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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序章 长梦

你必须准备好沐浴在你自身的烈焰中;你怎么可能重生呢,如果你不先化为灰烬?——尼采《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

你怎么看待灵魂?意识、精神、心理活动?古人说灵魂是附于人体的精神或心意之灵。科技发展到今天,我们已经由看得见的物质研究到了看不见的原子、质子、夸克到中微子。现在又发现了比中微子更小的物质超弦。有人认为物质世界是由超弦震动产生的,超弦是宇宙拥有独立意识的最微小的生命体,而灵魂就是超弦。又有人说灵魂是一种能量形式,包含在我们的身体中,人体死后释放到宇宙,知道找到一个新的宿主,这就是转世轮回。

灵魂是什么呢?这或许本该是人类一生的难题。但是神却让他们提前降临。

2012年12月21日,那日的太阳落下后却没有再度升起。三天三夜的黑夜,足够人类做一个长长的梦。第四天的清晨,太阳升起了,世界重新获得了光明,有一些人从长梦中醒来,而绝大部分没有。长眠的人们仍然有着微弱的脉搏,但他们的躯体不久就会冰冷、再长出尸斑,最后发臭腐烂重归于尘土。

第五太阳纪毁于黑夜,根据玛雅的预言,人类三亿年的历史五个太阳纪的文明都应该在这个黑夜里湮灭。一点小小的意外发生了,因为有人醒了过来,人类的文明至今流传。

那些从长梦里醒来的人声称他们看到了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和一个发着光的灵魂。

他们坚称是那个会发光的灵魂拯救了他们,并且长眠的亲人们并没有真正的死亡,他们的灵魂游荡在宇宙的某个角落,等待有一日有人接他们归来。

末世带来了异变,一条虫洞打开了,一群外星人通过虫洞来到地球。他们解释他们来自另一个地球,那里没有末世,五个太阳纪的人类和谐的相处,那里第五太阳纪的情感人宣称他们在梦中看到了我们,因为每个人都梦见了遥远星际外的“另一个自己”,所以他们来到了我们这里提供帮助。

每一对一模一样的人都从其共有的梦境中获得了形形色色的异能,并且在他们的脑电波达到共频时,他们的异能发挥到最大。即使彼此来自遥远彼端,他们就像孪生,所以这一对对宇宙的孪生子被称为【共生者Doppelganger】。

或为了搜集拯救长眠的亲人的情报、或为了离开这伤心的末世之地,几乎所有的共生者都跟随那些人去向了遥远的另一颗地球。但是因为一些特殊原因,还是有人留了下来。

空无一人的大地上,晴朗的天空下,一个少年静静地沉睡。收音机里断断续续地播放着广播:第一感是视觉,第二感是嗅觉,第三感是味觉,第四感是听觉,第五感是触觉,第六感是透视、预知、意念,第七感是时间感,第八感是空间感,第九感是冥想,第十感可以在受到刺激的时候开发……目前根据“量子纠缠”,我们有理由认为共生者们开发了第十感……

广播随着那艘好意的宇宙舰艇的离开,声音越来越模糊,渐渐变成了滋啦滋啦的杂音,就像是最后的叹息。

一个少女慢慢地走过来,坐在熟睡的少年的旁边,少女无言地将嘈杂的收音机关掉她抱着自己的双膝。落日就像一个烂掉的柿子,缓缓地向下滑去,绚烂的晚霞之后就是漫长寂静的黑夜了,而明天的太阳还会不会再升起呢?少女握紧了挂在胸前的一把小巧的金色钥匙。

少年紧闭着双眼,他的呼吸均匀,或许正在做一个梦:

四周是静寂的。

振翅的飞鸟,蓄势待发的狸猫,飘散在天空中的纸屑,全部像是被冻结住那般定格在那里。世界陷入永恒的沉睡,似乎连空气都不曾流动。

少年站在钢筋水泥浇筑的百尺高楼上,屏住呼吸。

突然,耳鬓边的碎发扬了扬,他倏地睁眼。

有风。

霎时间,这本应岿然不动的寂静扭曲了、融化了!四周旋动起来,越来越快,似要把这寂静世界的法则撕个粉碎。

少年敏捷地穿梭在这钢铁森林之中,飞速地向这风的源头跑去。

就快了,就快了。

远处隐隐传来汽笛般的尖叫。他冲向终点,纷杂世界的尽头,风暴的中心立着一位身形修长的少女。

赶上了?

