白先生吗?这里是元工科技信息有限公司。”手机里一声好听的女声传出,白有狐很是兴奋,心想肯定是面试成功了。
白有狐回答一句,接着往下听,果不其然!
“您在七月十六日通过了我们公司的中级开发工程师一职,今天下午有时间来公司吗?面议一下薪资,或者其他的事宜。”
“有的有的!”白有狐忍着想要咆哮的冲动,强迫自己缓缓说出来。
白有狐心中那个兴奋!
这是老子人生中第一份工作!
……
两天后,电话里,“妈,我找到工作了,不过第一个月没有工资啊。”
“妈给你打,看你微信。”白有狐妈妈很高兴,这孩子啊,有了工作,以后就不烦恼喽,出门拉着姐妹们逛商场去了。
妈妈交代些事情,净是教育的,好不容易挂了电话。拿起手机就是喊那几个室友。
白有狐也很兴奋,兴奋的手机不离手,原因就是和那些个室友语音五黑嘚瑟呗,还时不时的扎下老铁们的心,“舒服”。
他很舒服,什么加班,秃顶,不存在的,我堂堂白有狐可是要成为顶级黑客的男人,顶级黑客哪有秃顶的。
他的偶像就是黑客帝国里的主角。
可他去公司之后,经理就丢给他一个文档,让他先看上一个月,就是那些基本需求,员工须知之类,他是他苦逼工作的开始。
尽管早就知道,听老师讲过的,但老师没告诉他文档这么厚啊!两百页?
眯着眼睛盯着这份文档,足足五秒终!密密麻麻的字,呦,头好大,好沉,还好有一个月。
前一周就只看了十页,感觉都是浅显的,不如及时行乐,他这么认为。第九天他开始看,他认为两百页,一天十来页,也就OK了。
这是许多年轻人经过了颓废的大学生活后的通病,但是学问都是由浅入深,由简入繁,十页开始,他发现看不懂了。
“好想抽自己。”这就是白有狐此刻的想法。他有五成的词都要问度娘,搞的他一天也就六七页,剩下的时间按照这个进度,根本不够,可一看屏幕右下角,六点了。
“小狐啊,下班了,走吧。”旁边的同事喊他,奈何他走不掉,“你先走吧,小弟今天得加班了。”
八点钟,“红黑树?悲观锁?三次握手?想哭,都是什么鬼词?见都没见过!”
冲了杯咖啡的白有狐,起身去洗手间,故事就在此刻开始。
一切如常,但刚推开洗手间的门,却是不同的场景。天?竟然有天,是昏昏沉沉的,地是莫名其妙的水泥石板,白有狐一脸懵逼,真的不明白他推开洗手间的门,是这么一幅场景,但容不得他多想,因为他面前站着一群士兵,古代的那种,盔甲、长枪,战靴。
“一定是我加班太累了,产生幻觉了,对,一定是这样!”他退回去,连带着门一起关掉了。他深吸一口气推开门再次出去,依旧是那些个盔甲大汉!
白有狐吓坏了,这算什么,灵异事件?报纸刊登,某某小职员,推开洗手间穿越事件?
他往前走两步,官兵向后退,貌似很怕的样子。
白有狐环顾四周,最前方不远处是一排极长的清一色古城墙,四周都是荒野,加上一大群拿钢枪指着自己的士兵,不容他想,他是碰上狗血剧情,穿越了!
他失魂落魄的转身,从这本是洗手间的地方退出去,是他原本的办公室,这里有很多的桌子,同事的,经理的。
慢慢走近座位,坐下,“就算穿越,人家是被雷劈,车祸,投胎,我这是什么,带着办公室穿越?”默默的端起桌子上的咖啡,喝着,发呆着。
“给我进去,抓起来!”一声粗狂的男人声音传进来,打断了白有狐的发呆,他瞥了一眼已经黑屏了的电脑屏幕,起身向洗手间走去。还没走到门口,就有几个官兵大汉夺门而入,他们上前冲出,只是一招手就制住了白有狐,押着他就往外走。
面对那个领头的问话,白有狐有一句妈卖批不知当讲不当讲,他问:“你是人?”
白有狐当场要炸,不过他不敢:“是是是,我当然是人。”白有狐甚至不能逞强,会要命的,但就算不逞强也会要命,领头粗狂大汉大喝一声:“带走这妖人!”。
“哎哎哎,放开我,放开我啊!”
