昼川心中百感交集,却还是用力将她带在马上,感觉她有些微微的紧张,
“靠着我。”
他的唇离她的黑发有些近,马跑起来的时候,发丝贴上了他的唇,凉凉的,香气也是冷的。
本该心猿意马的心却异常沉静,那双泛红的脚沉甸甸的在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昼川勒住缰绳调转了马头,往闹市的方向走去。
到了市集上,马上的两人引人纷纷侧目。
那男人气度不凡,女人清冷柔婉。似神仙眷侣,好不般配。
昼川下了马,暖絮少了靠山,只觉得自己摇摇欲坠,要在那马上跌下来了,慌忙用手在马身上乱抓着,想揪住些东西。
“你莫怕,这马性温顺,你好生坐稳,不会跌下来的。”昼川宽慰着她。
她点点头应下,面色如常,可心头的恐惧仍在。
昼川牵着马往前走了几步,复又回过头说:“你若跌下来也不怕,有我接住你。”
暖絮听了他这话,心头竟轻松了几分,自觉的挺直脊背,安心坐在马上。
昼川买好了东西,又牵着马往在走。
暖絮还想着他的话,心下疑问:他背对着我,如何接住我?
她思忖了片刻,便故意从马上落了下来,那一瞬间,昼川便回过头,稳稳接住了她。
看到她眼中黠洁得逞的笑意,昼川面上的僵硬缓和了些,也对她笑笑,弯弯的唇角却沾上了不自知的宠溺。
周遭的行人纷纷驻足议论,秦国最是注重礼节的,大庭广众下抱在一起算什么事啊?
昼川将她放在马上,自己也敏捷的跳了上去,腿上用了些力,那马便飞快的跑了起来。
铮铮马蹄,吓退了围观的众人。
直到出了城外不见一个人影的时候,暖絮才开口问他:“难道你这后脑勺上长了眼睛?要不怎知我掉了下来?”
昼川爽朗一笑,答:“你说是,那便是吧。”
他耳力极好,又有意注意她的动静,怎能不知她落于马上?
暖絮也笑了笑,不再多问,只是心中有所思。
一路无言。
又快到下一城时,昼川远远便看见城墙门大开,却并无百姓经过。四下寂静,连守城的士卒都不见了。
这城外寂静古怪,定是有人埋伏在里面,况且这诺大的城连看城的守卫都不见了。
昼川笑了笑,想那万赫还真是蠢,这样明显的圈套他怎会往里钻?
大皇子万赫,是个擅长纸上谈兵的草包,丝毫不懂打仗,只是念了些书便欲有些自命不凡。
而三皇子昼川长相英姿俊逸,待人宽厚温和,武功高强,善于谋略,曾随皇帝亲征,立下战功赫赫。皇帝很喜欢他。他是万赫最大的敌人。
可他出身低微,其生母是宫中的侍婢。
万赫与昼川,一直在争太子之位,向来是面和心不和。
自小,他便受尽万赫的陷害,还好有二哥昼森帮他。
宫中,向来只有君臣和江山,没有君臣和父子。
思及此,他调转了马头,向林中的小路行去。
林中的尽是草,马踏上去虽踩伤了草,却未留下蹄子的形状。而且这林中的小路,常有些务作的人牵着马牛走过,脚印纷乱,谁也分不清。
暖絮更是喜欢走些僻静幽清的小路,那里有花有草有树,都是她未见过的。
她从未见过的,她都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