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隅,就是秦子邺,他也爱慕阿愔。”
他说到阿愔这两个字的时候,声音很轻,很温柔,就好像是提到了一件心头的至宝。
“所以他才会对你做那些事情,三年前,真的发生了很多事情,先是阿愔一把火,烧毁了我们的过往以及她自己,再是顾音独自赴死。”
他说到我阿姐的时候,朝我看了一眼:“其实阿愔同顾音,死在了同一年。”
我自然是没有想到的,因为连苏长离都不知道,慕容愔究竟是死在了那一年,我们都一直以为,她死了很久了。
“那么,”我开口,声色淡淡的,“当年先太子妃的死,是不是你一手促成的?因为你觉得她才是害死慕容愔的罪魁祸首,如若不是她一直占着那个位置,慕容愔也不会走上那么极端的一条路。”
慕容玖闻言摇了摇头:“不是。”
“我从来没有想要顾音死,我受伤昏迷是假,但我却不知她生了那般心思,等我赶到的时候,她已经死了。”
他说着自嘲的笑了笑:“可是我确实也从未将她放在心上过,因为从头至尾,我的心里,都只有阿愔一人。”
从未,从头至尾。
我冷笑:“传闻说你同先太子妃伉俪情深,都是演出来的?”
他摇头:“我可以对谁都好,桑榆,顾音,甚至是其他女子……”
他说着抬眸看我,眼里是我读不懂的深意:“可是阿知,你同她们,又是不一样的。”
自然是不一样的,因为她们没有慕容愔的脸。
我轻叹一声,然后起身走了出去,我觉得,我已经没有再听下去的必要了。
其实我阿姐还是幸运的,至少她直到死还以为慕容玖心里是有她的,而秦桑榆…
那日慕容玖来之前,秦子邺问我说:“知道我父亲为何要谋反吗?”
“因为秦桑榆,只是慕容玖娶来照顾慕容愔的。”
“你知道为什么那么多人,他单单选择秦桑榆吗?”
“因为秦桑榆自小便爱他,早已无法自拔。”
“不过她也是真心的把慕容愔当成自己的妹妹来疼爱的,而慕容愔,除了秦桑榆之外,容忍不了任何人站在慕容玖的身边。”
“我父亲之所以疼爱秦桑榆,是因为她是他唯一心爱之人所生的女儿。”
“所以,他把秦桑榆的死,都怪在了慕容玖的身上。”
秦桑榆死的时候,其实也是恨慕容玖的,因为慕容玖对她太好了,她要什么,他便给她什么,只除了他的爱。
所以慢慢的,秦桑榆便贪心上了,渐渐地,便想要慕容玖的心。
可是慕容玖说:“桑榆,我什么都能给你,唯独我的心,我给不了。”
此后,秦桑榆便心生了郁结,一日一日,最终抑郁而死。
我站在桃树前,看着已然新生的枝桠,对身后跟了出来的慕容玖说道:“如果你给不了她们想要的,便什么也不要给了。”
“不管是冯明月,还是即将嫁于你的慕大小姐。”
“那么你呢?”
我转身看他,他那狭长而吸引人的双眸之中闪过一丝期盼,我微微一愣,随即面色如常。
这一丝期盼终究不是为我。
我开口,声色淡漠:“我自然是什么都要的,毕竟,你心中不能有我,我心中亦不会有你。”
既然如此,我为何不求衣食无忧,荣华半生。
“慕容玖,以后我们相敬如宾,互不干扰。”
说完我也没有看他,越过他回了寝殿之中。
话都说开了,再装模作样也就没有意思了,我因为这个身份,几次面遇死生,他带给我的,以及我欠他的,也可抵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