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分钟后，方洢檠便从厕所出来了，头发湿漉漉的，显然是洗过澡了，但身上的衣服没换，也没的换，他们是直接过来的，除了手机和人，啥也没有。
白庼凡就坐在一旁，看着这姑娘用吹风筒吹头发，待她弄好后，他才道：“这附近有家商场，我们去买几身衣服吧。”
“好。”方洢檠随意捋了捋头发，拿上手机便开了门。，白庼凡拿着房卡和她一起走了出去。
“现在十一点了。”方洢檠看了看手机，“要是关门了怎么办？”
“那就将就一晚呗。”白庼凡耸了耸肩。
“叮咚”
电梯来了，他们一同走了进去。
“你经常来这么远的地方办事吗？”白庼凡靠在电梯墙上，声音有些慵懒。
方洢檠道：“不经常，这么远不是第一次，但呆这么长时间是第一次。”
还有，和一个男孩一起，还住同一间房是第一次。她在心里默念。
“你说，我们没凭没据，连个记录都没有，怎么查?又要查什么?这些东西应大爷可都没和我们说啊。”白庼凡有些无奈。
方洢檠微微颔首：“确实有点奇怪，应大爷显然知道些什么，但没告诉我们。”
“你说——”白庼凡看向她：“会不会应大爷才是那个反派，然后我们都是棋子，有一天我们偷窥到了他的秘密，然后我们就会被他……”
方洢檠看向他，只见他作了一个射杀自己的手势。
“想太多了你。”方洢檠白了他一眼，此时正巧电梯门开了，她便走了出去。
大城市的夜总是带着些喧嚷，车水马龙间尽是一片浑然，远方的天也被灯光染得五彩斑斓，犹似画作下绚烂的星空，他们走在人来人往的街头，仿佛天幕下的精灵，为这座城市点缀着色彩。
白庼凡主动牵起方洢檠的手，低声道：“人太多了，我怕你走丢。”
“嗯。”
两人并肩走在人来人往的街头，仿佛是夜色里的一道风景。
走了十分钟后，他们便进入了这个区域的最大的商场里，现在虽然已近子夜，但依旧热闹非凡。
他们直接上了三楼的服装区，很快便有一名销售员迎来，她微微一笑道：“两位都是来买衣服的吗？”
方洢檠点了点头，道：“我们自己逛逛就好。”
“好的。”销售员看了白庼凡一眼，眸中笑意不减，退了下去。
方洢檠来到挂着各类衣裳的架子前，手在各种各样的T恤前挑选着。
白庼凡跟在她身后，随意扯了一条碎花裙子给她看：“这件不错，你试试?”
方洢檠满脸嫌弃地回绝：“你什么品味？不能穿裙子。”
“为啥不能穿裙子？女孩子不都爱穿裙子吗？”白庼凡不解。
“直男吧你。”方洢檠一边挑选一边道：“谁说女孩子都爱穿裙子了？不过我不穿是因为有任务在身，不方便。”
白庼凡顿悟，要是她穿着一身裙子去打打杀杀，场面虽好看，但限制太多，况且很容易走光。
想到这里，他立马放了回去，脸色阴沉地道：“不行，你只能穿长裤。”
方洢檠一听火了，抬脚就是一踹：“去死吧你，我穿什么要你管?”
“好好好，你穿什么都行得了吧。”白庼凡赶忙闪身避开，他要不避开，指不定就回不去了。这姑娘可不是一般的女孩子，有了方魂的增强，力气不是一般的大。这一点和她的外貌全然不成正比。
他看着方洢檠挑挑捡捡地选了许久，最终也只买了三套，忍不住道：“你们女孩子……都是这么买衣服的?”
方洢檠一本正经地道：“当然要选最合适自己的了。”
最合适?我怎么觉得每一件都差不多的样子。
心里话他没说出来，他要是说了，指不定又要被一顿爆揍，于是干脆走过去拿过她手里大包小包的东西，道：“走吧，回去睡觉了。”说着又打了一个哈欠。
方洢檠俏脸微红，这句话有点让人误解，但她知道他并不是那个意思，所以也没什么反应。
他们回到酒店之后倒没有真的睡了，而是利用酒店的电脑，查了查上灵阁分部的资料。
他们这次来的上灵阁分部是一家娱乐公司，叫“星艺”，据说还培养了不少有名气的艺人。
将网上的信息整理一下，他们所得到的资料其实只是很表面的，除了一些公开的可以让全世界的人都了解的东西外，他们也搜不到什么了。
白庼凡滑动鼠标，一直在网页里徘徊，他思索了一下，道：“我有个办法。”说着他拿着手机走了出去，再回来时，正好对上方洢檠探究的眼眸。
“我有一个朋友，他是搞编程的……”他来到电脑前，在键盘上敲打着，手速飞快，屏幕上一大串代码游动着，方洢檠看着屏幕，有种晕乎乎的感觉。
“好了。”白庼凡按下回车键，他们想要的资料便清晰地呈现在眼前。
方洢檠眼神怪异地看着他：“同样都是学理，怎么区别这么大……”
“哈哈哈，兴趣爱好而已。”白庼凡爽朗一笑。
方洢檠把目光移向屏幕上的文字，刚看了几行，眉头微皱：“这上灵阁怎么做了这么多龌蹉事？”
白庼凡将页面往下拉，快速地浏览着，直到底端，全篇都没有一星半点和方魂有关的文字，反倒是很多违法事儿，估计是明面上都被压下来了。
其中对上灵阁十个议员的描述也很细致，细到各种风流韵事，他特意关注了安未仅，发现这个男人也是一个权势的刀柄，和很多渣男一样，也找了个小三，但是他狠一点，直接把原配给杀了，这件事便瞒天过海，估计连小小晴都不知道自己母亲是怎么死的。
白庼凡关掉电脑，他有些头疼，这种感觉很不好，就好像你要找一件东西，找了几十年，到头来居然发现自己都无从下手，这是多么的悲哀啊。
他仔细回忆自己经历的那场莫名其妙的车祸，但什么也没有找到，甚至连司机长什么样他都不清楚，这让他怎么查?
查?怎么查?一点头绪都没有……
方洢檠也很无奈，她直接倒在了一米二的小床上，他们订的是双人间，两张床，都是一米二宽度，但是她两手伸平，床比手还短，那半截手就这么垂在了床边。
天花板也贴了壁纸，是暖色调，配上暗沉的灯光，盯着许久竟有些疲惫，方洢檠索性脱了鞋子，蒙上被子就睡了。
白庼凡来到窗前开始眺望这座城市，他们的房间在二十五楼，在C市还不能够看完全景，但他觉得也够了，一个人的人生也就这么点，用不着一定什么都看完。
现在已经凌晨一点了，霓虹依旧闪烁，也许这就是所有人的夜了，有的人估计现在还在书桌前吧？为了各种各样的理由，做着别人都不知道的努力。
白庼凡心想其实这样的大城市蛮可怕的，因为它吸走了太多人的梦，也许这就是别人眼中的诗与远方，来到之后，也不过是昙花一现的精彩，还是会在某个夜里突然惊醒，警觉地看着四周，才发现自己其实很孤独，连小偷都不愿来光顾。
而那个被自己遗弃的现实的家乡，竟然在回忆里生了根，多想回去看看啊，但“燕然未勒归无计”，还没赚到大钱啊，怎么能回去呢?
哪怕操场上一起滚泥巴的日子那么快活，哪怕青春里那个穿白裙子的女孩在记忆里那么清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