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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韭菜程徽

白莞帮着白琚琛组建源远的人才团队。源远是个小公司,想要招聘人才并留住人才,便得开出比大企业更优渥的薪资待遇。白莞将设立绩效工资和福利保障的想法说给白琚琛听,她建议源远可以为员工购买商业的医疗保险、工伤保险和设立公司年金。这三项额外的福利保障可以使得源远的薪资相比同类公司更具吸引力。

白莞很喜欢和白琚琛讨论公事,她把自己的想法都告诉他,他也把自己的意见都说给她听,她喜欢两人相互交流,又共同促进。

白莞后来招聘了王傅,他也是浸会大学的学生,白莞在图书馆里看见了他的毕业论文,觉得是个人才,就在校庆的时候跑去问他是否愿意来源远。后来王傅又介绍了徐昭入职。沐岳、程徽、王傅、徐昭和陶彦谷,这就是多年后外界所盛传的源远五虎。但是那时,程徽辞职了,大家都以为他在股市里发了家,有了更好的去处。

有一日早晨,陶彦谷忽然顶着一头的红肿青淤来公司上班。白莞看见了,不知所以前先是幸灾乐祸地哈哈大笑,笑够了才问他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陶彦谷说:“程徽自杀了。”

关于物品所的本所股,程徽买进得比白莞早,所以在60元的时候,就觉得已经是极高的价位了,全数清了仓。哪想之后,股价仍然一路狂飙。那时白莞和他们说,她得到内幕消息,股价最高会涨到200元。他眼见她果断地使用贷款杠杆炒股。于是在80多元他又重新杀回股市,满仓本所股。股价飙到100元的时候,程徽的资金安全意识也奔溃了,他开始冒险地借外债投入股市,可是他一个普常人家的子弟在社会上又有什么信誉呢?于是他借来的资金大多来自高利贷。股市飙涨的时候,那点利息也根本不成问题。

白莞清仓的时候嘱咐他们不要去赚最后一块铜板:“你们自己手里的股票最迟不要超过八月中旬就一定要卖掉。”可是八月中旬正是股价最白热化,最疯狂的时候,一天能上涨整整10块钱,全中国的民众都还在想如何能挤入股市,他手中的本所股卖给谁,简直是对谁就有再造之恩。同时,他也得到了新的内幕消息:股价会涨到300元!

程徽非常相信自己得到的内幕消息,果然股价飞速地越过了200元,直奔210元。他便是在那时辞职的,决意成为一名专业炒股人,为寡母与爱人带来富裕的生活。他那时有一位大学时交往的女朋友,可是大学毕业后,由于他的家庭无法资助他在上海买一套体面的房子,议亲之事就遥遥无期。女朋友返回了家乡,他则租房子留在上海继续打拼,赚着一辈子无法买房的薪水。现在,股市就要助他实现黄金屋颜如玉的梦想了,他自然不会再留恋这份低薪的工作。

但是从十一月开始,交易的股价忽然开始大跌,起先他的浮盈还禁得起回落,可是仅仅过去一个月,股价就跌到了120元。这时候他是有机会也有心平仓的,可是由于他的资金主要来自于高利贷,120元的交易价就意味着他所有的获利都要拿去偿还利息,他一年来的上下奔波最后只获得了一场空。他怎么能甘心?他一直想:只要再回涨一点点,他就清仓。可是股价没有给他回头的机会了,到了十二月末,整个交易大厅都是出让的挂牌,越挂越难卖,越挂价越低。一月的时候,他手里的股票跌成了一张废纸。高利贷的找上门来,要和他旧历年前清帐;母亲从家乡写来信问他什么时候能回家过年;女朋友把这么多年的情书寄还给了他。她成亲了,是年幼时家中就已经换聘的未婚夫。所有的消息都赶在一块了。他想了想,自己连安眠药都没钱买,就拿一个刀片割了脉。

幸好陶彦谷与他同乡,登门想问他何时可以一道返乡,就看见房间里一片血淋淋的场景。陶彦谷把程徽送往医院的时候还遇见了前来闹事的高利贷。高利贷以为他们是兄弟,索钱不成还把陶彦谷揍了一顿。

白莞便提出去医院看望程徽。路途中她问陶彦谷:然道大伙没有把股票在八月中旬前清仓吗?

陶彦谷如实回答,利欲熏心,没有一人听从白莞的交待。他和沐岳还好,投入股市的钱都是自己或者家人的存款,所以在股价发生暴跌的时候,便开始陆续卖出。他比较幸运,在120元的时候下定决心全部清仓。因此,还是略有盈余。沐岳有半仓股票是跌破成本价后才割肉清仓的,虽然小有亏损,但对于正常生活没有影响。陶彦谷与沐岳的家境小康,拿得出一笔闲钱来投入股市,因此他们都没有想到过程徽的股本大多是借来的。

白莞到达医院时,程徽已经醒了,却是眼神涣散五感皆无,如同植物人。病床旁守着一位苍老的农妇,默不作声地抹泪。大病房很嘈杂,白莞悄声问陶彦谷:“程徽到底欠了多少钱?”

陶彦谷答:“听高利贷的说,像是有近二万银元。”

白莞又问:“是本金借了二万银元吗?那连上高利贷的利息,总额有多少?”

陶彦谷吓得连忙摆手:“不不不,是本金连同利息,总共欠了近二万银元。”

白莞翻了个白眼恨铁不成钢,她走到程徽的床旁唤他:“程徽。”

程徽充耳不闻,毫无反应。

白莞不客气拍拍程徽的脸:“你是不是欠了二万银元?”

