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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死亡

“阿哲,索希雅姐姐好像进宫殿里了。”小翼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我们必须想办法混进去……”

“盛宴即将开始,听说这次有个特殊的人来献舞,但是陆家不肯透露那个人的消息。”

“着急什么,过会就能知道了。”

街上的人在谈论这次宴会,声音传入小翼耳中,她忽然有了一个想法。

“走,阿哲,我有办法混进去。我们混在人群中,等待宫殿大门开的那一刻吧。”

她记得,天使族的盛宴会向百姓们开放,那也是平民能够观赏到云都宫殿的一次难得机会。

二人躲在人群中,等待宫门开启的那一刻。

已经接近宫殿了,却丝毫没有人发觉自己……

这个小木块……

一路上她都在使用魔力,即使这样也不会暴露自己的气息吗?所以条件仅仅只是小爱姑娘说的“不要打开它”?

不打开也能使用魔力,还能掩藏自己的气息,可为什么小爱姑娘那时候还会说那句话呢?

街上人山人海,熙熙攘攘。

“城门开了!”不知来自谁的呼喊,在扩音魔法的帮助下,打破了这吵闹的一切。

不过天使族人们的目光没有聚焦在那个说话的人身上,而是包含期待和激动盯着那扇紧闭的大门开启的那一刻,甚至有的族人开心的在天空中等待。

君哲是第一次看到异族的盛宴,这也是他未曾接触到的事物,和九晔城完全不同。奢华精美的布局,以及能容纳上万人的宽阔大殿,中间有一层建筑是浮空的,和底下一样摆满了桌椅和食物周边还有一层、两层……好多层建筑物,但都被透明又带着宝石装饰着。

“按照规矩,贵族们在上边的浮台上用宴,百姓们在底下。而表演的人们会在底下的舞台表演,天使族中的皇室则会坐在舞台侧上方的浮台上。”小翼说道。

君哲收回了自己的惊讶,说道:“那我们现在先去找个位置坐下?你……”小翼不知从哪里变出来一个面纱戴在脸上,他看着有些奇怪,或许小翼想遮住脸不让自己认出来?不过她现在又不是小孩子的模样。

“天使族有许多怕生的女人都会在大场面佩戴面纱,这样他们就不会看到我的脸了。”小翼说道。

小翼这个举动在君哲看到皇族们入场场时瞬间就明白了。

“请皇族入座——”

君哲下意识地看向了缓缓飞来的皇族,书上曾经记载着天使族发色都为粉色,瞳色却不大相同,唯有皇族是粉发粉瞳。

皇族出场并未让君哲有多上心,他的目光又回到小翼身上。

他忽然产生一个问题,那么小翼呢?他只记得小翼身份不凡。

莫非是贵族?可是没有一个贵族和她一样是金黄色的眼瞳。

话说回来,她为什么要让自己的眼睛变成黑色呢?

待贵族一一入座之后,有个人飞到舞台上方,朝贵族们行礼,随后又转过来对百姓们行礼,微笑道:“下面,请月璇舞女为碱将军凯旋而归献舞!”

“?!”未待他们反应过来,这一切就这么开始了。

月璇舞女?她可没未听说过有这号人。

说话的人像变戏法一般消失在众人视线中,中间的舞台有雾气出现,几乎是在眨眼的瞬间,一个俏丽人影就这么突然出现在众人面前。

一身绫罗华裳的索希雅面带微笑翩然起舞,宛若一只灵动的蝴蝶。

她今日跳的舞有个和它很不符合的名字,叫做悲音。

是她母亲生前告诉她的。

散竹楼多年以来的传统从未改变,所以直至今日仍有“八竹”的存在。

除去特例六竹和已经离开的二竹,剩余的散竹舞女也各有春秋。其中大竹与三竹双舞最为人注目,四竹和七竹一个清雅大方一个火热撩人,而五竹玉竹最吸引人的地方,是她在起舞时露出的笑容。

加上她独有的容貌,这成为她独有的杀手锏。

朗冉曾经目睹过索希雅跳舞,那时他只觉得很奇怪,问了汀芮:“她身上是不是有什么过人之处?为何一看到她跳舞就移不开视线,我本身对她并没有太多的感觉。”

很难得汀芮并没有像他想象中那样会吃醋,而是在一旁淡淡地笑着,目光灼灼地看着索希雅,说道:“这或许便是她独有的过人之处,每当看到她跳舞,我就觉得很安心。”

“我……不知道,不过看到她在那里跳着舞,我便觉得满足。”在一旁的久旗忽然出声,汀芮立刻看向他,“噢~~~~~~?”

