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咻咻！
杜利君拉着宋棠出了海岛，一头钻进了大海，看准东南的方向，快速前进。
宋棠第一次领略到在海里风驰电掣是什么感觉。
快！
虽在海里，不过在杜利君的带动下，那前行的速度，不比骑着云马在陆地行走慢多少。
鱼入大海，任凭遨游，估计说的就是这情况了。
杜利君没有了尾巴，不过凭着她人鱼一族对水的天性，在大海里就是她的天地，加上她如今已经是七级妖兽的实力，对于天地灵气的运用更加玄妙。
宋棠连东海遗珠都没有拿出来，完全笼罩在杜利君的防护范围之内，他也什么力气都没出，完全是靠美人鱼那前行的带动之力一路跟去。
嗖嗖嗖！
行了半天，也不知道到底走了多远，不过宋棠眼睛都要花了。深入大海深处，海底世界更为浩瀚多彩了，那奇异的生物，那精彩的海底世界，让宋棠目不暇接，看得瞠目结舌，难以适应。
等宋棠反应过来的时候，又是半天时间过去了。
哗啦！
美人鱼带着宋棠钻出水面，很快就走上了一座小岛。
岛很小，一眼就能看尽。没有多少植被，就好像是茫茫大海之中忽然竖起的一个小岛罢了。
“到了？”宋棠有些疑惑，怎么看这岛都只是一个小的珊瑚岛而已，根本不像是人鱼一族的圣地所在。
深处岛上，四下望去，没有任何动静，转了几次身，连方向感都没有了，人与岛都像汪洋一粟，在淼淼海水之间，孤独孑立，有一股苍茫的感觉。
宋棠此时完全不辨东西南北了！
想到以刚才的速度，奔驰了一天，估计已经是几百上千里路程了。
对于人类来说，这里可以说是深海了！
一个化气境中期小修士，站在深海的地方，一股无力的感觉涌上心头，宋棠忍不住靠近杜利君，生怕对方把他撇下。
“前辈……”宋棠努力使自己冷静下来，“这里就是你们的圣地？”
“圣地？”美人鱼杜利君瞥了他一眼，有些好笑，“怎么可能！现在才走了一天而已，还远着呢！我怕你在海底太久受不了，让你上来透口气罢了。再说了，这么一个小岛，住几个人都觉得拥挤了，如何能容得下我们人鱼一族那么多人！”
宋棠讪笑：“我也觉得不像。那……还要多久才到你们圣地？”
杜利君淡淡说道：“怎么也还要七八天功夫吧。”
“什么！”宋棠吓得跳了起来，“七八天！”
还要七八天才到人鱼圣地？
以杜利君的速度，几乎可以说是日行千里，如果加上晚上的赶路时间的话，一天下来肯定超过一千里路程了。
七八天加起来，那是什么概念？
超过一万里的里程！
宋棠嘴巴张得老大，虽然说对于亿万里的天灵大陆来说，一万里路都还无法跨出东部域，但是，这里是大海啊！
走出一万里以上的大海，绝对可以说是深海了吧！
别说化气境的人了，就是通天境之人来了，一旦不小心，都无法再次走上陆地，海底就是他的葬身之地，成为妖兽果腹的食物！
“前辈，你们圣地在深海呀！”宋棠笑得有些假，“真不愧是妖族鼎鼎大名的族群！”
杜利君淡淡说道：“说不上深海，只是中海罢了。”
“中海？”
杜利君扫了宋棠一眼，又说：“在我们妖族来说，东海是浅海，我们现在都还处于东海。离大陆五六千里之后，才是中海，其中又有一万多里，也就是说，我们圣地也不过处于中海的中段部位都不到。中海之外，才是深海！深海有多大多远，那就不是我能知道的了。”
“……”宋棠是真正的瞠目结舌了。
等他冷静下来，心中微微一动，主动问道：“前辈，能说说这大海各方的形势吗？”
“你问这个做什么？”
宋棠呵呵笑道：“懂得形势，这才能趋利避害嘛。我怕哪天怎么死在海里一些妖族之手都不知道。”
杜利君沉吟了一下，道：“这个很难和你说清楚，我就简单说一些吧：在浅海，就是你们所说的东海，都是一些族群很大的妖兽，不过它们血统不高，修为也说不上精深，撑死就六七级的实力。到了中海，那就是各方大族争霸的地方了。”
“争霸？”
杜利君冷笑：“你们人类可以为了各种利益争强斗胜，大海之大，利益更多，我们妖族自然也会分出各方势力范围来。说是大族，其实更多是实力强盛的妖族之人，有一些有八级实力的妖人坐镇，至少，也是祖上曾经出过八级实力的妖族！”
宋棠点点头，这比较容易理解，八级实力相当于人类的入道境修为，一个入道境之人，可以开宗立派，成为五品宗门。
五品以上的宗门，就可以主宰一方，让世俗武界听命。这就好比越国，撑死就三个五品宗门，其中还是南华宗一家独大，其他两家为了利益，要么对抗，要么联合。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有妖的地方，特别是有强大的妖人的话，自然更要发挥出他们的本性，独霸性，占有性，更是表现得淋漓尽致。
