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尽量减少污染,保持安静和整洁的环境,同时也为了能有更好的光照,辛扬就把这个DIY操作台设置在了封闭大露台的西南一隅。
辛扬从客厅走向露台,一只脚刚跨进露台,就迫不及待地点燃了嘴上叼着的香烟。
他心情也是有些激动,刚刚在客厅里和二女坐得近,也不好意思让她们两个被动吸烟。这点素质辛扬还是有的,只是从开车接上娟子到吃完饭上楼,好半天没抽烟了,此时又是有些亢奋,这烟便也不免嘬得狠点儿。
他来到操作台前,把香烟叼在嘴上,一手撩开防尘箱上盖,一手持剑放入,试了试空间大小是否方便操作。这剑身的长度虽然能够放进防尘箱,但是毕竟还是长了些,在里面不方便干活儿。
辛扬干脆便决定在防尘箱外操作。
他把剑放在定制的不锈钢操作台上,戴上了防尘口罩和护目镜,然后用操作台上放着的抹布厚厚的在剑身上缠了几圈,用台钳子夹紧。又给牙机的卡头装上金刚石小切片,把牙机的调转速旋钮旋到最大。
辛扬对佟岚道:“你站在我身后远一点的地方,最好把护目镜也戴上。”
佟岚笑道:“我躲在你身后,有你挡着呢,没事儿。你自己倒是要小心,可别割了手!”
辛扬笑道:“八十岁老娘,还能倒绷孩儿不成?”
佟岚也笑道:“我相信你没问题,单看你这一身行头就知道你很专业。”
辛扬取下嘴上叼着的烟蒂,在工作台上的大玻璃烟缸里掐灭,伴随着呼出一口长气,吐出了最后一口烟雾……
204型牙机的质量也不是盖的,马力全开时转速极快却没有太大噪音,转起来的同心度也好,几乎感觉不到金刚砂磨片有丝毫的抖动。
辛扬小心翼翼地用又薄又小的金刚砂磨片沿着剑格处的那道裂痕,贴着剑身与剑格的连接处一点点割开。
当辛扬手中的金刚砂磨片切割到剑身时,感觉金属剑身的坚硬度要比看上去感觉明显低一些。
这个剑身相当于是一个剑鞘,隐藏的那把剑插入之后,它与剑格连接处的缝隙又用金属浇铸填补上,从外观上根本看不出来丝毫纰漏,加之年代久远,铜绿斑斑,任谁也不可能发现这条隐秘的缝隙。但是这之后填补的金属硬度明显更低,切割起来并不费劲儿。
工作台上有个高高的金属架子,金属支架上方悬挂着一个滴水装置,类似于医院里的输液瓶,拧开开关,从细管里不断滴出水滴,以冷却金刚砂磨片。磨片转速快到根本看不出旋转轨迹,只看到大颗水滴滴在上面时,被磨片打溅得四下纷飞……
辛扬小心翼翼地切割了约莫十来分钟,沿着剑格与剑身的结合处切开了一圈细细的凹痕,其宽度大约不足一毫米,深度约有一点五毫米左右。
因辛扬能够透见内里,所以切削的深度堪堪切割到隐藏的剑刃处便停手,既没有伤到内部隐藏的剑身一分一毫,也不至于切磨的深度不够而难以取下外面的那一层剑身,操作堪称完美。辛扬不禁心中暗自感叹,有了这透视的异能,即使还在工厂里干设备维修这行当,这碗饭吃起来也会变得容易得很了。
辛扬切割好后,放下手中的短剑,关掉牙机,摘下口罩和护目镜,又点上了一支香烟。
露台上开着纱窗,金秋十月的夜晚凉风习习,吹在身上令人感到凉爽惬意,辛扬却热血沸腾,心潮澎湃。
在佟岚的催促下,辛扬将抽剩下的半截香烟在烟缸里摁灭,拿起古剑。他左手紧紧握住缠绕着厚厚抹布的剑身,右手紧握剑柄,暗运内力,使劲一抽……
声若龙吟,一把寒光似水、锋芒毕露的短剑展现在三人面前。引得佟岚和娟子二人异口同声地发出一声惊呼。
辛扬刚刚已透视到了这把隐藏的利剑,所以并不如何吃惊,因此也并未像佟岚和娟子那样发出惊呼,但是这剑一出鞘的气场也着实令辛扬心头大震。
剑身寒气森森,锋利异常,剑身满布黑色菱形小暗格花纹,在剑身的近剑格处有两个抽象的鸟图腾也似的古篆字,他却一个字也不认识。而剑身的另一面镌刻着更小一些的八字鸟篆,辛扬却对这八个字有印象……
鸟篆是篆书的一种,其笔画由鸟形替代,形如鸟的爪迹。以鸟为图,每个字是以许多鸟型连贯构成。看上去很有艺术性。
鸟书是我国象形书法之一,往往与虫书并称。鸟虫篆是把汉字篆书线条表现形式转换成装饰性的鸟形、虫形和鱼形等动物纹饰,或将笔画盘曲、缠绕,使之如抽象的动物形状的一种文字。在春秋中后期至战国时代盛行于吴、越、楚、蔡等南方诸国,多见于青铜器铭文。
辛扬对鸟篆可以说是一字不识,但是他记忆力异乎寻常,而剑身上的那八个字的鸟篆他是有印象见过的。
他自从买了这把青铜剑后,便买了很多有关青铜器鉴赏的图书,也在网上搜了许多青铜器的资料图片。特别是对那些著名的青铜剑,诸如:越王州句剑、越王者旨于睗剑、吴王光剑等等,更是仔细查找并看过许多资料图片。关于大名鼎鼎的越王勾践剑更是认真看了许多遍。
越王勾践剑上面的八字铭文就是鸟形字。而那八个字跟辛扬手中这把剑的剑身上所刻的八个字一模一样!这八个字是:“钺王鸠浅,自乍用鐱”。
辛扬通过网上资料早就得知,古代越国的语言是古越语,越王的名字用汉字写出来只是音译。在古越语,鸠浅和勾践发音相同,所以是通假字,可以替换。越王鸠浅,自作用剑,译为:越国国王勾践,亲自督造(制作)并自己使用的剑。
那么现在握在自己手中的这把剑就也是一把越王勾践剑了。辛扬心中暗自思忖着,拿出手机,从保存的青铜剑图片中,翻出那张有着鸟篆铭文特写的越王勾践剑图片,又认真比对了一下,这回更加百分百肯定就是这八个字无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