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牙女皇涂抹的那层厚厚粉底在大笑声中簌簌飘落些许粉渣，银盆大脸上丰腴的猩红色双唇泛着贼光。她自信地目光又投向这块莫西沙精品赌石，气势十足地说了句：“待会儿一定拿下！”
佟岚离开这块莫西沙赌石，又去看后面的赌石。辛扬注意到刚刚那块莫西沙料标注的起拍价是五百万，待佟岚走开后，也跟着凑到她耳边问：“我没看错吧？五百万？”
佟岚小声道：“市面上好多莫西沙料都是假冒的。这块儿货真价实，而且两处开窗表现都极佳，又是这么大的块度，成交价比这起拍价大概还会高出百分之三十呢！”
辛扬伸手挠了挠后脑，叹了口气道：“真是没心情逛了，这里的赌石看来我也是拍不起啊！”
“怎么？辛老板也看中了这块莫西沙料子？”佟岚望着辛扬，想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
辛扬也不讳言，说道：“还真是看中了，只不过今天是周六，股市停盘，我就算是想变现了股票来竞拍这块料也来不及。”
佟岚道：“这里和缅甸公盘的规矩差不多，缴纳保证金是百分之五，也就是二十倍的杠杆。缴纳五十万就有资格竞拍出价到一千万。缅甸公盘是中标六十天内必须结算，如果没有进行结算，其保证金就会被没收，也会被列入黑名单。这里也是这个规矩。”
“我银行卡里大概还有五十多万的备用金，要不我也缴纳保证金，跟着竞拍试试。我长这么大还从来没竞拍过呢！用我们天衡话说，我也跟着掺和掺和，惹惹惹惹。”辛扬笑道。
佟岚笑问：“什么叫‘惹惹’……什么意思啊？”
辛扬笑道：“这是天衡的方言。就是不办正事，乱起哄，瞎胡闹的意思。天衡俏皮话描述无所事事却又好事之徒为：惹惹惹，敲破锣。这三个字分别读二声、一声和轻声，一字仨音儿。惹惹，则是分别读二声和轻声。”
辛扬笑了笑，又道：“‘惹惹’这个词儿，一般是对没有固定职业和稳定工作的底层小市民生活状况的形象描述。我现在这状态正符合‘惹惹惹惹’的标准。”
佟岚笑道：“那你就‘惹惹惹惹’……”佟岚“噗哧”一声笑，这四个字从自己嘴里说出来，感觉满不是这么回事儿，舌头都快打卷儿、绕结儿了，遂笑了出来。
佟岚伸手在唇前煽动了两下，平息了一下，说：“你看上了哪块儿料子，愿意赌，就跟我说，我从小到大，攒下的压岁钱也有百十万，够你交保证金的了。不过，如果你只看上了这块莫西沙料子，那么你缴纳四十万保证金就好了，因为如果竞拍价格超过了八百万，我觉得就没有什么赌涨的空间了，你最多出到八百万就已经风险很大了。”
“听你的。反正就算是没切涨，也是肥水没流外人田。”
佟岚“嗤”的一声笑，伸手弯指，在辛扬头上打了个爆栗，半笑半嗔地道：“那你就高高地出价吧。”
辛扬笑道：“我倒是想，只是囊中羞涩。如果价格太高了，我卖掉股票和房子也凑不到这个数儿，还不是平白被没收了保证金。”
佟岚道：“这翡翠赌石终究也是赌，人家身价几十个亿的，拿出一两千万玩玩儿也不算什么大事儿，咱可没必要拿着全部身价陪他们玩儿。我之所以支持你赌这块儿莫西沙，一来我也是觉得这料子八百万以内拿下的话，赔钱的几率非常小；即使赔了几十万，也不打紧，反正……”
佟岚想说，“反正也是我家的料子”，可是话到嘴边，却又止住，杂以他语了。
辛扬故作不知佟岚之意，又道：“我们再看看其它的几块料子，看好后，我去交保证金。”
辛扬刚刚已经透见了那块莫西沙赌石的内里，这块儿赌石的内里果然如佟岚所说，几乎全部是玻璃种，仅有极少部分算是冰种。而且不但没有大裂，也几乎看不到一点儿小绺，更惊人的是，内里还隐藏着一条阳绿色的色带。虽然这条绿带很细，细得就如一线天，但是这也又使其身价增长了不少。
辛扬也非贪心这块儿料子。他实在是讨厌老王这一家子。自从佟岚跟他说了这一家子是做偷猎生意，贩卖象牙犀角等保护动物制品的，辛扬就恨得牙根儿痒痒。再加上这王子豪在佟岚面前嘚嘚瑟瑟的，辛扬也是心中不快。所以当听说象牙王一家对这块儿赌石有心收入囊中时，便透视内里看看，希望是内里表现很差，让他们一家子破破财。
可他这一看不打紧，这“象牙皇后”运气还真好！这块赌石还确实是内里表现很好。他自然是不愿意老王一家以超合适的价格拍得这块儿赌石，闷声发大财。
可是苦于自己的资金都在股市里，虽然心有不甘，却也无计可施。待到听佟岚说，拍下后，可以六十天内交割，于是便起了竞拍之心。就算花上一千万也拍不到，至少也能保证让老王一家多出些血，多少解了自己一点心头之恨。
辛扬现在如果套现了股票，差不多一共能凑个一千四百来万。但是他对这块儿莫西沙料子解石后究竟能变现多少钱也估计不了太准确。毕竟翡翠的变现不像股票那么方便，何况他当天没有能力缴纳全款，也就意味着他不能在拍下赌石后，当场解石。如果是那样，则更便于当场解石后出手，卖上一个较好的价格。
加之辛扬的账户上也只有五十多万的备用金，佟岚也是建议他出价不超过八百万。那么就随缘吧，就以这个价格作为自己心理的极限价位吧。
既然运用透视异能看了那块儿莫西沙场口的料子，也勾起了辛扬的兴趣。他干脆就把其余的十七块儿赌石也都一一透视了一遍。
这些参拍的翡翠赌石都是精品翡翠赌石，没有一块儿是“蒙头料”，全部都是开了天窗的，甚至有一些还是已经从中切开的。
说是十八块儿赌石，其实是十八组。因为有的一组是已经切成两块，有的甚至是切成了四块，已经是半明料了。
所以这些精品赌石的起拍价都是价值不菲，最便宜的一块儿也是九十九万RMB的起拍价。因为都是开窗半明料，所以就算是内里表现不错，也大多是赌涨的空间不是非常巨大了，很难形成与拍卖价格非常悬殊的高额回报。
就在辛扬快要得出“除了那块儿莫西沙赌石外，就不再有值得竞拍的赌石”的结论时，那最后一块赌石却令他精神为之一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