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她的样子气消了很多。
在袁袁生日那天我就没有做到,如果那时候我能忍住怒火,多迁就她一点,也许我们现在还在一起,也许我们正拥着在彼此怀里酣眠,也许就不会像现在这样成为陌生人,也许……没有也许。我把玥抱起来回到住舍,她闭着眼睛却不能睡着,呼吸因身体颤抖而不能均匀。
她揩干身体躺在床上,看了一眼窗外,又看了看我,缓缓闭上了眼睛。我重新翻来了日记本,还没有写字听见她说,“说说话,我听。”。
我转头看她微闭眼睛,脸颊被冻的惨白,湿的头发被毛巾裹着,身体还在颤抖。我在日记本上写下了一句话,关上了走到床边坐下。问她想听什么,她摇了摇头说:“随便。”
我想了一会,说到:“随便是随家最小的儿子,常常被哥哥姐姐们欺负,后来有一天……”她打断了我的话:“不想听这个。给我讲讲你和她的事吧。”
“哦!好。你和她是一对好朋友,有一天……”
“你当哄小孩睡觉啊?!”她翻了个白眼。
“我不就是在哄小孩睡觉吗!”我没有看她的白眼。
“你说他会爱我吗?”
“你又莫名其妙了。”我真的无从回答起。
“小逸对我来说是一辈子的伤痕……”她很想说下去的样子,却没有再说。“这句话应该是他说吧。”我说。我搞不清楚她在想什么,一会说这一会又说那,就像一下子从上海飞到青藏高原,短暂的停歇,又从青藏高原飞到北极村,高原反应都不用适应了。
“你感冒发烧?没吃药还是吃错药?”我说。
“别破坏气氛好不好?我很对不起他,我真的很对不起他。”她撅嘴说。
“你撅嘴?这话怎么听着好假。”我来了兴趣,“你怎么对不起他了?”
“我和男朋友分手了。”她说。
“好事啊!”这本不想说这话的,雪上加霜,好像在别人伤口上加上一刀,然后自己说好疼。
“我答应另外一个男生了。”她说完转过脸去,为了不让我看见她刚流下来的眼泪。我平静的看着她,失去了表情,没有再说一句话。我不清楚这样是自己的状态还是为小逸做的,总之,我做了。她没有再看向我,连头都没有再动过,像在医院病床上的他一样。
“他喜欢我很久了,比那个人还要久。我们是小学同学,一直都现在的高中同学,每一年他都会跟我表白,六年来一如既往,我最开始没有答应他是因为简单的我不喜欢他,后来是因为那个人,再就是我的男朋友,现在……”
“原来,他在你的生活里从来都是不存在的。”我打断她的话,不是因为我想说什么,而是我不想听这个爱情乞丐的故事,或许到现在他不再是爱情的乞丐。
站在小逸的立场上,我就该画个圈圈诅咒他,现在别人的立场上我该恭喜他。我会诅咒他的对吧?我狠狠的诅咒了我自己。
“你不想听也好,我本来就不想说。”她转过头来看我。
“你说吧。我听着。”
“小逸对我来说是一辈子的伤痕。我说过了,从他走进我生活那一刻开始,这个伤痕越来越大,到现在都愈合不了了。我想以后还会变大……”她又将头扭过去,不再说话。
“为什么?”
“我爱上他了。”我在难以理开的头绪中找到了救命稻草,她疯,她闹一切都变的理所当然。可是,“我爱上了一个人,我知道他不爱我……”这句话的“他”又是谁?不会是她现男朋友,前男朋友,前前男朋友,更不会是小逸。
外面的雨停了,风还在吹,路灯安静了许多,夜也变得诡秘了许多。玥侧着身子面对墙壁,我猜她还没睡,我坐着椅子趴在桌子上,看着路灯,还有被路灯照的晶莹剔透的树叶上的水珠。
有的水珠正挂在叶尖,有的滴落在空中,像钢琴曲的第一个音符一样,一剑封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