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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离粟果

“你,你怎么了?伤得很严重吗?”许清莲听出是燕文昊的声音,慌忙站起身,满脸惊慌地问到。

燕文昊一头雾水,“我没受伤啊!”

“那你脸上,和身上的血....”

燕文昊闻言用袖子抹了一把脸,恍然大悟,“奥,是别人的,不是我的。”

许清莲这才松了一口气,“里面什么情况?怎么打的这么厉害?”

“我也不甚清楚,你还是跟我一起进去看看吧,已经没有危险了。”

两人一起踏进了寺庙,目之所及一片狼藉,到处都是打斗过的痕迹,还有不少受伤的和尚或坐或躺地留在原地,其中有个年纪稍长的青衣和尚见了他们二人进来,连忙迎上前来:“阿弥陀佛,贫僧悟道见过二位施主,刚才多亏了这位施主施以援手,贫僧代表霖山寺众僧谢过这位施主!”

燕文昊虚扶了那和尚一把,“区区小事,不足挂齿,大师不必客气。”

“不知施主是否受伤?若有,还请施主移步后堂,本寺尚有一些治伤的草药。”

“不必不必,我没有受伤。请问悟道大师,这是怎么回事?刚刚那个人看样子也是贵寺的弟子吧?”

那位悟道大师叹了一口气,“这原本是本寺不得外传的秘闻,但施主乃本寺的恩人,告知一二也是无妨,还请二位施主这边请。”

二人便跟着悟道大师去了侧殿的一个禅房。

悟道大师坐定后,便开始娓娓道来。

原来刚刚那个发狂之人是霖山寺的第七代首席弟子,法号静宜。霖山寺传承至今已有百余年历史,寺里现在约有七八十名僧众,以第七代和第八代弟子居多,眼前这位悟道大师是第六代弟子,是霖山寺现任首座,协助主持管理寺中的日常事务。

霖山寺的当代主持是个修为极高的宗师,法号参禅,年近期颐,平日都是闭关打坐,很少参与寺中事务。而这次所发生的事却有些棘手,悟道大师正在犹豫要不要将此事禀给闭关的主持大师。

霖山寺山后有一片天然长成的离粟花,每到六七月份就会盛开,色彩艳丽,美轮美奂,是霖山寺特有的一处奇景,每年都吸引了不少慕名前来的游客登门观赏。可就在去年的秋季,寺里来了一群身份不明的人,采集了离粟花结下的果实,匆忙离开。寺里的僧众都有些不明所以,他们在这生活了近百年,从来就不知道这离粟的果实还能有什么用。

那群人的举动引起了不少弟子的好奇,都纷纷对离粟果实产生了兴趣,以为是可以吃的,但青色的果实外皮青涩,并不能食用,于是大多数弟子都失去了兴趣,都不再将此事放在心上,以为事情就这样过去了。可在几个月前,寺里的众弟子之间渐渐传出一件秘闻。

有弟子拿出晒干了的离粟果实说,此物熬水喝会有一种奇异的味道,让人欲罢不能,许多年纪小的弟子,都受不住诱惑大胆尝试,那滋味果真让人欲仙欲死,欲罢不能。但这东西有个特点,就是一旦沾上,就会上瘾,悟道大师也是不久前才察觉了寺中不少弟子的反常行为,这些弟子的状态都相同,整日都厌厌的,没什么精神,出现了头晕眼花,视物不清的症状,悟道大师开始还为他们是生病了,但一号脉却发觉这些弟子体内的真气都有些失衡,有走火入魔的征兆,悟道大师大惊失色,此事可非同小可。

经过一番查证,原来这些发病的弟子都是喝了离粟果熬成的水才会这样,悟道大师当即立断,将所有的离粟果实都没收焚毁,把后山的那片离粟花也用篱笆围了起来,派了高僧严加看守。

这一举动过后,事情却并没有得到解决,不少发病的弟子开始出现脾气暴躁,撞墙,自残的行为,悟道大师派人将这些弟子都严加看守起来,其中静宜这个大弟子的情况最为严重,不但自残,还会发狂伤人,原来这个静宜就是将离粟果实熬水喝的第一人,也是他们中喝的时间最长的人,所以情况最不容乐观。

