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奂慢慢走到楚门的面前,“下次在来看你。今天我得回去了。家里有个买花的客人,说什么都要等我回去讨价还价。”
楚门低头笑了笑,又抬起头平静的注视她,“那样的客人是够讨厌的。看来以后你的花坊不能安静了。累了就过来玩,带着朋友还有住在你家的小不点,也让他多出来活动一下。”
陈梦收拾妥当跑了出来。于奂把车钥匙还给她,“回去你开吧!”出门送走他们直到看不见。
回去的路上,于奂一个人坐在后排,陈梦开车没有一句话。
陈飞看了同事传来的工作安排,随口问了一句,“我记得你以前叫周欢。后来为什么改了名?”
于奂看着外面,声音清冷的回答,“我爸说离婚就能给我和妈妈安全与自由。十年前他在入狱前托人给我改了名字,随了妈妈的姓。后来我怀疑他的死是有人故意为之,就把名字彻底改了。人首先要能活下来…”
陈梦看了哥哥一眼,车里的气氛变得不一样。大家心知肚明却假装一无所知,“这就是你回来的理由吗?小梦也知道吧?”
急刹车让人始料不及,也无声的回答了他的提问。陈梦很为难不知所措。于奂解开安全带,“别埋怨陈梦,她也是我在半路上碰见的。”说完下车在路边拦了出租车离开。
陈梦也是第一次见到威严的哥哥,她试探着起个话题,“哥,我…她…不会那样吧?你肯定想多了。”
“她父亲周强,你了解过吗?叫周叔叔那么多年,我知道他在这三家中的份量,你要是彻底调查过,就知道于奂为什么对我们态度冷漠。她的每一步路都是计划好。你是帮助她继续犯错,还是只做份内的事,看你自己的选择。我…最近回单位住一段时间。”陈飞没有过多埋怨妹妹,下了车拦了出租车也走了。
陈梦郁闷的在车里叹气,爸爸每晚都会等他们回家,而此刻的她最无奈。她拨通了电话,撒娇的说:“爸,我今晚不回去了。明天要去乡下见委托人,你早点睡!”
“你哥刚打了电话也说不回来了。哎呦,在外面忙,一定照顾好自己,我就不埋怨你们了。”陈觉挂了电话看着电视剧,目光却离不开桌上的相片,四个人搭着肩膀照相,周强灿烂的笑容站在他的身边,那还是公司刚成立接了一大笔订单的时候,作为开业庆贺拍下了纪念照。这一别就是整整十年多……
于奂回到花坊,看到了执着等待的韩松。尹智说服不了他,只能让他在客厅等候。他看着那面照片墙,每个箭头的指向和后面的标注都让人心烦意乱。
听到脚步声,韩松回头看着她,“回来的正好。你比想象的严谨,关系图弄的不错。你要是私欲想复仇,我劝你还是停手。”
“相反会怎么样?”于奂无所谓的靠着椅子,“反正这些人都知道我在干什么,又何必遮遮掩掩?并不是我有多厉害。我在提供消息的同时,他们已经有了自己的决定。你不觉得人的潜力无穷吗?”
韩松听完她的一席话,醒悟到不能轻易评价这个小姑娘。在找到她之前做了详细的调查,一年多的时间,她利用手上的资源和以前的关系翻新了这栋房子又盖了大棚种花,对这三家人的调查持续一个多月,走到现在这一步肯定是不会回头。
“违法的事坚决不能干。我可不想给你戴手铐。多注意休息,需要我帮忙出面,只要合乎法律程序,随时给我打电话。还有那小子,叫尹智!你要是被我发现做坏事,我轻饶不了你!”韩松的嘱咐听起来很像威胁。
“我记住了。”于奂不失礼貌的微笑,目送他离开。看着那些照片,她动手一张一张摘下来,擦掉上面所有的痕迹。尹智不解问道,“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擦掉?韩松威胁你就怕了?”
于奂点燃照片扔进烟灰缸,“他们知道了我的意图,这些分析也就没有意义。后面的事会变成什么样,真让人期待!今天你辛苦了!明天不用醒的太早,多睡一会吧!”
