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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学校门口的牛肉面馆

世上无烦恼,庸人自扰之。周日大清早的空气似乎特别清新,躺在床上的陈静玮决定再也不去想杨浩然,管他呢,大不了以后和他保持距离,清者自清,自己也是根正苗红的美少女,才不要当影响杨浩然的有害病菌呢!

她在床上翻滚了一下,趴在床上,拿起电话打给龅牙妹。最贴心还是闺蜜,男生什么的,一边凉快去吧!

接电话的是龅牙妹的妈妈,问了几句静玮高中的生活情况之后才叫龅牙妹接电话。龅牙妹本名叫做包雅婷,不仅不龅牙,一口牙还又白又齐整,齿如编贝说的就是她。人也长得好,单眼皮中的大眼睛,鼻子也挺,唇红齿白,清新得很。上初中时陈静玮有段时间很迷台湾言情小说,那些小说封面上都画着看上去淡淡的,气质很清新的女孩画像。陈静玮觉得龅牙妹很像封面上的那些女孩,怎么看怎么舒服。

好朋友就是这样,就算很久不见,光是听到彼此的声音,都知道彼此之间的距离不曾变过。电话中两人又是吐槽又是调侃,嘻嘻哈哈,好不高兴。陈静玮觉得友谊真伟大,就像充电器似的,让自己瞬间就充满力量,满血复活了。她正犹豫着要不要和包雅婷说说最近她和杨浩然的事,就听到包雅婷说到:“好像李乐琛回来了,我星期五放学回家的时候看到他了!”

陈静玮大叫一声:“李乐琛!?”包雅婷只觉耳膜都快保不住了,不满地说:“你激动什么!?我说的是好像,我觉得那个人看起来很像他,又不敢确定。李乐琛转学到省城中学的时候好像没比我高多少啊,我昨天看到的那个人起码一米八五!关键是他看到我就像不认识一样,以前咱们仨关系多好啊!要真是他,应该不会这种反应吧?!”

静玮想起初一上学期中途从一中初中部转过来的李乐琛,大眼睛小脸蛋,短短的头发总是感觉毛茸茸的,皮肤黑黑的,长手长脚,很像某种灵长类动物,脸上经常挂着狡黠的笑,有种痞痞的帅。听说他是因为爱逃课才被一中开除,他爸妈托了关系才转到附中来的。静玮那时候觉得他特与众不同,有点像香港电影里那些男主,自身都带着光环,走到哪儿都能一眼找到,挺扎眼。

我们关系很好吗?好像也没有吧。我们也只是多说了几句话而已,他转学之后给他写过几封信而已,而且他也从来没回过信啊。

“可能你看错了吧。现在又还没放假,李乐琛回来干嘛?不是听说他在省城的重点中学吗?应该比咱们忙得多吧。”

“大概吧,你以前不是挺喜欢他的吗?怎么现在说到他你那么淡定?你是不是移情别恋爱上杨浩然了?!”后半句话包雅婷压低了嗓音说到。

“怎么可能!杨浩然比我小一岁呢!我不会喜欢比我小的男生的!”陈静玮决定,还是不要把最近发生的事情告诉包雅婷了。

两人又絮叨了一会儿,相约放假时一起出去玩便依依不舍地挂断了电话。挂了电话之后静玮又在床上翻滚了一会儿,感觉到肚子饿了才起来煮东西吃。

周日爸爸要去妈妈商店里帮忙,妈妈的食杂店虽然不大,但生意挺好,民以食为天嘛。除了过年那几天关店休息,平时的节假日妈妈都在店里守着,为了节省开支,没有雇人,里里外外都是妈妈一个人,很是辛苦,陈爸爸不上班时就会到店里去帮忙,两人就在店里解决午饭和晚饭问题,静玮则自己在家里自力更生。

刚把面条下进锅里,电话便响了起来。陈静玮跑到客厅里接起电话,喂啊喂的说了半天,对方都不说话。她有些不耐烦:“谁啊不说话?再不说我挂了哈!”“你是陈静玮吗?”电话那头传过来一个低低略带沙哑的男声,她一时没听出来是谁。

“我是陈静玮,你是谁啊?抱歉我听不出你的声音。”

电话那头响起低低的笑声,随后就听见那人说:“你应该知道什么叫做“变声期”吧,我过了变声期,不知道怎么搞的,声音就变成这样了。我是李乐琛。你还记得我吧?”

“李乐琛?真是你啊?那么包雅婷说见到的真的是你吧?你现在是不是长得特高啊?!包雅婷刚才给我说,你现在都长到一米八几了?!”

李乐琛又笑了几声,说:“明天我带个卷尺,你亲自量量吧!”

