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儿端着药进来,“小姐,叫娘娘喝药了!不对……”素儿摇头,“如今应该叫公主了!”
“没关系,还是小姐吧!听着顺耳。你今天一直在照顾我娘吗?她好点了吗?”
“庄先生说慢慢调理就会好的。”
梦钰看着素儿,她不在乎什么小姐公主的,那些都是虚的。如果可以,她不要这些头衔带着娘回到凤鸣谷,看那里的日出日落山清水秀,感受那里的四季变化纯朴民风。
“娘,来,喝药了!”梦钰轻声唤着颜汐。
颜汐睁开迷糊的双眼,似乎没回过神来,看着面前这娇小的面庞,问道:“你是钰儿?”
“嗯!我是你的女儿!有哪里不舒服吗?”梦钰扶起颜汐问道,像哄孩子般轻言细语。
颜汐摇头,“又要喝药了吗?”
“怎么?娘怕苦?不怕,你乖乖喝药,就有甜食吃!”梦钰边说边吹着药,“素儿,去备点点心!”
“好的,小姐!”素儿匆匆离开房间。
“娘,是我喂还是自己喝,喝了我吹笛子给你听,你快些好起来,我带你去玩!”梦钰温柔地看着颜汐,微笑着说道。
“我自己喝,喝完就吹笛子吗?”颜汐两眼放光,像孩子般讨要奖励。
梦钰笑着点头。
颜汐接过药,一口气就喝掉。
梦钰想说慢点,可话还没出口,颜汐就喝完了,笑着看向梦钰,嘴角还有药汁,她都不知道要自己擦掉。
梦钰帮颜汐擦掉药汁,鼻子一酸,眼睛就开始朦胧。她撇开眼睛,不想让颜汐看到她眼里的泪花。
梦钰轻轻把翡翠短笛放在嘴边,看着窗外一缕阳光,她本想吹一首欢快的曲子,却不想本来欢快的曲调吹出来后却是让人心伤。梦钰的眼泪挂在脸上,喉咙哽咽着,她不知道为什么难过。
她没有记忆,她记不起娘以前是如何爱她的,她不记得以前跟娘相处的过往。梦钰很难过,为什么会忘记这么爱她的人?
如今娘这般傻里傻气,可她什么也帮不了,她心疼这个娘,这个她不曾有任何记忆的娘。
素儿拿着甜点站在门口,她似乎更沉稳了,不似以前那般咋咋呼呼,爱哭哭啼啼。虽然此刻她脸上也挂着泪,可她却是躲在门外,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素儿很难过,她心疼她家小姐,更像是心疼妹妹般。小姐从小虽然锦衣玉食,有那时夫人护着,又有世子关心,可是一场落水,小姐的命运就跌宕起伏,受尽折磨与痛苦,可是她也帮不了她,也不能分担她的痛。
素儿心疼梦钰,原来从小长大的地方不是家,那个人不是她的爹,也许失忆对小姐来说不是坏事,可此时小姐这么悲伤,是因为夫人,又或是因为她不记得过去。
楚长清拧着眉,心揪着痛。他在心里无数次发誓,今生只爱她,只待她好,无论发生什么事,他都疼着她护着她。
颜汐也拧着眉,紧紧抓住衣边,她心里莫名地难过心痛,可就是不知道为什么难过。
梦钰吹完一曲,手轻轻放下,可思绪还停留在幻想里,她幻想着那个美少妇在不耐其烦地教一个小女孩捏泥巴,教她如何用荷叶荷花做衣饰。
颜汐抓了抓梦钰衣袖,弱弱地问:“钰儿有不开心的事吗?”
梦钰回过神,摸了一下脸,笑着握住颜汐的手,“不是不开心,是想到开心的事才流泪的!等娘好了,娘再教我捏泥人吧!我……”梦钰苦涩地笑道:“我不记得怎么捏泥人了!”
颜汐懵懵懂懂地说:“我也不知道怎么捏泥人?”
梦钰突然笑了,是呀,她娘失忆了,不记得以前的事。
“没事,让那个爹教你,你再教我好不好?”
颜汐见梦钰不再难过,高兴地点头。
站门外的颜钦若不但听了笛声,也听到她们的对话,他高兴梦钰能叫他一声爹,虽然不是当面叫的。可他也难过,梦钰一切的伤痛都是他造成的,是他害了她。他无论做什么都无法弥补。
颜钦若转身离开,他没有心思朝政,可现在他也无颜面对梦钰,虽然梦钰不曾怨恨他。
素儿就这样看着颜钦若离开,没有说话。
关于老国君的病情,庄叶明没有跟梦钰说,却跟去老头那里,问老头有没有办法。
老头坦言,有是有,就是投毒,变成古墓里的红眼人。
庄叶明惊出一身冷汗,这是什么主意,如果变成红眼人,梦钰不把他就地解决才怪?那大小姐是惹不起的。
庄叶明没办法,他去寻颜钦若,希望颜钦若能拿个办法。
而庄叶明在御书房见到颜钦若时,颜钦若一脸难过。
庄叶明说明来意,颜钦若应道:“你如实告诉钰儿吧!她知道怎么跟汐儿说。”
庄叶明点头,随即问道:“皇上有什么忧心的吗?”
颜钦若抬眸看了一眼庄叶明,“先生说说朕如何弥补钰儿?”
“其实皇上让娘娘开心了,梦钰就开心。”
颜钦若若有所悟地点头,突然,颜钦若又问道:“如果朕传位给钰儿呢?”
庄叶明睁大眼睛,“不是吧?皇上,这可不能开玩笑?”
颜钦若平淡地说:“没开玩笑,第一,朕想带汐儿出去走走,她不喜欢被关在皇宫。第二,这江山是唯一能留给钰儿的,这本来也是颜式的江山。”
“可是……”庄叶明自认为自己不喜欢这个位置,可不代表梦钰不喜欢。这可是至高无上的位置,有多少人追求?再说皇上如果无心朝政,也肯定要传位的,传给别人不如传给梦钰,这样梦钰还有一国之力保护自己。
“还是问问梦钰吧?总不能强求她吧?”
颜钦若点头,“这朕会安排的!老国君的事就有劳先生费心。”
庄叶明点头退出御书房,这心里五味杂陈,可又不能跟人说。
古人就说过,心里藏着秘密不能说出来,真的是很难受的。
庄叶明就这样在自己复杂的思绪中,不知不觉来到颜汐门口。
里面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颜汐,你以为你装疯卖傻就骗得了我吗?你当初明明答应我,不再回来,为什么回来?”
庄叶明皱眉,这是谁的声音,没听过呀?这口气,似乎跟娘娘认识,而且过节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