“噢你个头!”久旗没好气道。

那时在台上的索希雅、在台下的久旗也没有想过他们的未来会是如何,索希雅与久旗在一起之后就不曾跳过这支舞。

这支令她扬名天下的舞蹈是她母亲死前教她的,每当母亲跳完这支舞都会泪流不止,但是她什么都没感觉到。

哀伤?更没有。

配合自己的魔法天分,索希雅在这场表演中做足了准备,她每跳一步,每做一个动作,都会出现一个魔法残影,随后化作半透明的蝴蝶散去,唯独留下地上一串串带着紫色荧光的脚印。

印记生花,而在这场舞中,似乎还不止她一个人的身影。

散竹楼的舞女们,每个人的姿态仿佛都汇聚到了她的身上,这一点在场只有君哲一个人看出来。好多动作……不过都能从索希雅身上看见散竹楼其他姐姐的影子。

紧接着,变化开始了!索希雅的身影开始虚化,时而出现,时而消失,吸引住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配合着音乐,为她这次表演更增添了几分神秘。

“?!”在缥缈的烟雾中,周围的观众似乎都被虚幻化,而她面前似乎出现了一个人,身影很模糊,但是她很熟悉。

有那么一瞬间,索希雅想放弃这次行动,她甚至能猜测到陆然给自己准备了后路,只要自己现在放弃,表演完这次舞蹈,陆然就能保她全身而退。

那久旗呢?一想到久旗,那个放弃的念头立刻被她打消了,而在那一瞬,那个身影逐渐模糊,观众们也重新出现在了索希雅面前。

刚刚那一瞬是怎么回事?即便索希雅心有疑惑,现在也由不得她多想。

乐声逐渐低沉,舞蹈已经到了尾声。舞台前的贵族席中,碱德纳手握着酒杯,轻笑着看底下的索希雅,似乎在想着什么。

“三哥这是怎么了?难不成是看上这舞女了?”一旁的天使族天使族纳字辈的四公主说道。

“不,我虽然没有见过她,但是觉得她身上有股微弱的气息,很熟悉……”碱德纳看向自己的妹妹,微微眯着眼看着她,轻声道:“似乎,是人类的气息。”

四公主打了个寒颤,一提到人类,碱纳德就会变得很可怕,四公主连忙道:“哥哥,你可别乱说,我从这个舞女身上只感受到了魔族——”她话未说完,一阵刺耳的的声音从上方传出来。

以音为信号,真正的表演,开始了——

索希雅看准时机,借着雾气消失在了众人视线中,下一刻她出现在碱纳德面向,一个精致的匕首出现在她的手中,索希雅毫不犹豫地朝碱纳德刺去——

底下的小翼目光一直紧紧定在索希雅身上,当她看到索希雅刺杀碱纳德使用的那个匕首时大吃一惊,为什么那个匕首上会沾有沙毒?索希雅姐姐什么时候弄上去的?

就在匕首靠近碱德纳之际,一股强大的力量立刻将索希雅定住,让她无法动弹。

仅仅只差半臂不到的距离……!就可以杀掉他了!

“真危险。”在四公主受惊吓的目光中,碱纳德用魔法将索希雅手中的匕首抽了出来,悬空在一旁,勾起嘴角笑道:“真是吓人,你是谁呢?还有这个危险的东西——呃!”

