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姜菀搬离大宅,与姜松华阿榕同住,便不再往大宅去。相当长一段时间,姜宅得到安宁,仅限于姜菀的安宁,姜荇仍是病中残躯。
随着时间渐远,姜荇的脾气愈发阴晴不定,时常让周围的人头疼不已。有例外的,迟砚来时,姜荇便会变得平静。
俗话说,低头不见抬头见,姜菀虽不住在大宅里,但是亦会有碰见过迟砚之时。
迟砚在,姜荇亦在,因着是来陪他的。而他不知为何,总想与她多说些话:“姜菀,近来总是见不着你,听说你搬去与姜爷爷住。”
姜菀眉眼微沉,似乎是对迟砚的这声姜菀,不甚喜欢。
她抱着刚采摘的百合花,见着迟砚扶着孱弱的姜荇,不再刻意的淡漠,温和地说:“爷爷年纪大身体也不如从前,我虽帮不上什么忙,但望能让他老人家多宽心些。”
迟砚从来都是知道,姜菀是个温柔的人,只是她的温柔是对人而言。
姜菀看了眼默不作声的姜荇,将刚摘下的百合花分几支给迟砚,温温和和的说:“我这里有新鲜的百合花,不若收几支回去,凝神养气的效果很好。“
迟砚瞧着娇艳艳的百合花,其间又看了眼姜荇,觉得他甚是像这花,很是娇弱柔美,伸手收下,谢过她的好意:“花很漂亮,谢谢。”
姜荇忽然出声:“外面风大,我们回屋去吧。”
迟砚见着姜荇面色惨白,与姜菀打过招呼,便带着他回去。
姜菀目送二人离去,望着手里的百合花,唇角的笑意愈发的深。
在回到屋里后,阿榕接过花,寻了花瓶来摆放,听得姜菀的话:“往后见着迟家少爷来,榕姨你帮忙去剪上几支百合花送过去,只说是我送的。”
阿榕知道她并不怎么待见迟砚,因问:“这百合花多漂亮,何故白白送人?”
姜菀坐在,托着腮端看着娇艳欲滴的百合花,别有深意地说:“我也并不是白送的,有收到回礼哦,一份很满意的回礼,所以不是花季也没关系,我让花店常年提供百合花。”
百合花,于常人而言,仅是一种祝福的花。可,于姜菀而言,却又是另一种意义。
阿榕摆好花瓶,瞧着她眼角带笑,便觉得这点小事能帮上忙,亦开心。
迟砚亲自将百合花插屏,并给姜荇放在窗台,回头去问他:“放窗台可好,如果夜晚醒来,在月光下的百合花应该更漂亮。”
姜荇蹙着眉,点点头,似乎不太情愿。
迟砚见姜荇点头,又仔细地调整位置,使得百合花在风中摇曳生姿。随后坐在床边,与他说着话,话题却是绕着姜菀。
姜莱送走迟砚,正走到门口,听见响声从姜荇的房间传出来。几步走进,看见他双手扶着窗台,脚边是碎了一地的玻璃及百合花。
姜莱只当姜荇耍小脾气,与他说话的人不多,迟砚走了他的脾气便更加地坏:“你何必拿花来出气,又不是再见不着面,迟砚虽是欠着你,可总不能时时刻刻随着你。不是我说你,你这脾气要收敛些,教人见着笑话,也让爸爸妈妈担心..........”
姜荇只觉姜莱的话烦人,蹙着眉抿着嘴,光着脚丫站在湿哒哒的毛毡上,兀自生闷气。可这无端的气意,竟是不知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