程徽似乎有了知觉,麻木地点点头。这下,病床一旁的农妇开始惊喜了。

白莞问他:“你就因为二万元自杀吗?你欠钱应当找朋友帮助,为什么只想到死?”

程徽不回应她,他麻木地把头转了回去,又恢复了眼神涣散、五识皆无的状态。可是白莞看见了,他把头转回去的时候瞟了她一眼,她很熟悉他这个眼神,从前他们闲来无事聊天,白莞未曾了解过十里洋场之外中国的落后与贫困,也无法理解乡下宗族之地封建礼教的强势与残忍,程徽会取笑她贵族千金不食人间烟火,往往这时都附带给她这种“关爱智障的眼神”。

白莞一下子火大了起来,想忍一忍,却又觉得不忍更好。

陶彦谷此时正在安慰程母,程母拉着陶彦谷用方言哭诉了起来,想从为人媳的委屈开始讲到为寡母的悲凉。忽然陶彦谷的余光瞟见白莞一把抓了程徽的领口就把他拉得坐了起来,然后“啪”一个巴掌声响亮地响了。白莞似乎觉得手痛,于是抬脚把鞋脱了一只下来,抓起鞋板“啪啪啪”又连打了程徽好几个巴掌。程徽一下子目光炯炯,震惊地看她:“你怎么打人?”

白莞挥鞋又是一个巴掌,一边打一边骂:“我打你怎么啦?二万就去自杀,你就值二万吗?这一点点困难你就去死,你不是不怕死吗,你怕什么活着。你躲什么,你躲什么躲,你死都不怕你怕什么疼。你给我过来!过来!”

程徽无处可逃,抱着头蹲在墙角,低声委屈地哭了。程母忍无可忍地冲上前去一把推开白莞,护住儿子,她把白莞当成程徽常常在信中提到的女朋友,她叉腰狠狠地瞪着白莞,她只会说方言,她骂:“女娃子怎么能像你这样,你到底懂不懂得尊重男人,你这样子欺负我儿子,我可不会让你进门。”

陶彦谷捂着脸不想见人了。

白莞听不懂方言,她以为这农妇是程徽的老妈子,不客气地下逐令:“你先出去。”

她甩了把凳子在程徽面前,霸气地坐下,她说:“你是不是不要自己这条命了?我给你二万,你和我签卖身契,你把自己卖给我。”

程徽抬眼偷偷望了白莞一眼,又缩了回去。

白莞气不过,临走还踢了把椅子,她说:“我看你也别在医院养病了,命都不要了还养什么身子,明天你就到公司来拿支票。”

他嗯了一声,特别听话。

程徽来拿支票的时候,白莞正埋在书堆里写作业。她在白琚琛的办公室里支了一张小桌子,一摞摞书堆在脚边,写上几页论文就叫白琚琛帮她纠纠错别字,白琚琛一边帮她纠,一边抱怨:“自己的作业要自己检查。”他们见他进来了,又都笑着站起来招呼他。

白琚琛略带歉意地对他说:“小莞太任性又不懂事,昨天的事情你不要放在心里。”

程徽赶忙回答说:“小姐是对的,是程某让大家见笑了。”

白莞递了张白纸给他,她说:“我念你写:卖身契,白莞今日借程徽银元二万圆整,不计利息。程徽特此卖身白莞,自即日起,在源远贸易有限公司工作,工资与同级员工等同。其工资三分之一用于偿还借款,不限期限,还清即止。签名,写日期,盖手印。”

白琚琛坐在一旁喝茶,笑着看他们的闹剧。程徽是普通人家的子弟,虽然没有买过仆役,却见过贫苦人家卖儿女。白琚琛富贵出身,自然更清楚卖身契是怎么写的可以避免日后纠纷。只有白莞从未见过卖身契的模样,自己瞎扯了一个出来。昨日白莞和他说这件事情的时候他只觉得十分搞笑,白莞买程徽干什么,不过找个借口资助他罢了,也就随她胡来。程徽当然也是意识到了,才会真的乖乖顺顺地前来“卖身”。

他的卖身契收走后,白莞又递来了一份正规的劳务合同,白莞对他说:“签吧。”

程徽见之忍不住都乐了,他都卖身为奴了,还哪来什么合同。但是任职就不仅仅是白莞能决定的事了,他抬眼望向白琚琛,白琚琛笑得无可奈何:“签吧签吧。”

程徽签好名后,白莞递给他一张二万银元的个人支票。他眼眶湿润,薄薄的支票上却似还有她手心的一丝暖意,这一份暖意他在心底珍藏了一生。在未来他于南洋功成名就之时,很多企业都暗地里前来挖角,他们开出相较源远翻几番的天价高薪,程徽闻之笑言:“承蒙错爱,我签的是卖身契。”

他终将一生都奉献给了源远。

白琚琛含笑着望着白莞举止得体将程徽送出办公室又挥手道别,有点感叹这个顽皮的小丫头如今终于有点温雅淑女的模样。隔日,她一瘸一拐地走进办公室里,白琚琛终于知道自己又想太多了。

他一边给她膝盖包扎一边问她发生了什么。她说:“我走在路上,发现路人忽然都绕着走,原来前面是个大水坑。我就助跑一下想跳过去,然后就掉在水坑里了,疼得我直抽气。咦,你办公室的门怎么没关,他们听见会笑我的,你先去关一下。”

白琚琛被她丢脸得无可奈何,他站起身走到门边说:“谁都不许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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