突然,索希雅背后,一道裂缝突然出现并逐渐扩大,在场的人都感受到了一股压力在压制着自己。

一个戴着面具的人出现在了裂缝里静静地看着他们——如果忽略他的手的话。

碱德纳明明在控制着匕首,但是那一瞬自己仿佛受到了什么强大的冲击力一般,让他险些失去平衡,待他再抬起头看向那个人时,只听到耳畔自己妹妹急切的呼声:“哥哥小心——”

“噗——”

碱纳德不可置信地低头看向那个匕首,没有错,那个匕首刺中了他的胸口处,他立刻动用魔法为自己治疗,但是毫无用处,只能死死盯着那个人,“你、你是谁……”

可怜的碱纳德,现在连说话都变得困难。

这个人!他身上的魔压好强大,离得远的人还好,但是在这舞台附近的人感受尤其明显,他们根本动弹不得。

那个突然出现的人没有理会碱纳德,而是伸出手对着索希雅说道:“交易完成,现在收取你的容貌和寿命。”

“不,不是这样的!”索希雅发现那股压力忽然间消失了,她立刻转过去问那个人:“为什么?我根本没有让你们出手!咳咳……”索希雅没有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她和白魔女的交易却完成了,自己的头发逐渐变白,双手也逐渐出现了皱纹……不,怎么会这样?

难道、难道,无论是谁,只要有人杀了碱纳德,交易都会完成吗?

索希雅身上冒出紫色的光圈,在那个人的掌心汇聚,逐渐形成一个透明的泡泡,泡泡里边是一团紫色的东西。

容貌已经被取走了,剩下那些不断从索希雅姐姐身上冒出、汇聚到那个人手中的是索希雅姐姐的寿命!

“嗖——!”一支箭突然朝自己射了过来,戴面具的人根本没有将它放在眼里,目光落在那支被他预判到的箭上,减速魔法、魔法光罩同时出现,戴面具的人目光落在箭射来的方向,和下方的小翼目光对上。

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在面具人身上,小翼的动作并没有被发现,她只是下意识地取出了断弦,朝那个人一箭射去。

一个天使族的小孩而已,面具人当时是这么想的。

直到那支箭穿过了他减速魔法的范围,穿破他的魔法光罩,尽管他已经侧开身子,但在破除减速魔法的瞬间,那支箭好像恢复了原来的速度,直接击中了他的左臂。

该死!这怎么可能,这股令人难受的感觉,难道、难道是……戴面具的人不可置信地看向小翼,只得中断了交易物品的夺取,隐入裂缝中,在所有人的视线中消失。

反正寿命夺取得差不多,那个女人活不了多久,至于这箭……在刺中他的那一刻就消失了。

只能是斩魔刀!能做到这种地步的只有斩魔刀!戴面具的人握紧了拳头,为什么天使族的人会有斩魔刀?!

另一边,在那个神秘的面具男消失后,一切威压瞬间消失,在座的所有人却还不敢松口气,碱德纳大将可是遭刺杀了啊!

“快让羽医们过来!然后来人——给我将那个女人抓起来!”四公主最先回过神来,当即下令道。

侍卫立即冲过了过来,小翼和君哲也从地下跑了出来,跃到舞台地下,君哲抱起索希雅,看向小翼。

“还有同伙?给我将他们一并拿下!”四公主的声音是从未有过的凌厉,敢伤害她哥哥的人,她绝不会放过!

当她看到小翼和君哲的发色时大惊,该死,竟然还是天使族的人?她们族中竟然有叛徒?

