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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龙鞭蟠桃记(四)

俩年轻伙计闻听掌柜的吩咐,手脚麻利叮叮当当一通儿忙活,冯掌柜的亲自伺候着杨爷在靠墙一个大酒缸前头站了,自己用板凳擦了又擦,抹了又抹,才请杨爷坐了,恭恭敬敬上了酒菜。杨爷,平日酒量颇佳,可从来没在外头喝过乱酒,一是他自己儿有数,自己穷下力的,不能太招摇;二是老娘在家不放心,所以,平时只在家喝二两,这种京城头号大酒缸,他可从来没进来过。

四周围老少爷们看冯掌柜领进来个其貌不扬的车把式,土头土脑还提溜着大鞭子,无不嗤笑,片刻间恢复了热闹劲儿,谁也不搭理他。杨爷第一次进这种大酒缸,脸上有些抹不丢儿,满耳朵塞满了周围人高谈阔论和肆无忌惮的叫喊,抬头仔细打量了几眼。

跟老北京城万变不离其宗的四合院一样,京城里的大酒缸,都差不多一个模子。进门左手边是个曲尺柜台,柜上,一拉溜摆着一水儿挂釉的瓷坛子,大个儿西瓜似得,坛口是包着红绿粗布的软木盖,既醒目又好看。坛子里是各类烧酒,坛腹上,有贴的纸条,上头是酒名,什么杏花村、白干儿、二锅头,喝什么您自己要,可有一宗,这儿只卖白酒,别的酒全没有。柜台里头是账本子和一摞摞瓷碗、锡壶、粗瓷大碗。

柜台后头是个大锅灶,一口大锅咕嘟嘟一天到晚开着,因京城大酒缸差不离都是山西商人开的,这里卖的面食,也都是刀削面和拨鱼儿,酒客们若在大酒缸里喝足了,想吃点主食垫补垫补,喊一嗓子:“来碗拨鱼儿!”或者“一碗刀削面!”,专管做面食的小伙计一手面团一手小刀,对着大锅就是一通儿压花缭乱的削,那面叶唰唰唰飞入锅内,很快就熟喽,出锅入大青花碗,浇上点卤肉汤,热气腾腾香气四溢给酒客端过来,碗里全是柳叶大小的面皮,个个均匀,吹吹热气,吃一口,鲜香满嘴,绵软入喉,又有嚼头又扛时候,能顶一顿饭。

柜台酒坛旁边,是一拉溜儿大漆方盘,里头是大酒缸特制应时当令的下酒菜,不过没炒菜,全是小菜和凉菜,有五香开花豆、咸煮花生米、凉拌豆腐丝、腌咸鸡蛋、炸小河虾、核桃仁、玫瑰枣、凉拌粉皮、拌芥蓝丝儿、拌香椿芽、小熏鱼、拍黄瓜、凉拌藕片、醋蒜拌茄子、鱼冻、酥鱼等等,琳琅满目,虽不是大鱼大肉,配上店里的白干儿、二锅头,也别有一番滋味。

屋里各处,是十几个霍然惊人的家里大水缸似得酒缸,粗瓷挂釉大大咧咧,半截埋在土里,半截在露出来,里头是酒,据说,这是让酒借着地气,酒柔和不上头。跟别的饭馆不同,大酒缸里,几乎没有桌子,围着地下的大酒缸,是几个矮板凳子或小凳,专供客人坐,酒菜搁在哪儿啊?就搁在酒缸上头半对拼的红漆木盖子上。来了客人喝酒,不从缸里直接舀出来,而是从柜上拿小锡酒提子盛到酒碗或者酒壶里,再端到大酒缸盖上去吃喝。

杨爷瞧着四周哪儿哪儿都新鲜,回头瞅瞅,北墙正中,挂了一副巨大的《李白斗酒醉卧吟诗图》,在暗幽幽的屋里显得格外文雅,笔力潇洒、蓬勃大气,用笔设色天然自如,落款处一行小字:光绪某年某月翰林院编修 潘松廷。两边是一副油绿洒金的对联:

满饮一杯无烦恼,忧也忘 愁也忘 连贫穷也忘,方显得壶中有日月;

风月三川酒更香,谋衣苦 谋食苦 谋功名更苦,便不如醉里大乾坤!