这是……要约她出去的意思吗?陈静玮不知道说什么,气氛一时有点尴尬。

“我星期五回来的,来看看我姥爷,他,最近身体不大好。”静玮正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听李乐琛继续说到:“我这次回来要待一星期,要不我们今天下午一起去玩吧?”

来了来了,他真的约她出去了!该怎么回答?!她正思考呢,突然听见厨房里有噗噗呲的声音,这才反应过来,煤气灶上还煮着面条呢!她赶紧对着李乐琛说:“你等我会儿啊!我正煮面条呢!好像溢出来了!”说完她把话筒一甩,就往厨房跑去。煤气灶已经一片狼藉,锅里的面条已经煮得软烂,水扑出来,火已经被浇熄了,锅子边上和煤气灶上全是被烤干烤糊的泡沫。她垂头丧气地走出厨房,重新来到电话旁边,举起话筒喂了一声。

李乐琛还在等着,话筒里能听见他的呼吸声。

“我的面条都煮成面糊了……”

“那你现在出来吧,咱们俩一起去吃附中门口那家牛肉面怎么样?”

陈静玮想了想,同意了他的建议。两人约在附中门口见,先到先等。挂了电话,陈静玮赶紧冲进卫生间洗了个头,慌慌忙忙吹干,换上衣服就出门了。

一路上她想了许多,不知道看到李乐琛该说些什么,又有点后悔,怪自己干嘛答应他出来吃面。又有点好奇现在的李乐琛到底变成什么样了。还想问问为什么他不理包雅婷。嗯,最想问的,是他怎么会想到给她打电话……

还没到地方呢,她就看到站在牛肉面馆前面那个高高的身影。穿着一件挺大的紫色T恤,外面套了一件黄色的篮球背心,下身穿了一条运动裤,一双白色的篮球鞋。陈静玮心里动了动,想起初中时对他那一点点悸动,强自镇定了一下心神,朝他走去,李乐琛也看到了他,笑着朝她走过来。

“你怎么没长个儿啊?”

“你怎么长那么高啊?”

两人同时对彼此的身高提出了自己的疑问,随即又同时哈哈大笑起来。

陈静玮笑着说:“浓缩的都是精华。我估计是吸收了太多的天地灵气,成为人中精华了!你是吃了什么十全大补药了吗?怎么两年多没见就长那么高了?”

李乐琛也笑着回答:“大概是因为我是吃’希望’长大的孩子吧!”

一句话逗得陈静玮哈哈大笑,“希望”不是猪饲料吗?电视上播过,广告词很洗脑——吃一斤长一斤,希望牌猪饲料就是精。当你想要婉转地骂别人笨得像猪时,只用问一句“你是不是吃希望长大的?”就能达到效果了。李乐琛真逗,哪有自己说自己是猪的!

陈静玮找了张空桌坐下后,李乐琛便端回两碗牛肉面。今天周末,再加上这个时间点吃早餐晚了点,吃午餐又早了点,没什么人来吃面。

“今天人真少,记得咱们那时候来吃面,得排好长得队呢,我经常都是等到一半就放弃了。”陈静玮一边吃面一边说。

李乐琛点点头说:“是吗?我每次来人都不算多啊。”说完他好像想起什么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接着说:“嗨,我来吃的时候你们都在上课呢,肯定人少啊!”

“哈哈哈,你别告诉我,你逃课的原因就是想吃他家牛肉面啊!”

“也不完全是,有时候就是想感受一下全世界只有自己一个人的感觉。”

“呃……这怎么可能啊?不管你走到哪里都有人啊。”

“是啊,不过他们都跟我没关系啊,你知道吗?这种感觉特自由。身边都是人,可是没有一个跟我有关系。”

陈静玮顿了顿,看着李乐琛问:“所以你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不给我和包雅婷回信吗?”

李乐琛已经吃完了面,他从桌上的纸巾盒里抽出一张纸,擦了擦嘴说:“不是。我是觉得咱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没必要靠书信去建立关系。”

“对了,你老说包雅婷,她是谁啊?”

陈静玮一头黑线:“你不记得包雅婷了吗?!我同桌啊!你转学之后我和她都给你写信了啊!早上我和她通电话时她还跟我说估计你现在成了省城人,都不理人了呢!”

李乐琛歪着脑袋做思考状,想了半天还是放弃了,实在是想不起来。在附中上学时他都没上过几节课,跟同学也没太多交流,好多同学都不记得了。但他就是记得陈静玮,这个一逗就笑,上课还给他传过小纸条,没话找话,他转学后还坚持每周给他写一封信的女孩。

他说:“班上的同学我都不记得了,见了面也不认识。我只记得你,你看,我还记得你家电话号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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