宋棠听得仔细，杜利君又说：“中海方圆都有一万多里，其中有上百个强大的族群，各自霸占着一方。当然，其中有的强势，有的弱势，那么，争斗就是难免的了。为了培养高手，就是我们不喜欢与人争斗的人鱼一族，也有规定到了六级实力之后，必须走出圣地，到大海之中锻炼，没有七级以上的实力不能回转圣地。我……我三姐妹走出圣地，现在只有我一人了！就是我，也在外面流浪了四百多年！”
“确实残酷！”宋棠微微感叹。
杜利君绝妙的容颜闪过一丝怀念，幽幽说道：“六级以下的实力，只能依托圣地的庇护，不然难以在中海行走。六级以上，才是真正的战力！你知道走出圣地的人鱼，最后能回去多少吗？”
宋棠摇头。
“百不存一！”杜利君笑得有些癫狂了，“六级之后，一百人鱼走出圣地，最后能有一个回去就很不错了！”
“这么严重！”宋棠吓了一跳，六级妖兽相当于人类的合虚境修士，在陆地，合虚境修士绝对算是地位高崇了，哪怕在南华宗，合虚境修士也享有相当大的特权。
合虚境修士在外行走，只要不碰上通天强者，一般都能够保命。
现在听到人鱼走出圣地，六级实力百不存一，那就是相当于人类合虚境修士出动，一百个死了九十多个。
在宗门里，要死这么多合虚境修士，绝对是要动用全宗门之力去对抗的了，说是事关宗门生死存亡都不为过。
当然，妖兽寿长，杜利君所说的死亡率，是几百年的事情，在宗门，几百年之内死几十合虚境修士的情况，也是有的。
不过这人鱼的生存率确实相当低，足见这大海的残酷！
杜利君倏地长叹一口气：“我算是幸运的了！能够在四百年之后重回圣地！七级实力，回去之后，地位不比那些长老差了。”
宋棠闻言心中一动，问道：“前辈，你们人鱼一族现在是长老做主？没有族长？”
唰！
杜利君美目冷肃，扫了宋棠一眼，面无表情说道：“你是在打听我们人鱼一族的形势吗？”
宋棠慌道：“不敢不敢。好奇而已。”
杜利君冷笑：“你最好收起你的好奇心，不然你怎么死都不知道！”
宋棠只能闭口了。
宋棠不问，杜利君却自顾说了起来：“就算我们人鱼一族没有八级实力的族长，却也不是其他族群可以轻视的！毕竟我们有天阶功法，曾经出过八级实力的人！”
曾经？
宋棠只能呵呵了。
杜利君看到宋棠那不以为意的表情，冷笑：“我们族群能在圣地存活几千年，你以为是其他族群慈悲为怀好心放我们生路？狗屁！我们美人鱼美色无双，不知道有多少妖族打我们的主意！曾经也有大族进攻过我们圣地，不过都损失惨重，铩羽而归！有的元气大伤，甚至被其他妖族吞并了！我们人鱼圣地能够存在，是我们拼杀出来的！”
宋棠闻言，仔细一琢磨，有些明白了：“因为你们七级实力的人都是一路拼杀出来的，所以战力更强？”
杜利君瞥了宋棠一眼，道：“你倒不笨。没错！别人就是有八级实力的妖人又怎么样，我们三五个七级人鱼打不过，那就上三五十个，拼死相斗，就是无法杀死八级妖人，也能重创对方！”
这个宋棠能够理解，比如入道境修士再强，如果好几十个通天境修士围攻他，甚至不惜一死，同归于尽的打法，也够入道境修士喝一壶的了。
宋棠叹了一口气，感佩说道：“你们人鱼一族真够血性！”
杜利君淡淡说道：“一切都为了生存而已。”
宋棠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又问了深海的事情。
杜利君答道：“我说过，深海的事情我不知道，我不敢在那里行走。也许，存在传说中的九级妖人都不一定。”
“那……龙族呢，也在深海？”宋棠想起蛟龙一事，问起了传说中无比强大的龙族。
杜利君更是摇头：“已经几千年没有见过龙族的踪迹了，谁知道他们去了哪里！他们不一定需要依托大海，也许去了天灵大陆也说不定。”
龙族在大陆？
宋棠吓了一跳，还想做什么，却让杜利君打断了。
“可以继续赶路了。”
嗖！
杜利君再一次拉起宋棠，钻进大海，继续风驰电掣赶路。
这次赶路，她更心无旁骛，专心在大海深处遨游，隔一两天才让宋棠上去透一口气，期间有不少妖兽要过来找麻烦，在杜利君展现出七级实力之后，又都远去了，省却了很多麻烦。
七天后。
哗啦！
杜利君再次带着宋棠从海里窜起，眼前一片生机，一个看不到边的绿岛映入眼帘。
“圣地到了！”
美人鱼杜利君的声音微微颤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