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奂运完最后一趟刚要交钥匙。班长接了电话写了一个地址交给她,“一会到三号仓库,有人给你装车。之后就去纸条上的地址。老板在那个地方开什么会。早去早回,路上安全驾驶!”
装车结束,于奂给尹智打了电话。让他关上花坊早点休息,把运货的地址发给他。半个小时后,她独自开车进了别墅小区。门口的栏杆上面监控照的一清二楚。于奂跳下车摁了门铃有人来开门。她戴着帽子对方稍微迟疑一下。
东西有点多,里面的人让她把车开进去跟着卸货。于奂戴着口罩,身上的工作证晃来晃去。沈鸣看到送来的烧烤材料,拍着巴掌大笑,“终于到了!今天必须玩到天亮!不醉不归!”
于奂扫了一眼在场的客人,几乎都是生意上的伙伴,他们的父辈都是有身份和地位的人。秦雅拎着包往门口走,沈鸣一把抓住她,“怎么了这是?今天说好玩到天亮!”他凑到耳边,“你就稍微忍忍。我帮你混过去。业务谈成了才是正事。”
秦雅气的咬牙切齿,“喝了几杯洋酒就不知道马王爷长了几只眼。你在拦着我,他那个家伙就必须彻底消失,我要给他踩的稀巴烂!让他记住惹毛我的下场!”
于奂从车里拿出交接清单,递给他笔,“签字验收!”沈鸣觉得声音有些熟悉,迟疑一下还是签了字还给她。
这时一个醉醺醺的男人摇晃着走过来,手搭在秦雅的肩上,“你不是要和我做生意吗?怎么?跟着沈老板就不把我放在眼里?在我们这个社交圈子里。肯低头的人才会有出路,你今天陪好了我…”他一个箭步走过去,手里摸着制作串的钎子,拿起来捅了出去。
于奂听到这个男人的酒话就知道要出事,转身正面躲避不及。秦雅闪到她的身后,钎子戳着她的单层口罩蹭出了血,口罩也掉了下来。身边过来看热闹忙着搬东西的姑娘多,看着架势都尖叫起来向后退一步。本来不想趟混水,于奂看着他在眼前嚣张的样子,抓着他的中指向手背的方向掰了过去,痛的他嗷嗷叫。
大家吓得愣住。沈鸣借着路灯看清楚是于奂,紧张的咽了口水知道不好惹,赶紧给他说好话。秦雅看着她的侧脸,心里痛快又解气。可自己手里的合同得有他签字才能有效,“那个,能不能饶了他。再过一会手折了就都完蛋了!”
沈鸣也跟着劝说,“就是。你跟他这个醉鬼犯不上。我送你出去。”他抓着于奂的手腕,她的手也慢慢松开,低着头走向门外。大门关上,沈鸣又拉着她走了一段路。
“我说你这性格也太差了。”沈鸣转过身就要埋怨她,为了这场聚会废了不少心思,又是租场地又是打电话约人。唯独这个惹事的大少爷,只要喝了酒一定惹是生非。看着她受伤的脸,沈鸣心里咯噔一下有点歉疚,“脸疼吧!”他从兜里掏出手绢递给她,“对不起。可是我让公司的人送货,怎么是你过来的?你不会是故意的吧?”
于奂接了手绢摁着脸上的伤口,“我总得吃饭生活,临时司机跑一趟活还碰见一位少爷脾气。”她吐出一口气看着周围,“你把我拉出来,黑灯瞎火的让我走回去?货车我还得开回去交钥匙。你说怎么办?”
沈鸣被她问的来回踱步,掏出手机给运输班长打了电话吩咐明天还车。接着给秘书打电话,让他在里面照顾好客人玩尽兴。最后打电话给秦雅叫她溜出来。沈鸣把车钥匙交给于奂,把秦雅推到她的面前,“这个人我就交给你了!到家之后给我打个电话。车你直接开回去,明天我到你那取。”
秦雅被沈鸣弄的不知所措。看着她眼熟又想不起在什么地方见过。于奂熟练的开车技巧让秦雅看的愣神,“你和沈鸣认识?”她看着倒车镜里的他,似乎很不愿离开。车开到了环城高速入口,也就收回了出走的精神。
“认识。是个狡猾,又不服输的人。”于奂对他的评价很贴切。
但是秦雅执拗的认为,这样评价自己老板是不对的。路灯的照耀下,她逐渐看清了于奂的脸,感慨的说:“原来是你。不会是专门来追他的吧!花坊是你的诱饵?”
“像吗?”
“说不好。人的头脑是最复杂的。”
“那个骚扰你的少爷什么来头?”
