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边的黑夜之下，在特务处总部的一间审讯室之中。
明亮的灯光下，陈静一身黑色制服，艳丽的妆容下是明媚的笑意。
“怎么，程处长是打算在这儿立地成佛？”
陈静靠坐在桌上漫不经心地拨弄着今天新做好的指甲，听着从隔壁传来的惨叫声而后抬头看向坐在前方一言不发的程成；缓缓开口。
程成，南城特务处处长，亦是潜伏在特务处的中共地下党；代号：狐狸。
三日前，陈静接到线报；有地下抗日分子在悦来阁书店接头。虽然去迟了一步，但也不是没有收获。这不，钓到了一条大鱼。
在她抓捕失败的第二天，有入有深夜潜入了书店被她当场抓获。
连夜审讯，最后那人供出了潜伏在特务处的共党卧底——程成。
在程成家中，搜到了一台发报机以及还未来得及被传递出去的一份日军绝密计划的复印件。
当即，带人将这位程处长给请来了。
坐在一旁许久都未开口的程成，听着陈静说的话，睁开双眼看向了她，随后又闭上了眼睛。
看着再次将眼睛闭上的人，陈静眼底闪过一丝怒意；
“看起来程处长昨晚是没有休息好。这样，我帮您醒醒神。”
说着，看向站在一旁的宋常。
后者走了出去，不多时便提着一桶冷水进来，在陈静的眼神示意中，将水泼了过去。
“怎么样，程处长感觉如何。”
“还行…”
水一滴一滴的从程成的额头滴落。
闻言，陈静摇了摇头，一脸叹息道；
“看来，还是不够……”
“接着泼，让我们程处长好好清醒清醒。”
冷水，热水，盐水，辣椒水…一桶接着一桶。
时间不知过去多久，审讯室中的地板被泼了一地的水，两三个特务人员正打扫着。
而此时的程成，浑身上下被烫的通红，辣椒和盐水更是让他的痛感放大十倍。而现在，正是初春时节，时不时的吹来一阵轻风让程成感到刺骨地寒意。
“程处长这是打算跟我耗下去？没关系，我有的是时间。”
看着仍旧不发一言的人，陈静表现的耐心十足。
“把人带进来。”
话落，宋常手中抱着一个四岁左右的小孩走了进来。
“程处长，你这保密工作做的还真是详细。小姑娘长得可真标致。”
看着程成，脸上全是笑意。
“你想做什么？”
看清了宋常怀中孩子的面容后，程成不由得攥紧了双手。
“这么好看的小姑娘要是放在处里，那得多招人喜欢啊。你说是吧，程成，程处长？”
灯光下，美人笑靥如花，双眼中满是疑问。
可是，程成觉得这人就是一个彻底地恶魔。她的心，是黑的。
陈静话中的意思他不是不明白，可他绝对不能答应，他不能出卖自己的同胞，从他身伤暴露被捕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自己会面临什么。
只是，他的囡囡啊，还只有四岁……
“陈静，我在黄泉路上等着你。”一滴眼泪，从程成的眼角落下。手心被他用力的攥出了鲜血。
“很好，宋常。好好招待一下程处长，至于她…”看着在宋常怀中熟睡的女孩，陈静想了想，开口接着说道；“把她带下去，找人好好看着，没我的允许谁也不准动她！”
话音刚落，一人上前将女孩给抱了出去。
宋常拿起挂在墙边的鞭子，挥向程成，很快程成白色的衣衫上开出了一朵朵红色的鲜花。
……
“对了，程处长知道有一种刑法，叫做‘梳洗’吗？”看着宋常挥了半天鞭子的陈静，打了个哈欠，走了过去。
“实施这种刑法时，会把人剥光衣服，裸体放在铁床上，用滚开的水往他的身上浇几遍，然后用铁刷子一下一下地刷去他身上的皮肉。直至露出里面的白骨。据说这梳洗之刑还是大明朝开国皇帝朱元璋发明的呢。”
说道这，陈静笑了笑。
“不过，我觉得这样太麻烦了，就稍微简化了一下。”
说道这里，宋常递给了陈静一把铁梳子。
尖锐的铁针，划过程成的手臂，耳边响起的是他一声又一声的惨叫。
很快，雪白的关节骨露了出来。
“怎么样，程处长是说还是不说？”
陈静放下了手中的铁梳子。看着手上沾染的血迹皱了皱眉。
“你也就这点能耐了。”惨白着一张脸的程成，听到这句话，讥讽地朝着陈静笑了一下。
“是吗，你说这把梳子令爱会不会喜欢？”
“陈静，你个汉奸走狗，不得好死！”
闻言，陈静不在意的对其笑了一笑。
“程成，黄泉路上你等不等得到我，我不知道。但我向你保证，黄泉路上你很快就能见到你的女儿。”
附身低下头的陈静，在程成的耳边轻轻说着。
“陈静，我等着你，等着看你下地狱…”
“聒噪…把他嘴给我堵上。”
说着，陈静拿起一块湿毛巾擦拭着手上的血迹。
夜幕下，一阵寒风吹过。
位于城东处的华阳饭店的天字号包厢中，灯光明亮；一张圆桌上摆着五六碟小菜，小瓷杯中是上好的女儿红，淡淡酒香萦绕在傅衍成的鼻尖。
饮一小口杯中的酒后，江戎也明白了傅衍成刚才的话中之意；
‘我有一好友程成，也就是今天早上被你们以抗日分子的名义抓到特务处审讯室的特务处处长程成，我想花一笔钱保住他的性命。’
“傅会长，今晚江某应邀与你在这相见已是冒了很大的风险。你说的这一笔交易，江某是万万不能答应的。”
说着，江戎一脸的难为。