不欢而散的开局,让每个人心里产生或大或小,难以逾越的障碍。沈鸣追着少爷签订的几个合同,在执行的时候遇到了障碍。马秘书嘴上说马上解决,背地对安插在法务部的自己人,叮嘱他安排一拖再拖。
秦雅绘声绘色的给沈鸣描述自己听来的事实,看着他越来越沉重的脸马上就能下起雨来。
“事情就是这样。接下来该怎么办,你倒是给句话。”秦雅很想帮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用这样的方法提前告知他有危险。
沈鸣绝望的看着远处,耳边回响起于奂的话,兜里的手机震动吓了他一跳,“我说你电话来的真是时候。大律师有什么指示?你要是说点好消息,兴许我就不打算跳楼了。”
陈梦以为他在开玩笑。沈鸣站在落地玻璃窗前,回头看了一眼他的老板椅。陈梦逗他,“你跳下去,老板的位子打算留给谁?要是没有人选,我就不客气了。”
“哎,跟你开个玩笑。你还当真了?到底什么事?我还得去救火救急呢!”沈鸣跟在秦雅的后面准备下楼。
“不是一直让我进你公司的法务部吗?沈氏商场的法务部,换别的地方一切免谈。给你五分钟时间,再不回来就错过签合同,你的损失不可估量!”陈梦的决定不止于此。为了父亲这坎坷的十年之路,也想确认是否存在于奂所说的错事。只要在这里站稳脚跟,三家联合经营的股份比例将重新分配。想着这些事,等来了沈鸣和秦雅进门。
秦雅像她的父亲,做任何事都先沉稳观察。陈梦从包里拿出合同扔给沈鸣,“眼看着你要成为我的主人,有什么意见提出来,商议之后再签合同。这样公平一点,我也没占你的便宜。”
“合同有什么好看的。你提的条件我都答应,眼下有件事非常急,上次那个少爷又给我出了难题。他卖给我的快地皮,三角债甩给了我,行业上来讲都这样。可是眼下缺钱啊!工地上的欠款……”沈鸣说着额头冒了汗,“商场的钱一分不能动。我们家老爷子定下的规矩,账户死死扣在马秘书的眼皮子底下,坚决不让我动一分钱。旅游公司那边也出了问题,赔的钱还没着落。地皮的问题不同别的,真要是被盯上遭罪的只有我……”他还要继续说,秦雅端给他一杯茶。
陈梦看在眼里明白了一些,安慰他说:“地皮的问题可不是小事。带我去现场吧!这件事解决的话,算是我进公司最大一笔收获。想嚼舌头的人也能心服口服。走吧!我开车,秦雅要一起去吗?”
“那是当然!我可不想一直坐办公室!”秦雅瞪圆眼睛肯定的说。
陈梦会心一笑,“那还不快点换身衣服?裙装不适合跑现场!”接着对沈鸣吩咐,“我得看完了才能给你答复解决的时间。现在我还不算你的员工,作为法律界资深专家会给你一些提示。拿去要挟一下这些人会不会管用,你也不要过多的指望!”
“那你要我怎样?说了跟没说一样啊!”沈鸣的大喜大悲全都表现在脸上。跟着陈梦一起坐电梯下楼去现场。
陈飞躺在朋友家的沙发上呆呆看着屋顶,每一幕都像梦境让他不断思索自己在何处有失误。这十年父亲的隐忍,还有沈家不断壮大的领域,都让陈飞的每个神经发起愤恨的火苗。曾有过那么一瞬间想占有股份的想法,但还是舍不得飞行员的工作。还有对父亲的厌恶…
如今于奂的目的明显是朝着三家来的,妹妹却站在她那边。陈飞越想越恼火,坐起来抓着外衣夺门而出。端着一锅炒饭出来的安检员哥哥迷茫的看着他离开,自言自语道:“饭好了都不吃一口啊?那我一个人吃就不客气了。伙食费又省一顿,真好!”
每个季度的财务汇报需要三家共同出席。三位秘书在外面等候,理财规划师把报告交给三位老板,这样的合作模式有五年以上的时间。
秦宗对证券市场的把握占据了大部分财务的支配权,赢的利润回流到三家的运营账户中。最近沈建国打造的庄园型会所已经修缮完毕,就差选好日子请老朋友过来热闹。实际上是把它作为洽谈生意的地方,总去外面谈生意多有不便。
陈觉看着下一季度的企划,皱了一下眉头,“现有的支配模式我没意见。我要开个茶庄,具体方案已经做好。很久没选定个喜欢的项目,要是发展好希望能开连锁店。”
秦宗看了一眼沈建国没说话,理财师细致的看完两页的项目规划很赞赏的点头。事情到了这一步也没有拒绝的理由。沈建国敷衍道,“哎呀!你也是好久不出山,经营模式和市场行情一定多留心。咱们到了这个年龄做生意,就图一个乐呵。钱不钱的无所谓。”
话里话外的意思还是对他的提案有意见。陈觉很明白他们俩的心思。等了这么久,攒下的证据足以让他们两个空手离开公司。如果这样做的话未免太便宜了他们。陈觉礼貌的笑着,恶念已经爬上了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