“问这个?是怕沈鸣吃亏,还是怕我受报复?我总得明确你是敌是友才好进一步聊天。”
“那你继续猜,这个少爷会不会找你茬。”
秦雅一愣,自我安慰道:“不会的。喝那么多肯定断片。”
于奂接着给她分析,“那位少爷身上的酒味属于醇香,上头的时间很短。他跑过来的步伐看似飘忽其实很有规律。说简单一点他是装醉,就想借着酒劲占你的便宜。他是港口那片的少爷,沈氏商场的货物都得经过他家的仓库。我说对吗?”
“你是不是商业间谍啊?”秦雅神经兮兮的瞪着她,又摇摇头自我否定。“你不是经营花坊吗?怎么说起话来,好像很会猜人心似的。”她开始装睡躲避于奂的审问。
就这样安静的开到家,秦雅睁开眼睛看到熟悉的家门,下车伸了懒腰。刚想和她打招呼表示感谢,就看到她调转车头迅速离开。
刚进门,尹智就小跑过来,“你没受伤吧?那个小魔王太狠了。就这么拿钎子戳你?”
于奂接过他递来的创可贴,对着镜子贴在脸上,“运输班没人让我赶上了。明天早上他过来取车。你别心慌让他怀疑。今天没忍住出手,那么多双眼睛不会有人给我拍下来吧?”
尹智宽慰道,“你身上的摄像头范围内没有人举手机拍摄。沈鸣可能预料到这一点,才把你拽出去劝你离开。你在所有目标面前都晃了一圈,不怕有人偷偷报复你吗?”
“只有让他们先动手,我才有机会见缝插针。但是沈鸣,秦雅,陈飞和他们的父亲不同。沈鸣想成为地道的商人,比他爸更清白的那种。秦雅在家中是独生女,为了证明自己走了不少弯路,小本经商效益不佳被他爸劝得归顺商场全天上班。”于奂看着墙上的照片停下来。
“陈飞。你喜欢他?”尹智看的出来,他们两个人的关系远非表面上那样。
于奂回答不出来。她也不清楚自己是在利用他,还是喜欢他。尹智看她默不作声,递给她一杯果汁,“早点睡吧!每天几乎不睡,怎么保持体力做那么多事?!”
关上门。尹智长舒一口气,关上灯回屋休息。
早上九点门铃响起来。尹智从被窝爬起来去开门。于奂闭着眼睛坐在椅子上刷牙。这就是他们每日晨起的情景。
“你找谁?”尹智尽量瞪大惺忪的睡眼,看到站在门口焦急的沈鸣,还有他身后悠闲的秦雅。
沈鸣推开他向里走去大声的叫喊,“于奂!于奂!江湖救急啊!你一定得答应我!”
于奂漱口结束,正在舒服的洗头发。沈鸣堵在门口,祈求她,“昨晚那小子醒酒后给我打电话,非得让我把你约出来。并且答应我,只要你出来就把所有的合同签了。”
尹智往嘴里塞了一口面包,转身回屋关上门。家里不能让外人看的东西,都在他俩的卧室,还有书房。他趴在门上听客厅的声音。
于奂不慌不忙的擦着头发,看了一眼悠闲的秦雅,对沈鸣说:“你把她带来什么意思?我好像没有跟你熟悉到,允许你带人进我的家。”
“这不是事出紧急吗?!你要是不帮我,他借给我的一笔款就得马上还回去。我能调动的资金,不够还这笔人情费的。”沈鸣焦急的手足无措,没有一点老板的架子。
“你怕他?还是怕你爸收回你的权限?”于奂的提问很短,却直击他的要害。秦雅有些吃惊,索性跟着父亲见过很多狡猾的人,她听出来两个人的关系要比自己更熟悉。熟悉到了解沈叔的程度?秦雅这样想着,目光变得疑惑不解。
沈鸣被她逼到了墙角,坐在椅子上叹气,“你走了这些年,反倒比我这个一直在他身边的儿子,更了解他的为人。这个忙你帮还是不帮?给句痛快话。”
于奂梳好头发穿上外衣走了出来。“我在想要不要吃饭。睡了三个小时,就被你拉到不熟悉的地方。我也会紧张的。出发吧!”