“江处长，你的顾虑我也理解，这样你看让我们单独见一面怎么样？”说着，傅衍成将放在座椅旁的手提箱摆在了桌上。
箱子打开，江戎看到一根根金条整整齐齐的摆满了整个箱子。
江戎诧异地说道；“这是…”
“江处长，在怎么说您也是特务处的副处长而她陈静不过只是一个队长，我想这点权力您还是有的吧？”
…………
“走，回特务处。”；一席长谈，江戎走出了包厢。穿上外衣对守在门口的助理吴林说着。
一同随行的还有傅衍成。
黎明破晓时，两辆黑色的汽车相继驶离了街道。
***
清晨，当一缕阳光透过铁窗照射在程成脸上时，他的心脏停止了跳动。
“队长，人…”
“怎么？他招了？”
一夜未眠，趴在桌子上打盹的陈静，听到这话睁开了眼睛。
听着陈静的问话，宋常内心慌了一下；“没，没有。”
“他要是招了，那就奇怪了。”闻言，陈静一副意料之中。
从一开始她就没指望着从人口中问出什么来，至于用刑？理由就更简单了，万一人抗不住酷刑就招了呢？虽然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
只是，这人的表情……
“怎么，人死了？”
活动了一下肩膀，陈静看了看站在面前的宋常。
“是属下无能。”宋常笔直的站着，对陈静行了个军礼。面容严肃。
“行了，人死了就死了。下次注意点。”
陈静摆了摆手，看向窗外的阳光，眯了眯眼。
“对了，叫几个兄弟把尸体吊到城门上去。”
“队长，这不…”
听到这话的另一位特务人员；许晔，面上露出不忍。
“怎么，你还想找块风水宝地将人风光大葬？”
话未说完，陈静便打断了他。似笑非笑地看着许晔。
宋常则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他这兄弟嘴上没个把门的，要是觉得不好私下里跟他说说就行了。
“这到没有…”许晔张了张嘴。
很快，陈静偏移了视线。
“另外找几个机灵点的轮流守在城门口。还有，将程成女儿在我手上的消息悄悄地传进处里。”
“您是怀疑，处里还有共党分子？”宋常听着陈静的话，反应过来。
“不一定，是中统的也可能是军统的。把那女孩给我看好了，没我的允许谁也不准动她！”
理了理身上的衣服，陈静走出了审讯室。
“去通知一下，我要见见程…”
话音未落，江戎便停了下来。他看见两人抬着一具尸体往外走，从那遍布伤痕的面容上，依稀可以辨认出，那就是特务处处长；程成。
“这是怎么回事！”江戎叫住了两人。
“江处长，这不嘴硬。一个不注意这就……”
一位特务人员，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了根烟递了过去。
“陈静呢？叫她出来见我！”
“哟，这大清早的。江副处长这是在干嘛呢？”
江戎话刚说完，就看见陈静笑着走了出来。
傅衍成看着自己好友的惨状，以及那一截露出白骨的手臂再看着那人的笑脸，心中的怒火直线上升。在江戎未开口之前一番话就这么说了出来。
“陈队长不觉得仅凭一台来历不明的发报机和一份复印的文件就断定人是反动派分子太过武断了吗？陈队长别忘了这人还是你们特务处的处长，你的顶头上司！”
说完，一双眼怒视着陈静。
听着这话的陈静，脸上的笑意淡了下去；
“怎么？傅会长今天这么有闲情逸致来特务处喝早茶？傅会长有些事我还是提醒你一下，这里是特务处不是你湘行商会！我陈静做事还不需要向你傅衍成报告！”
“够了！陈静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处长！！”
看着傅衍成越来越差的脸色江戎厉声喝道。
奶奶的，这可是他的财神爷啊！
况且今日傅衍成说的一句话可是说到他的心坎里去了。程成是特务处处长，他江戎是特务处副处长。这处长犯了事他副处长都没有去审处长，你一个队长就去审了，还把人给审死了。这不是不把他当回事吗？
“江处长，哦…不对应该是江副处长。你是处里的副处长这所有人都知道。怎么您这是对自己的职位产生了疑问？”
陈静走向前仔细看了看江戎；接着对他轻声说着；“江副处长，有些事情我不是不知道，您的手脚也最好给我收干净点。”
说完又看了看欲张嘴的傅衍成。直接开口：“傅会长有空还是多关心关心自己的货物和账单，这特务处也不是您说来就能来，说走就走的地方。”将傅衍成要说的话堵住的陈静对着身后的人说到，“宋常，走了。忙活了一晚上肚子都有点饿了。”
说完，直接从江戎与傅衍成两人的面前走过。
“热闹很好看吗？该干嘛干嘛去，都杵在这干嘛呢？！”
江戎看着走远的人，气的浑身发抖。
“傅老弟，你看这人你还……”
“不用了，我想我还是很忙的！”
说完，傅衍成便快步走出了特务处。坐进了汽车。
很快，车辆便从江戎眼前消失。
“处长，这…人还见吗？”
助理吴林看着眼前的气氛便想开口缓解一下。
“见，去哪儿见？阎王殿见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