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消息于众人而言无异于是一颗重磅炸弹,轰的一声,人群便炸开了,人们议论纷纷。
云毓睡意朦胧的眼睛也清醒了,她望向自己的父亲,不明所以然。
既然云家主已经决定要让云毓掌管云家事务,为什么又要让这个大家陌生的云逆做他的义子?
莫非云家主并不信任嫡长女云毓,想让义子云逆继承云家?或许是因为云逆是他失散多年的私生子?还是因为他想让“姐弟俩”互相牵制?又或者,云家主是有意为云毓安排好了云逆作为未来夫婿,一起接手云家?
云家主的做法,被人们阴谋论了数次,可谁也不清楚他究竟怎么想的。
连后来云毓好奇询问,也只是换得云家主叹了口气,语重深长地说道:“你还小,不懂。”
“我才不小呢!我才不是小孩子呢!”云毓在心里默默反驳。
不过,该承担的责任怎么着也是要承担的。
尽管云毓性格好玩,她也能按耐住自己的心性,耐心地去学习如何管理家族事务。
当然,因为大小姐云毓常年深居简出,加上近来为父分忧掌管云家上下事务,外人只晓得她静若处子,后来的翼域史册更是将她描写得娴静淑雅、绝代风华、仪态万千,谁又能想到她只不过是个静若处子、动若脱兔的小姑娘呢?
云毓遣退了身侧服侍的侍女们,左手拎着丝质衣袖,右手像模像样地握着狼毫毛笔,小心翼翼地按照父亲教的那样处理事务。
云家主进来的时候,云毓正专心于账本管理,并没注意到。云家主负手站在一旁看了她许久,伸手擦去她脸颊上快干的一道墨迹,云毓被惊了一下,猛地抬头才发现是自己的父亲。
她放下毛笔,惊魂失魄地拍了拍自己的心口,道:“原来是父亲啊。父亲何时来的?女儿怎未曾察觉,真真吓到人了。”
云家主笑了笑,眼角的皱纹又深了深:“来了不久,没想到毓儿看账本入了神,吓到了毓儿反倒是父亲的错。”
“女儿哪敢怪罪父亲?”
云家主突然道:“毓儿快要及笄了吧?”
“今年便要办及笄礼了。”
“真快呀,囡囡长大了。”云家主突然感慨道,云毓闻言愣住。
真快呀,囡囡长大了。
囡囡……吗……
真是个久远的称呼。
“囡囡,别跑,先吃饭……”
“囡囡,要乖,你爹爹很忙……”
“囡囡……娘的囡囡啊……”
“娘亲的乖乖囡囡,要乖啊……”
可惜,物是人非,可叹可笑。
云毓微微垂首,中规中矩地回答:“已经十六了,自然是长大了。女儿也该长大为父……亲分忧了。”
送走了莫名感伤的云家主,云毓又迎来一位不速之客——云逆。
云逆大方又随性地冲云毓挥挥手打了个招呼,便直接坐了下来。他没看到云毓微蹙的眉头,向侧后方挥了挥手,低头等候的小厮便提着竹篮上前一步,为云毓一一呈上篮内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