没有人理他。
就这样,他在一群士兵的押解着,在路过街坊之时,被众多民众,众多青砖石瓦、朱红大门注视之下进了这座名叫叶县的小城监牢,并且是“高档豪华“双人牢房。
本来那个士兵头领认为白有狐是妖人,应该有些本事,准备把他押解到水牢里的,奈何,白有狐啥都不会啊,一个士兵就绑了,带他进水牢净占资源。
“办假证会被惩罚吃牢饭!以后可不能再办假证喽!”白有狐这么打趣自己。他仿佛看到自己的下场,自己会被定在十字架上,再干柴烈火的烧,就像某一个教主一样,不一样的是自己初来乍到,无名无姓,百口莫辩。
他看了看牢里另一个人应该是个老头,面朝墙面背对着他,是个头发异常凌乱的背影,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加上身形很是单薄,仿若枯木。
找了另一个角落坐下,老头也不理白有狐,过了一会儿倒是白有狐憋不住了,毕竟是一个刚从学校出来的二十岁年轻人,沉不住气起很正常,更何况是这么个环境。
他上学早,十七岁就上了大学。
“喂,老人家,你犯啥事了?”白有狐这样问到,但老头不答,白有狐接着就不说话了。
“爱说不说!”
过了好一会儿,传来一道略显阴森的声音:“装鬼吓人。”白有狐那叫一个吓呀,这都快半小时了吧,自己都快睡着了,突然这么来一下,在这阴暗的牢房里,的确挺吓人。
白有狐回过神来,想着老头的话,装鬼?这声音都不用装了好吧!!“吓人?那你把人家吓死了?”
“没有。”
“那还能把你关起来?”
“吓得是县令的儿子,他瘫了。”
“........”
白有狐内心凌乱,这什么鬼,吓人吓瘫痪了,还是县令的儿子,那这老头也离死不远了吧。
“你为什么要吓人家?”白有狐问到。
“听说他胆儿大,就吓吓他,发现他胆儿也不大。”
白有狐被一句话怼的那叫一个懵逼啊,什么什么,听说胆大就去吓吓?有没有搞错,这是理由吗?
“怎么处置你的?”
“县令说明天绑在木架上烧死。”老头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波动,仿佛说的不是他一样。
白有狐不管这,他只想到自己,我也是装鬼?那是被迫的!这是要组团烧人啊。他捏起拳头对着旁边的墙使劲锤了一下,咚的一声,从手上传来的疼痛问自己,这就是命吗。
“我也这么被处死?办假证就会这样被惩罚吗,这也有学校的份儿啊,大三以后就没有课了!把学校穿越过来啊!”
突然老头又来了一句,“你想的没错,你也会这样被处死。”
白有狐听到神经大条的还反问了句你怎么就知道,老头却不说了,牢房再次陷入安静。
直到他们两人被押到这个县城的一个十字街口,哪里很大很多人,还有一个凉台,那是县令发号施令的地方,而凉台对面就是两墩柴火,再往上是十字架。
望着围了一圈的人,白有狐还是不能正常的面对死亡,只是被绑到十字架才想到,自己还没有喊冤!
“冤枉啊,我冤枉啊!”白有狐也不知道怎么喊冤,就是这几个字,高高在上的县令大人理都不理,“点火!”
心里却是道:“这老头为非作歹,吓坏了我的大儿子,烧死你算是便宜你了,这个小子,装神弄鬼,更是气人,我的小儿子若不是当年听信那和疯癫狗屁道士的胡言乱语,乱吃了东西,怎么会死?”
然后又是下令,“带几个人,把那从天而降的房子给我拆了!”
热!烧的如万千蚂蚁钻进骨髓那样疼痛!
这时白有狐还有意识,头顶艳阳,脚踩烈火,他咬着牙,喉咙发出嘶吼,这痛楚,还不如直接给他一刀了结来的痛快!
“这样的遭遇,人间少有吧,这个县令,把我抓起来,问都不问就弄死我?”
他想着他这一辈子,才二十岁,就这样客死他乡,心有不甘呐!
他想到了高中的暗恋对象,突然发现自己为什么没有对她吐漏心声?说不定能成?还是算了,自己万一成了,再这样突然消失也不好。
“爸妈,大姐,应该永别了把衣吧……”
这是白有狐在烈火中痛苦着,感受着身上的火热和渐渐融化的身体,嘶吼之声慢慢消失,其最后的意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