悟道大师想尽一切办法都无法治愈静宜,而近日,静宜还开始绝食,身子一天比一天虚弱,眼看这个曾经霖山寺的一代骄傲就要殒命,悟道大师痛心疾首,无奈只好开坛作法,号召全寺弟子整日诵经,祈祷佛祖开恩,普度众生。

就在今日,去年来过的那群身份不明的人,又来了。悟道大师接待了他们,这群人自称是云游的方士,前次慕名前来赏花,却发现离粟花结的果实很像他们在古籍中看过的一种药材,一时好奇便带走了一些,几经钻研,终于研究出了它的药用价值,便是将离粟果晒干,外壳熬水,可制成麻醉散,比目前民间常用的麻醉散效果更好,此次前来却是想要移栽一些离粟花的,因为他们上次带走的果实并不多,已经完全用完了,现在既然发掘了它的药用价值,便想大规模的种植起来。

悟道大师听完,便道出了离粟果熬水的另一个弊端,就是会让人上瘾,以致发狂,所以并没有答应他们的要求。他们却在了解到寺中弟子的变化后,要求见一见静宜,声称有旁门偏方可以帮助他们。悟道大师信以为真,便带他们见到了静宜。此时的静宜神智已完全失常了,谁也不认识,时而安静,时而狂躁。

为了防止静宜自残和伤人,众人便将他的双手捆了起来,关在了密闭的暗室里。那群神秘的首领查看了一番静宜的症状,从怀中拿出了一包银针,在静宜身上的几处大穴处轻捻插入银针,原本神志不清的静宜悠悠转醒,叫了悟道大师一声:“师叔”,双眼也有了神采。

悟道大师大喜,对那群人千恩万谢,却对他们想要移栽离粟花一事毫不松口,这种东西,利弊参半,在好人手里自然就是药材,要是落到坏人手里,就成了毒药,所以悟道大师坚决不肯让此物流入民间。

那群人见悟道大师态度强硬,也不敢硬来,便告辞离开了。然而他们刚走不久,静宜便突然发了狂,也就是燕文昊二人登门的时候。

这次静宜的发病比之以前更为糟糕,因为悟道大师见他清醒,便解了他的束缚,还将他送回了以前居住的房间,却没想到静宜突然发狂,双眼通红,一副走火入魔的样子,提着他惯用的大刀便闯进了禅院,见人就砍。静宜是主持大师亲传的首席大弟子,武功高强,是目前霖山寺数一数二的高手,就连悟道大师也因年纪大了,身手不再灵便,与他也堪堪打成平手,更别提寺中其他年轻的弟子了,一时间,霖山寺内哀嚎不断,好在燕文昊也随即冲了进来。

燕文昊师承大熙国国寺住持慧远大师,武功修为自然不同凡响,不过想要制住发了狂的静宜却还是颇费了一番功夫。

许清莲在听到寺中弟子喝了离粟果熬的水后的症状,就有些怀疑那个离粟果应该就罂粟,再听到那群神秘人将此制成了麻醉散后就更加确信了。没想到在这个异世也有罂粟的存在,一想到在自己上辈子所知道的罂粟带来的危害,就不寒而栗。

“悟道大师,赶紧让人将那片离粟花给烧了,赶紧,一丝一毫都别留!”许清莲情绪激动地说出了自己此刻的想法。

燕文昊莫名其妙的看了看许清莲,却没说什么。

悟道大师点点头,说道:“贫僧也正有此意,只是此事恐怕没有那么简单,那群人相必不会轻易的善罢甘休,霖山寺也不是清静之地了,二位施主还是尽快离去吧!”

燕文昊沉思片刻,说道:“悟道大师,此刻寺中伤亡惨重,若那群人再来寻事人,贵寺恐无力应对,我与金光寺住持慧远大师颇有渊源,现在我就休书一封,请他派些人马过来相助,就算是那群人不再前来,帮着贵寺料理一下眼下的纷乱也是好的。”

悟道大师闻言情绪略显激动,从蒲团上站起身,对着燕文昊拱手弓腰,“此番当然是最好不过,贫僧谢过施主大恩,施主宅心仁厚,将来必有福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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