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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智顗(4)

智颉大约在公元592年三月开始从扬州向荆楚进发。他首先回到了匡山。在回匡山之前,智顗就曾经向杨广介绍了匡山的禅寺情况。他说:“江州匡山东林寺者,东晋雁门慧远法师之所创也。慧远是弥天释道安的高足,道安是大和尚佛图澄的弟子,三德相承,就像太阳、月亮和星星一样。他们都是佛法栋梁,不可思议的杰出人物。慧远在东林寺同耶舍禅师修头陀行,德布遐远,声高云汉。此外还有庄严寺、峰顶寺,都是佛教名胜。我曾经在东林寺息泊,在峰顶寺修行。此处风景,真是美不胜收。但山下的伽蓝与驿道相距太近,来来往往的人群把伽蓝弄得非常混杂。我想请您做东林、峰顶两寺檀越,并请下令禁止官民在寺庙停泊。”当时杨广就答应了他的要求,并分别致书匡山极暄法师、禅阁寺、峰顶寺僧众。智顗到庐山之后,杨广又于当年七月派人探望,一方面表示对智顗的思念,另一方面又送上法衣六件,盐一百斛,米一百斛。智顗在回信中,勉杨广以法事,过了夏天,他就往衡山而去。

八月,智顗到了衡山。衡岳是他的业师慧思最后息缘之地。陈太建九年(577),这位禅师从山顶下来,住半山道场,大集徒众,劝勉勤修法华、般舟三昧,语极苦切,六月便卒于南岳。智顗到衡山时,慧思已去世十五年了,在这里,智顗勾起了对业师深深的怀念,同时也使他在业师的遗像面前更加感到传灯的紧迫,他不能辜负业师的期托,不能让师传在他身上截断流传。可能是在这时,他向杨广提出了为他的业师写碑颂的要求,并得到了杨广的蒙许。

十月,智顗到了潭州。杨广的特使也随之而到。杨广在十一月十五日的书信中说:“岁聿云暮,寒气殊重。禅悦经行,愿常安乐。弟子顺来,每多劳疾。但睽觐稍久,唯用倾结。仰度所营功德,己当究竟。今遣左亲信伏达奉迎。”杨广说,现在又到了冬天,我想你所经营的功德应该圆满了,请您回到扬州。但智顗不加理睬,他往荆州进发。

十二月,智顗到了荆州。这是他自公元555年离开故乡后第一次回来,其中相隔整整三十八个年头。智顗回到荆州,“道俗延颈,老幼相携”。他在这里竭力宣传佛法,试图以此来报答故乡对他的养育之恩。

开皇十三年(593)二月,杨广要入朝进觐,在到达陕州(治所在河南陕县,辖河南三门峡、陕县、洛宁、渑池、灵宝等地)时,遣使到荆州迎请智顗,请于三月下旬相见。智顗没有应命,但于五月派弟子智邃晋见杨广,送上“玉泉伽蓝图”和“万春树皮袈裟”。智顗在荆州当阳县玉泉山陲,想建造一座寺庙,他把当地地形和设计方案和盘告诉了杨广。同时又送给杨广万春树皮袈裟一件。万春树皮袈裟是梁武帝时外国奉献。当时一共有四件,但到这时只有这一件。智顗一方面用珍贵的礼物表示对杨广的支持,充分满足了杨广结纳智顗的政治愿望。团结智颉这样一位宗教领袖,是杨广在江南值得向父皇炫耀的一大功绩。杨广之所以邀智颉一同入京朝觐,并在陕州逗留数月之久以等待智颉,就是这样一个目的。智顗虽然没有亲自来,但送来了万春树皮袈裟,等于智顗已经来了。杨广非常高兴,“着如来衣,深荷慈奖”,高兴之余,也就满口答应了智顗修建玉泉寺的构想。他在朝觐父皇时,也没有忘记向杨坚汇报智顗的情况,并请父皇赐给智顗修建玉泉寺的寺额。

七月二十三日,杨坚敕给荆州玉泉寺额。敕书中说:“皇帝敬问修禅寺智顗禅师,省书具至,意孟秋余热,道体如何?熏修禅悦,有以怡慰,所须寺名额,今依来请,智邃师还,指宣往意。”意思是说,我批准你在荆州当阳造玉泉寺。你的徒弟智邃回去后,会把我的意思向你说明白。杨广在京期间,于九月二十四日也遗书问好。