外头太阳斜射进来,光线有些昏暗,屋里十几个大酒缸围得满满当当插不进脚,穿着打扮各异、年纪各异的老少爷们吃着喝着喊着叫着人声鼎沸,恨不得把屋顶掀翻喽,墙上梅红纸条上写的拳头大的“莫谈国事”的大字,任谁也仿佛瞅不见似得,只顾着自己嘴里痛快。

冯掌柜的一面给杨爷端酒布菜,一面苦笑道:“小号就这个样儿,比不得大酒楼大饭庄,您先将就吃点,赶明儿我再摆大席请您!杨爷还懂字画?”见杨爷老是打量北墙上的画,冯掌柜问。“不懂。”杨爷看面前满满当当摆了半缸盖子吃食,热气腾腾浇了卤汁的刀削面、五个锡酒壶、一包酱驴肉、一包各色猪头肉、四碟子小菜,挤得放不下了,赶紧摆手:“甭客气了掌柜的,再摆酒吃不了啦,您先照顾生意,甭管我。”

“得!您先吃着,一会儿再上。有什么忌口,您尽管说。”冯掌柜满脑袋大汗,舒了口气。“掌柜的,这潘松廷,是那位风流潇洒的小潘学士不是?”杨爷脑子里浮现出个人,冯掌柜一惊,脸露笑容,一拍手:“着啊!不是他还有谁能画出这路画?这还是他爱我们铺子里的汾酒,我特特送了十几坛子,央告了小莲老板才求来的,不介,千金难买!您认识他?!”冯掌柜脸上放光,眼前摆了一座金山似得乐呵。

还没等杨爷说拉过他,挨着杨爷坐的一位爷醺醺然哼了一声:“嗬!现而今连赶大车的都知道潘学士和小莲老板那档子事儿啦?啧!真是盛朝美事儿!”杨爷没说话,低头端起碗来喝了半口,辛辣的酒一入喉咙火辣辣冲下去,真提气!冯掌柜一怔,也没看清是谁,都是客人,还不敢呛人家,赶紧堆着笑说:“英雄不问出身。这位爷是我过命的好朋友!您几位多担待!同桌喝酒认识就是缘分,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是不是的,都叫你说了,我还说什么?!”那人端着酒碗又灌了半碗,也不吃眼前的菜肴,斜么嚓眼瞥了瞥杨爷,不言语了。

冯掌柜有些棘手,身上还穿着刘掌柜那套不合身的衣服呢,杨爷拱拱手:“您快忙去吧,吃完我就走了。不耽误您生意。”指了指他身上,冯掌柜一惊,赶紧说是“怠慢”,去内堂换衣服了。

杨爷不知道大酒缸里的规矩,他这样穿着打扮的,顶多在柜台前头喝站酒,若端坐下,叫上来几碟子小菜酱肉喝慢酒,比耍骆驼的还少见!站酒,是那些个短打扮的穷汉们,直眉瞪眼进门冲伙计喊:“一个酒!”小伙计赶紧递过来一碗二两白干儿,汉子们端酒仰脖儿咕嘟嘟干了,也不吃菜,抹抹嘴就走。这才是常例。有些即便坐了的,也没钱买驴肉、猪头肉、小菜,只要酒,自己从怀里掏出一头蒜、一根大葱或是一枚铁钉子,也能就这大蒜、舔着铁钉子喝几碗。所以,同坐的几位都穿大褂,瞧着他就像钻进紫檀银抓钩鸟笼里的老鸹,心里有点膈应也是在所难免。

杨爷不含糊,也不计较,先把油纸包里的猪头肉、酱驴肉各撇出一半,用纸包了,预备拿回家给老娘吃。自己就着剩下的菜,甩开腮帮子一通儿大吃,两碗香喷喷刀削面下了肚,这才端起酒来,就着花生米、豆腐丝细酌慢咽,听着屋里老少爷们开怀畅饮后叽叽喳喳、大喊大叫、肆无忌惮的言语,真觉得挺痛快!慢慢地,越发觉得有意思,竟听住了。

一个留着花白小辫的老头“吱”抿了一小口酒,把一颗花生米慢慢掰成十小块儿,每块跟米粒大小,捡了一块儿扔进嘴里,摇头晃脑笑道:“哼!宇宙乾坤,中国为大!我中华自古以来乃天朝上邦,什么狗屁的英吉利、法兰西、德意志、小日本儿?都是古书上说的南蛮北狄西戎东夷,瞅瞅那些洋鬼子,男的脖子上戴个上吊的绳儿,叫啥领带?洋女人一身毛儿,见了人就亲嘴!呸!一群饮血茹毛的畜生!这会子,朝廷下旨招来了义和神拳,看他们哪个敢炸毛!”