“羽船——”小翼低声说着,她和君哲脚底出现一片巨大的羽毛,托着她们三个人飞了起来。

“想逃——?”其余的贵族猜测到了小翼她们下一步会做什么,立刻开启了大殿顶部的魔法,一层淡淡的蓝光从上方屋子的边缘冒出,开始像中间蔓延。

那是宫殿的顶网魔法,为了防止有人从这里逃出去而准备的,毕竟下面已经没有任何出口了,只有从这里逃出去是唯一的办法。

快一点,再快一点——马上就可以飞出去了。

此刻,尽管小翼很急但是仍然没有办法,她的魔法在被周围的这群族人压制着。

眼看着蓝光马上就要将宫殿顶部覆盖完了,底下有侍卫追了上来,小翼更是着急。

“停、停住了……”君哲也很着急,这么多异族他们肯定不是对手,现在就盼着能够飞出去,然后再用小翼带他来的那个魔法再回去就可以了。

蓝光的暂停无疑是给了他们一线生机,小翼毫不犹豫耗更多的魔力让他们飞了出去。

飞出来了!小翼的心突突直跳,就在她们飞出来的那一瞬,蓝光突然又开始动,最后彻底覆盖住了宫殿顶部。

虽然不知道是何人所为,但这至少给了她们逃跑的时间,宫殿里的侍卫一时半会追不上来了。

但情况并没有这么乐观,街上巡逻的守卫们接到命令后纷纷追了上来,更糟糕的是,有侦查兵。

天使族的侦察兵飞行速度和能力是一般士兵不能比的,更何况是自己,尽管小翼努力操纵羽船想尽快离开这个地方,但还是被侦查兵追了上来。

上头下令,这三人都是刺客,不留活口。

所以侦查兵并未手下留情。

“阿哲,小心他们的火箭!”小翼连忙喊道,天使族的侦查兵远攻能力远远在众将士之上。

数十只魔法箭羽出现在了侦查兵身侧,目标很明确——小翼的羽船。

“护!”小翼大喊一声,一双翅膀突然出现在羽船两侧,并且将羽船给包围起来,抵挡住了侦查兵的进攻。

“……这?”侦查兵们愣了下,他们谁都没料到,自己的魔法箭竟然会被挡下来,能挡下来他们的魔法技能的,只能是比他们更纯粹的天使族……难不成那个女孩是皇室中的人吗?

莫非……莫非她是!

“四号,回去告诉主上,已找到碱风的下落。”

“一号你说什么?!她是碱风公主?”

正在侦查兵们怀疑之际,一道蓝色的火光呲呲响起,随后变成一个巨大的蓝色火焰球将侦查兵们给围住,同时周围出现了大量的雾气,挡住了他们的视野。

一切都来的来突然,侦查兵们没料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小翼几人消失在迷雾中。

黑蓝色的火球有一个巨大且独特的花纹,小翼回头看到那个魔法时就已经认出是谁了。

“碱盐,你真是疯了。”小翼转过来头也不回地朝前飞去,嘴边低声说道。

而君哲从未亲眼见过这种巨大的破坏型魔法,久久不能回神。

侦查兵这边,几位侦查兵看着迷雾中突然出现的娇小的人,喝声道:“为什么拦住我们,小公主!你可知……”他们想问面前的小女孩,但是无奈被她魔力压制得呼吸都变得困难。

碱盐笑了笑,说道:“得不到答案的问题,忘记就好了呦。”

你们一定也想不到当初碱风能从重兵驻守的万笼宫逃出来,也是我协助的。

碱盐心想。

“我倒是奇怪了,既然你们要将姐姐作为那个怪物的粮食,那为什么还要利用她的治愈能力呢?不过现在好啦,你们的计划统统都泡汤啦,到了九晔城,可就是那个女人说的算啦,你们想抓到姐姐可难了。”小公主一副无害的样子在那里甜甜地笑着,看着面前的几位侦查兵,忽然才想起来,飞到他们面前,对着失去意识的几个人说道:“啊咧——?噢!可惜你们应该是听不到也记不清了。”

迷雾消散,蓝色的火球也消失了。在底下的街道上,有人发现了几位昏迷不醒的侦查兵。

碱盐的身影此刻已经变得透明,逐渐消失在空中,她望着小翼离开的方向,叹了口气。

毕竟她替自己遭受了这么多的罪,自己帮她这点还远远地弥补不了。

一想起那几个讨厌的面孔,碱盐咬牙捏紧了拳头,消失在空中。

“你说什么?侦查兵全都昏迷不醒,这怎么可能,对方不过是两个普通人!”接到消息的四公主大发雷霆,喝道:“他们都在做什么?两个人还能打倒六个人?”

“够了阿琉,你冷静点!明罗已经带人去标记追击了。那时候不知道从哪里出现了一个极大破坏魔法,若不是那个人手下留情,侦查兵都将命丧那里。”四公主现在因为情绪激动魔力十分不稳定,她身旁的人立刻出来劝说她。

不过真是蹊跷,为什么会留侦查兵的命?

“废物,都是废物……呜呜,哥哥,沙毒……我绝对,绝对不会放过你们的——!”四公主跪哭在地上撕心裂肺大吼,怀里抱着再也无法醒过来的碱德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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