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一隅。
菡桥之上,一袭英气的紫衣男子静静地伫立着。
亭阁、假山、溪流......尽收于眼底。
却不知他的眼里却是整个菡苑的陈设,梁栋,格局,雕花......
眼前之景,看似一片祥和。
一会儿,满池菡萏顷刻之间,竞相开放,满园清香似一股股源头活水,刹那溢满南宫各路小径,甚是街头南阡北陌......
这时,喧闹之声却似顷刻点燃的烟花爆竹,更加混乱。
而这一切似乎都与他无关。
一双黑眸,紧紧盯着大门入口“菡苑”的牌匾之上,眼角难得的一抹光亮刹那转瞬消逝。
继而回过神环视着这菡苑的一草一木,似乎窥探着应该属于它的未来......
正着急赶往清苑的男子穿过回廊径直往南宫北面而来。
夏天无寻着荷香一路来到了通向菡苑的回廊里,远远便瞧见半夏子苏立在桥头。
暗自叹道:“胜似一卷惬意的风景图,令人见之而往啊!”
见他神情专注,便打趣道:
“子苏兄!你不在前院待着,怎么却一个人在这菡苑里头欣赏起这满园荷花来了?”
半夏子苏,半年前进的南宫。
在众人眼里,他只不过是府上一介幕僚,唯有夏天无知晓,他的来历定然是不简单的!
因为......无从查起!
夏天无见着自己不被理睬,便径直朝着院内走了去。
走近又调侃道:
“还在研究这院子里头的陈设尼?都半年多了,你还真是上心啊,指不定那丫头长大了就跟你最亲近尼!”
子苏见来人是夏天无,便轻挑道:“夏管家倒也是清闲,莫不是想着到我这菡苑躲清闲来了?也不怕前院没个管事的,到时失了这份好差事......”
夏天无自是无甚在意他的言语,反而自顾自欣赏着眼前罕见的一景,眼神四处寻找着什么,惊叹道:
“哎?苏兄,这池中竟是无一株含苞待放的?”
桥头的男子却是没有一丝惊讶的神情。
夏天无转头望着半夏子苏不为所动的面容,一脸疑惑继续道:
“子苏兄?”
“呀!”
随着一声惊叹,只见一个闪身,夏天无便站在了荷花丛里小船的夹板之上,摇摇晃晃,伸手便欲将一株淡粉色荷花拈了过来。
“啊~”
只听得一声惨叫。
“叮咚.....”
接着又是一声清脆的声响,只见得池子里的水纹一圈一圈荡开来。
“夏子苏!你干嘛?”
夏天无揉了揉红肿的手指,一脸嫌弃便向他喊话。
“难道没人教你未经主人允许就随意拿别人东西不好么?
还有,叫错别人名字也是一种极其不礼貌的行为。
下次记得,可千万别忘了.......”
一股子调戏的话音刚落,半夏子苏便转身往假山走去。
船上的男子朝着远去修长的背影喊道:
“我这不是想着带她们去见见他们未来的主人么?又如何需要你哪门子的同意了?
再说了,就你那清冷的性子,在旁人眼中,我难道不是看上去更加彬彬有礼嘛?”音量越来越弱。
“......”
假山旁的合欢树下,青烟缭绕,案上煮得正沸的茶??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
随着清风不时传来阵阵虫鸣声,池子里的“偷窃”小贼忙得不亦乐乎。
一袭青衫男子正悠闲的饮清茶,阅古籍,动作不疾不徐。
远观之,风景如画。
......
“夏子苏,在下这就告辞了!”
夏天无甩了了甩衣襟上的尘土,一脸挑逗的戏谑道。
那男子扭头便瞧见他抱着满怀粉嫩的荷花朝他仰头挑了挑眉,继而携了满怀清香踏门而去!
门外的身影逐渐走远。接着一个疾影从檐间一闪而过。
只见一名黑衣人拱手弯腰般恭恭敬敬的站在合欢树下。
还不待那人开口,摆弄着茶水的青衫男子便道:“来得正好。通知半夏暗夜卫,速来南宫府邸!”
“是!”
只听得铿锵有力却又压的极低的一声回应,继而又道:
“公子,无忧公子来信让我告知您,最近菡流涌动,殿内频出异象,族人们忧心忡忡,您可知是何缘故?”
黑衣男子望着眼前的背影,却看不清他的任何面部表情,继而又将探出去的头伸了回来。
那男子望着茶杯里的茶水出着神,心想莫不是因为冥女?
继而便道:“无事,让他将暗夜令带来。”
“是。”
只见墙角飘落的枯叶,那黑衣男子便无了踪影。
所谓半夏,
即冥界暗潮另一分支,暗地却只分属于冥女一脉,亦只有历代冥主才知晓的秘密秘?。
传言其精通于机关暗术,亦巧于琴棋书画。
只不过自早年间冥界的一场内乱,早已退隐人世。
此后便有传言道当时的冥主为了留其血脉,于是便令半夏族带领其半夏暗夜卫连夜带着尚在襁褓的冥女离开了冥界,自此再无踪影。
也有传言道半夏暗卫自那场内乱纷纷殒命,无一生还。
众说纷纭。
......
而半夏暗夜卫,即誓死守卫冥女安危的死士,亦只听从手持暗夜令的冥女调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