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羽眨眨眼，没有反感的感觉，反而是心脏咚咚咚地，脸颊染上粉红，幸好是在夜晚，什么都看得不真切，就好像他抬眼看见的顾卿言，朦胧中看见他微微皱起的眉头，恍惚间又见他收起脸上的忧郁，眼睛里倒映出一片星空，深邃地把她吸引进无尽的漩涡。
不对！
唐羽感受到顾卿言抱着他的手微微用力，再把她往他怀里贴近一点，她猛地眨眼，顾卿言的做法让她不知所措，只知道他并不是朦胧中看见的，是实实在在在她身边的一个温暖的漩涡。
“怎、怎么了？”觉得顾卿言有点反常，他们之间的接触又不同寻常，唐羽感受到一丝疑惑。
顾卿言重重地呼吸，张了张嘴，说：“唐小羽，我想跟你说一件事。”
“......哦，那就说呗。”顾卿言怎么突然变得那么严肃？
他松了松手，让唐羽稍微坐得正经一些，唐羽还以为他要松手，结果被他抱得更紧。
唐羽皱眉，问：“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要去一趟法国。”他的语气很淡，但是却像一个锤子，锤中她的右眼皮。
唐羽有不太好的预感，“什么时候去？不是......你要去多久？”她挣脱背后的手，定定地盯着他的眼睛。
顾卿言回答：“一年，下个星期出发。”
难怪......难怪那时候老哥会突然问她顾卿言不照顾她会怎么办！
“老哥是不是知道这件事？”
“嗯。”
唐羽松开睡袋，凉风撞在手臂上，唐羽凉得颤抖一下，迅速打了一个喷嚏。
顾卿言心疼地想帮她披上他的衣服，被唐羽阻止，他应该是有话想说，比如说解释现在才告诉她要去法国的原因。
不过对唐羽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唐羽揉揉被喷嚏挠痒的鼻子，缓过气后认真地抬起头，咧开嘴向顾卿言露出大大的笑容，“什么嘛！”
顾卿言诧异地看着少女，他是不是不懂她了呢？还以为她会......会怎样？
他看着唐羽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鼻头开始抽泣，一时间没有反应到应该用纸巾，而是直接伸出手帮她擦掉眼泪，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你......去法国又不是什么大事......干嘛藏起来不告诉我......我又不是不能照顾自己......”
“不要哭。”顾卿言轻轻地给她一个虚抱，再给她擦擦眼泪，“会感冒的，把衣服披上。”
任由顾卿言给衣服她披上，唐羽说：“我不是哭......是哭，不是说不想你去，妈妈以前说过法国的法兰蒂克设计学院，你说法国，我就知道你是要去读书。
如果你是要认真读书的，就一定要去，不用担心我，可以.....可以跟我说，要照顾自己......要好好完成计划......”越说到后面，唐羽抽泣变得一段一段的，顾卿言的心就一段一段被她抽起来。
“还真的是......怎么越哭越厉害了......”顾卿言翻出抽纸给她，拿出湿纸巾给她擦擦手。
顾卿言要去读书，唐羽双手赞同，妈妈给她看照片时，曾介绍过法兰蒂克设计学院，那是妈妈的大学。妈妈说法国的浪漫如同暖冬的夕阳，最美的那一刻会直击心脏，从此会有一种和那个地方在谈恋爱的错觉。
她不懂，但可以在妈妈的口中知道法国，知道是这种浪漫，让妈妈成为最厉害的设计师。
如果顾卿言在法国学习，他一定会比现在更加出色。大人为什么以为她不懂，她很清楚自己要做什么，怎么做。
过了好一阵子，唐羽终于没有再继续抽泣，微凉的风冲上脊背，唐羽有些瑟瑟发抖，他们现在就坐在帐篷的门口，顾卿言赶紧让唐羽乖乖进里面坐好，然后先到把东西收拾干净。
唐羽喝了一口热水，带着温度的水游过体内，让她的心灵迅速平静下来。
她决定要好好和顾卿言谈一谈。
等一切都处理得差不多，顾卿言回到帐篷，看见唐羽已经把他的睡袋也铺好，微微一笑。
唐羽躲在睡袋里，蒙住半个小脑袋，鼻子一抽一抽地，不是在哭，明显就是感冒了。
顾卿言苦皱着眉，从书包的药盒里拿出备用药物，拍拍唐羽的睡袋，轻声说：“先起来把药吃掉再睡觉，好不好？”
唐羽滑出半颗小脑袋，些许水肿的双眼扑闪扑闪地对着顾卿言，“哦。”傲娇的声音传出，唐羽还是一动不动地盯着他。
两人想看无语，大眼瞪小眼好一会，唐羽先破功，“噗嗤”笑出声来，顾卿言也笑了，唐羽坐起身，顾卿言就帮忙扶住她让她坐直，把水和药递给她。
顾卿言看着唐羽咕噜咕噜地喝下水，顾卿言坐在她的旁边。唐羽冷静下来，会觉得与其想些乱七八糟的，还不如两人一起好好玩，不然下一次再有机会游行，也要在一年后。
唐羽问顾卿言，“言哥我问你，你必须如实回答我。”
“好。”顾卿言浅浅笑着，把手放在她的头上，替她梳理刚刚睡乱的头发。
“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一个麻烦？”
顾卿言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耐心地替她梳理着，淡声道：“怎么会这样想？”
唐羽努着嘴巴，想发作，可顾卿言没停下给唐小兔的顺毛，责怪的话意外地就被他顺得没有力气，“那你怎么不告诉我你要出国，这段时间你那么忙，还要把我带回家里照顾......”
“我舍不得你。”顾卿言深深地和她迷茫的双眼对视，唐羽又觉得心脏不听话了，正确来说，是今天一天都不怎么听话。
“哦。”垂耳兔兔同其名，耳朵耸拉垂下来，还有点烫。
...
这天晚上，他们聊到很晚，想到什么聊什么，开心时还说了一些秦弋阳的“坏话”讨乐子，殊不知医院的秦某人在同一时间在看得见当晚星空的阳台下打了一个喷嚏。
星光直到半夜还是亮的，拉开两层帐篷顶部的内部拉链，能隔着透明的防护衣观赏天上的星空。
直到大半夜，是唐羽先在睡袋里唱着歌儿浅睡过去，顾卿言替她再盖上一件外衣，在她的耳边道了一声“晚安”。
他躺下来，静静地看着星空，只听见身边有人轻轻对他说话。
“我会好好照顾自己，好好地，还要参加比赛，拿奖给你看......”
“好。”顾卿言轻声回答。
“......我要把奖杯当作礼物送给你......我要成为......”你的骄傲。
......
时光轮转，多年后的唐羽离开顾卿言三年，再回到顾卿言的身边，好像一切都同从前的模样。
只不过如今的她已经长大，能做的，就是用她努力的成绩证明，告诉全世界——
唐小羽不辜负顾老师的疼爱，唐羽是顾卿言的骄傲！
*
“欢迎收听第三届《战空之殇》电竞比赛现场直播，趁着方便，特地用小羽的号来给大家做解说，我是解说人——秦弋阳。
ID：逸阳逐月”
在《战空之殇》电竞比赛的第一天，摸鱼平台的游戏直播间轰轰烈烈，《战空之殇》蓝翼战队的大老板秦弋阳——几年前游戏各大网游的神级玩家惊现战空一姐直播的平台现场，选手们期待已久的比赛，终于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