玉泉寺从八月开始修建,大约到开皇十四年(594)春天就已基本修成。这年春天,杨广在问候智颉的书信中提到“玉泉创立,道场严整,禅众归集,静慧日新”。当时他决定于仲秋归藩,遂约智顗在夏天一过,就沿江而下,以便到扬州会见。但杨广旋即又跟父皇去东岳巡狩,“发自京师,言停洛阳,又止历下”,于泰山行柴望之礼。于是归藩之期推迟到了开皇十五年(595)春天。

智颉在荆州的活动并非事事如意。在他临死之前,他曾经回忆这段时期,如此说道:

于荆州法集,听众一千余僧,学禅三百,州司惶虑,谓乖国式。岂可聚众,用恼官人,故朝同云合,暮如雨散,设有善萌,不获增长,此乃世调无堪,不能谐和得所。

他的传教活动也许是官府害怕他聚众闹事而受到限制。但智顗在公元591年十一月扬州授戒到595年春的三年多时间里,毕竟在杨广的支持下,改善了庐山的环境,修建了玉泉寺。特别是他在三年之间屡屡违背杨广的意愿,但杨广仍然对他保持了持续的敬重,常常派遣使者问好和邀请。他慢慢地觉得可能他与杨广确实有佛教所说的缘分。他应该彻底改变心境,彻底超越一些俗念,好好宣传佛法,护卫来之不易的统一局面。

在开皇十五年(595)初,智顗答应了杨广邀返扬州的请求,并在杨广回到扬州后不久(晚春),也来到了扬州。智顗对杨广表现出了真正的关切。他答应了杨广求学禅慧的请求,七月,以所着《净名义疏》初卷奉上杨广。不久杨广的结发妻子萧妃犯病,医治无术,智顗率徒弟为之建斋七日,行金光明忏,并断定萧妃能够起死回生,后来萧妃的病也果真好了。当然在他积极为杨广设想的同时,他也没忘记请杨广为荆州玉泉寺、十住寺的施主。杨广当即致书荆州总管,令其检括。九月,杨广迎智顗至金城。

但智颉在杨广身边并没有停留太久,他又提出要返归天台。杨广又一次答应了他的请求。智顗此次提出返归天台的理由是:“恐命不待期,一旦无常,身充禽鸟。”愿在有生之年,“安立僧徒”,垂为法戒。杨广从智顗的言行中看到这位宗教领袖已经完全调整了心境,已经真心实意地要为隋朝的政治服务,他要以佛教真理的追求和传播影响众生,保护国土,因而没有加以阻拦,十分爽快地送智顗回到了天台山。

八天台归隐石城示疾

开皇十五年(595)九月,智颉回到了阔别十年之久的天台,这时他已经五十八岁。在他生命的晚年,他选择了天台作为安身之处,据他自己的说法是因为他在十五岁时所做的梦境已经预示他必终于天台。实则是他三十八至四十八岁间天台十年的修禅生活是他一生佛教理论的辉煌时期。他曾经在这里沉浸在对佛法的哲理追求之中,并整理了他早岁的宗教思想和宗教实践。也许如果他不在585年离开天台,不陷入陈、隋之间的是非纠葛,他就不至于在十年之久的时间内保持不了对于佛教真理的极度专注,也许不至于使他在原有的佛教理论水平上徘徊。他觉得应该回到这块宝地,在这里镕铸他对于佛法的参悟。

智顗自585年从天台出山直到595年重新人山,整整十年陷入尘世是非纠葛是否值得,这是不大容易判别的问题。但智颉在这十年间,虽然理论上也许不如沉潜天台时期那么专注,而他对社会现实生活的感触至少使他对于佛教的真理有了更加冷峻的了解。这些感触都体现在他晚年于天台传授或撰述的着作之中。

智颉在隋开皇十三至十五年间讲述的《法华玄义》、《法华文句》、《摩诃止观》,均由灌顶在天台整理成书。他对《法华玄义》似乎特别关注。在他临终的时候,他曾致书杨广说:“在山两夏,专治《玄义》,进解经文,至《佛道品》,为三十一卷。”同时他还请求杨广将他以前送给杨广的玄义及其它文疏,交他的弟子烧毁,只有这三十一卷《法华玄义》才是他呕心沥血的作品。《法华玄义》无疑是他一生最有代表性的着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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