高速旋转的砂石之中,少女慢慢地转过身。少年再一次看清了那张他再熟悉不过的面庞。

“…妹妹?!”

梦境戛然而止,少年猛地惊醒过来。

“做噩梦了?”身边的少女关切地询问。

“嘛,也不算,又是那个梦。”少年懊恼地挠了挠头。

“你睡着的时候,即使有微风,你身边的所有事物都一动不动了。而在你醒来的瞬间又出现了一股强烈旋风。”少女用手梳理着被风吹乱的长发,“哥,你应该跟他们一起走的,你拥有的肯定是非常厉害的异能。”

“我们都不符合共生者条件啊,不是你说的吗,去的话会被当成实验小白鼠抓起来的。”少年温柔地揉了揉妹妹的脑袋。

“你一直没跟我说,你到底梦见了什么?”

“我梦见了一个长的和你一模一样的人。”少年微微叹息。

“你梦见了我!”少女惊呼。

“不,那不是你。”少年反驳。

“和我长的一模一样,你怎么知道那个人不是我?”

“我记得清清楚楚,那是个面容清冷的冷艳美少女,怎么会是你这种弄气尚性的老巫婆。”

“我没听清,你刚刚说什么?”

看着自家妹妹笑里藏刀的表情,少年吞了吞口水:“我夸你正义美丽又可爱。”

少年叫喻子清,少女叫喻子曦,两人是孪生兄妹,18岁。二人和地球上的共生者们一样都是在第四天的清晨中醒来,但是喻子清梦见了一个和妹妹面容相似的女孩子,喻子曦则做了一个十分混乱的梦,醒来后便什么都不记得了。二人因为情况特殊不敢上报,就一直躲在家里,这就导致他们现在可能成为了地球上最后两个人类。

“哥,明天的粮食怎么办,家里存粮快不够了。”

“是时候学习种植和狩猎了。”

“你说,我们留下来会不会是……错误的?”

“往好处想,妹妹。现在地球都是我们的了。”

你是说我们可以自生自灭了是吗。喻子曦os。

兄妹二人一同起身,往家的方向走去。已是夜晚了,满天繁星因为晴朗的天气显得更大也更亮了,仿佛一卷远古的星河史诗。

喻子曦无意抬头看了一眼,却发现星星中似乎有一块不寻常的东西,好像是一个布满月辉的人形。她刚想喊哥哥看时,却发现那东西已经消失了。

喻子曦愣了一会儿,直到自家哥哥拍了拍她才回过神来。

喻子清看着出神的妹妹,以为她在为离别而忧伤,便努力想缓和气氛:“你还记得妈妈教给我们的那首‘对子歌’吗?”

喻子曦回头笑了笑,然后兄妹俩不约而同地大声唱了起来:

“天对地,雨对风。大陆对长空。

山花对海树,赤日对苍穹。

雷隐隐,雾蒙蒙。日下对天中。

风高秋月白,雨霁晚霞红。

牛女二星河左右,参商两曜斗西东。

十月塞边,飒飒寒霜惊戍旅;

三冬江上,漫漫朔雪冷渔翁……”

空荡荡的地球和那些长眠的人一同沉睡了,兄妹两的歌声回荡在末日之后,高歌是为了壮胆、还是为了幸存的挣扎呢?那天,天空中飘下鹅毛大雪,覆盖了高山、原野、房屋,抹去离去的人们曾留下过的最后一点痕迹。

兄妹俩唱啊唱啊,遥远的星河之外似乎有人在和他们和着声,那歌声穿越光年,最后融化在这牡丹一般的雪花里。

睡梦中的人类啊,你们知道,灵魂到底是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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