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儿……”文娟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女儿。
文静举起右手食指指向那几个被张明揍得鼻青脸肿的孩子。
“你们……跟你们的同学都是坏人！整天跟在我后面，你们冲着我脊梁都说了什么啊？啊，你们说啊！”
瞪着他们，文静的声音陡然提高。
那几个孩子，连同他们的妈妈都不由地颤了颤，忘记了说话，目瞪口呆地望着小姑娘。
小姑娘的眼眶红了红，看样子想要哭了。可是她却没有让泪水流出来，吸了吸小鼻子，强忍下委屈的情绪，依然气势压人地瞪着他们。
“怎么现在统统都不敢说了？你们平时不是很神气的吗？你们……说我没有妈妈，更没有爸爸，就是一个野孩子！还说你们的妈妈不许你们跟我玩！是吗？”
听着小姑娘近乎控诉的话，几个孩子的妈妈情不自禁地不好意思地低了低头。
“我跟你们说了多少遍了，不许再这样说我！下次再这样乱说，我肯定饶不了你们的。别以为我好欺负！哼！”
那几个孩子涨红着脸，头低下，哪还敢回话。
“小胖！”小姑娘忽地点了一下名，当中有个长得胖胖的男孩本能地应了一声。
小文静右手握拳一举，斜着眼睛看他：“怎样？我的拳头够有劲了吧？”
小胖马上吓得往自己妈妈身后躲去。
“瘦子！”
另一个长得瘦高瘦高的男孩顿地僵了一下，根本不敢抬头望她。
“打了我一拳头，你别以为自己很厉害！打女孩子有什么好炫耀的。哼，张明哥揍你的时候，瞧你那熊样！我可警告你，要是你以后还敢欺负女孩子，不用张明哥出手，我就可以对付你！”
小姑娘年纪虽小，可是气势上一点也不输人。樊清有那么一刻，以为自己看到小时候的张雍和。
小的时候，张雍和可是他们当中的孩子王。要是有人敢欺负他们花滑队里的小女孩，他绝对不能饶过他。
文娟听着女儿的控诉，望着女儿委屈难过的表情，心痛的无以复加，羞惭愧疚，不安心疼，百感交集。
“你们，都给我听好了！”
女儿突如其来地再度提高嗓音，文娟顿地回神。
她望着女儿。
小姑娘也望向了她。
母女的视线在空气中交汇。
一字一句，文静扬声地道：“我，文静，没有爸——爸，可我有妈——妈!”
一字一句，清晰入耳，掷地有声地蹦进在场每个人的耳里。
“静儿……”文娟看着女儿，心潮澎湃，冲到她的面前，把她拥入了怀里。
文娟抱着女儿，愧疚难过地流下了眼泪。
小姑娘却没有哭。一言不发地，她只是抱着妈妈，安抚地扫着母亲的背心。
“你们都给我出去！”身后传来了张雍和低沉压抑的嗓音。
那些孩子以及他们的母亲唰地回头朝着医疗室的门口望过去。
只见张雍和与李泳虞就站在那。张雍和的脸色黑沉，黝黑的眼底隐着压抑的愤怒，定定地瞪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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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疗室都安静了下来。
文娟只是抱着女儿，处在茫然伤感，惭愧内阁的情绪中。连那帮人什么时候离开的都没察觉。
小姑娘拍了拍妈妈的肩头，贴着她的耳朵很小声很小声地提醒道：“他们都走了。”
小姑娘自从来到这里，严格地遵照母亲的嘱咐，从不以妈妈来称呼文娟。但是也没有称呼文娟叫姑姑。因为她叫不出，所以索性就不叫了。
文娟并不在意女儿在外对自己的称谓，因为她也明白小姑娘的苦衷。
文娟放开了女儿，双手掩脸，用力地擦去脸上的泪水，平复下激动的心情后，才回头望过去。
李泳虞与樊清跟着那帮孩子与妈妈离开，去处理后续的问题。张明被郑医生带到里间去上药。
医疗室外间只剩下文娟母女与张雍和三人。
张雍和捏了捏女儿的小脸蛋，笑道：“瞧你这小花猫的脸，脏兮兮的。快去洗把脸。”
一边说一边把孩子从长椅上抱到地上。
小姑娘瞧了瞧妈妈，犹豫着该不该离开。
张雍和拍了拍她的头，“听话，去洗把脸，然后去吃饭。别饿着了！”这个时候郑医生拉着上好药的张明从里间出来。
小姑娘跟张明手牵着着手先离开了。
郑医生看了看沉默相对的两人，不觉奇怪地道：“你们还在这干嘛？还不去吃饭？”
张雍和冲郑医生微微颔首，拉了拉仍在发呆的文娟。
文娟望向他。
张雍和道：“走吧。”
文娟愣了愣，反应过来向门口走去。
张雍和自然地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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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无言，两人一前一后地向着食堂的方向走。
快要来到食堂大门的时候，文娟被张雍和拉住手臂，往外面走。
文静茫茫忽然然地，任由张雍和拉着，毫无目标地一直往前走。
两人出了集训队的大门，来到了他跟李泳虞常去的那家小食店。
店老板远远地看到张雍和，熟稔地上前冲着他打招呼，“来了！”
张雍和挤了点笑意点头。
“还是老地方？”店老板边说边引着他们来到了平时他常坐的那个角落。
“想吃点什么？”店老板是个慈眉善目的老头，笑眯眯地望了一眼文娟，“小张啊，真难得看你来我这，不是跟小李来。呵呵……”
张雍和照顾文娟坐好。他自己坐到了她的对面，对老板笑了笑，“我们两还没吃饭哩。麻烦您老给我弄几个拿手小菜来。”
“行，你们想吃点什么。我亲自到厨房给你们弄。”
张雍和瞧了瞧文娟。文娟的情绪依然难受，周围的一切仿佛跟她无关，好像老僧入定似的坐在那儿发着呆。
他抬头向店老板下菜，“给我们弄个清蒸排骨，一条清蒸鲈鱼，还来一个素炒青菜。”
“全是清蒸的，素的？！”
他点了点头，“下星期又有比赛了，要保证身体健康。这两天喉咙有点儿发痛，怕上火，来点清淡的就好了。”
“不来两瓶啤酒吗？”
他笑了笑，摇了摇头。
“也对，姑娘不喜欢男人喝酒的。”店老板大有深意地笑了笑，边说边转身离开去厨房弄菜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