沈鸣从悲转喜围在她的身边向外走,秦雅越看越觉得莫名其妙。在门口碰到穿着整齐的陈飞,“你们这是要出门?”他疑惑的看了一眼于奂,又看向沈鸣请他给自己解释。沈鸣顾不了那么多,拉着他塞进车后排。于奂坐在驾驶位置系好安全带,看了一眼沈鸣递来的手机导航位置,向目的地快速进发。
看着拳馆的牌匾,于奂忍不住嘴角上扬,没想到约见面的地点是楚门的拳馆。沈鸣惴惴不安的跟在她的身边。陈飞在路上听说了情况有点心。这位传说中的少爷见过几次,是个性格很差喜欢动武的人。这时由远及近一辆车停下来,大家回头看到陈梦拎着包,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走下来。
“眼看着你们出发紧追到这。于奂开车也太快了!怎么今天都聚齐了?在拳馆搞聚会?”陈梦疑惑的看着每一位脸色。
于奂冷笑一声,指着沈鸣说:“还不是拜他所赐。别废话了。见完那家伙我还有事。”
几个人面面相觑,跟着她进了拳馆。楚门坐在靠窗户的桌边喝茶,手里拿着于奂入职一个月后送他的紫砂壶,一口接一口的喝。听到声音抬眼看了一下,“找你们的人在擂台上。”
少爷一身运动装,指着于奂的鼻子,以挑战的口吻说:“昨晚上没打你,是考虑我的身份。今天就在这里决出胜负,直到打趴下认输为止!”看着他坚决的模样,于奂脱下外衣叠好放在地上,一跃登上擂台。楚门瞟了一眼笑着摇头,他早就知道谁会胜出,没有悬念的决斗。
陈飞刚迈出一步感觉有人抓着自己的手腕,低头看是小梦的手,“她没问题的。一会看到的正是你不了解的那一面。好好看着吧!这位猖狂少爷是怎么失败。”秦雅耳朵尖听的很清楚。
沈鸣紧张的直咽口水。就看少爷满眼的怒火,没等于奂站稳就是一拳打在她的嘴角。接着又是一拳打向她的脸。几个趔趄,她感觉脸上有点火辣辣的,用手一抹发现嘴角流了点血。
“力气还不赖,就是没什么技术。你就一直在这练拳?教练要是看到你这个水准,一定气的想退学费。”说着看向楚门,两个人对视用眼神交流着。陈飞觉得两个人的关系不简单。小梦一副看热闹的样子。秦雅跟在沈鸣的身边,这场决斗关乎合同的成败,想想都太过滑稽。
于奂看准他出拳的时机,一只手拽住他的手腕顺势用力拉,抬起脚狠狠的踹向他的小腿骨,身体微微侧身。只听一声闷响,少爷扑倒在地上疼得直哼哼。可他又倔强的爬起来,又是一记直拳。于奂利落的背摔,结束了这场毫无意义的决斗。就像他说的一样,打趴下认输为止。
沈鸣看情况赶紧跑上来圆场。秦雅作为助手角色也跟着把他扶了出去。馆内变的安静,陈梦拉着哥哥找地方坐。于奂来到楚门的面前,友好的伸出手,“见到你很高兴。”
“这可是当年我录用你时说的话。原来你没忘记我。”楚门站起来温柔的握住她的手,顺势让她坐到自己的位子,从桌上药盒里拿出一个创可贴,还有一管软膏。涂软膏的手法小心翼翼,“要不是这场约架,你准备什么时候见我?”
于奂不敢大笑,调皮的说:“还没想好见到你该说什么。现在正好有理由,你又不会一直埋怨我。他们是我的朋友。来你这里的学员,都已经调查过身份了?”
“我可不干什么调查身份的事。能来这玩的多数人,有时间有钱。时间一长什么话都愿意和我说。在你消失的第三个月,就知道你不仅开了花坊,还带着尹智那小子生活。习惯了吗?想成为我这样能被人依靠的老板,不容易吧?”楚门笑的很甜,以这样的方式见面,是他多次在梦里梦见的场景。以后可以经常见到她,他的心里说不出的喜悦。
于奂的脸上多了一个带有卡通图案的创可贴,楚门笑的忍不住。陈飞在远处看的双眼冒火,小梦在一边解释,“他们以前在一起工作。楚门开了一家健身馆,后来因为一些原因消失一段时间。有人说,他一直在照顾于奂。相比咱们而言,他们是经过患难与共的关系。”
陈飞惊讶的看着妹妹,眼前过于精明的妹妹,他才明白似乎这十年对这两个熟悉的人一无所知。
楚门走过来主动和陈家兄妹打招呼,“刚才有所怠慢,在这吃饭后再走吧!来了就是朋友。”
陈梦一把抓着于奂拉到自己身边,“能把她借我用用吗?那边在不赶过去的话,就要火上房了。”
“把你的车钥匙给我,回头我过来接你。”于奂凑到她的耳边低声说,“把他一个人留在这我也不放心。冯源那边我赶过去就行。”陈梦眼看着她拿走自己的车钥匙。想想也是这个理,凭着于奂的身手独自去解决没问题,自己跟着去的话说不定就成了那些人的靶子。
陈飞不明白是怎么回事。要追出去,被陈梦拦住,“让她去吧!刚才的身手不是看到了吗?没人会伤害到她。楚馆长,引个路。不是吃饭吗?火锅最方便了。我这个哥哥,就喜欢吃热乎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