“敢情!王大爷祖上是翰林院的学士公,自然深通经典、无所不晓!我也听见说啦,徐大学士在翰林院召集成百的翰林公、国子监、詹事府的文士老爷们,研究破敌之法呢。洋人,没他妈一个好玩意儿。他们不在他们本国待着,拿枪动炮跟咱们大清玩?玩的过?”一个中年旗人文绉绉饮了一口,看豆腐丝快吃没了,小心夹起一丝儿,送进嘴里品味儿。

花白小辫得意晃晃脑袋,对几人恭维照章全收,一只手捏了块花生米舌头一添,进了嘴,举起酒杯“吱”了一口,才说:“你们知道什么?史书上都有,洋人就俩国,一个叫红毛国,一个叫黑毛国,红毛国能造大炮,康熙年传入咱天朝,圣祖仁皇帝铸造了一批,称神武大将军炮,又叫红夷大炮,诸位瞧瞧,就是街面儿上官军摆设的那些个,最是凶悍精良!”

“那英吉利、法兰西、美利坚都是哪来的呢?”方才跟杨爷犯葛对话的那人,低头冷冷问。

“那都是洋人编造出来,糊弄咱们的!”王老先生听有人敢反问,气呼呼说:“上回徐老中堂在国子监讲学,都说了,洋人最是厚颜无耻、阴险狡诈,为了骗咱们,假造出什么美利坚、法兰西、英吉利!还有西班牙、葡萄牙!您诸位听听!自三皇五帝到如今,哪有什么牙而成国的?!难道还有狼牙国,狗牙国?籍所未载,荒诞不经,无过于此!可见洋人无耻!要按照他老人家说的,蛮夷自海上来,咱们叫百姓们在海边从北到南,砌上一堵跟长城一样的大高墙,把洋鬼子都挡在外头,他们上不了岸,哼,上了岸,拿竹竿子一戳,他们就得倒!还怕啥?”

“噗!”杨爷身边这位爷喷了酒,低头捂嘴咯咯大笑不止。有人问:“竹竿子不到处都是?洋人怎么一戳就倒呢?”一位黄脸汉子说:“您呐,太迷糊啦,洋人膝盖骨跟咱们大清人不一样,都少两块骨头,不能打弯儿,一戳准得歪倒。”

“那甲午年小日本子打败了咱们,没听说他们腿儿不能打弯呐?”

“您更外行了不是?”黄脸汉子端起酒俯身过去神秘地说:“小日本子,是咱们中国人的儿孙,我都听说过,咱们老祖宗,有一支坐船跑到东洋去啦,这就是小日本的祖宗。”

“哦!闹了半天,咱跟他们是一个祖宗?!”

“差、差不离吧!不过,咱比他们高八辈儿哈哈哈哈!”屋里登时哄堂大笑,连杨爷也笑了,端起酒一饮而尽。

杨爷听得津津有味,喝了一杯,只听旁边那位爷又张嘴冷笑:“您呐,快歇歇吧,洋人处心积虑谋我们?人家好几十国的洋人们正在法兰西京城巴黎举办万国博览会呢!要不是……”

“砰!”话音刚落,黄脸汉子、王老先生和几个酒客猛然拍了酒缸盖子,大怒道:“这是谁?谁他妈跟这儿甩闲话呢?!怎么?你知道得比我们几位还多?你是什么人?怎么知道洋鬼子的信儿?!”屋里顿时一片死寂,不少酒客或是面面相觑、或是心生警惕、或是故作深沉装没听见,可都不说话了。这年月,都懂得言多必失的道理,随便一句话,把人打成汉奸走狗的事儿还少?

这当儿,换了衣服的冯掌柜赶紧出来劝和,一番话说的众人消了气,冯掌柜抹了一把头上热汗,过来问候杨爷了两句。

却说杨爷身边这位爷,不慌不忙,也不吃菜,低头自斟自饮,满不把众人放在眼里,倒叫杨爷好奇了。这位爷眼看喝到六七成醉了,还是不停,左右两边,有俩挺年轻的小伙儿,青衣小帽脸色煞白,拿拿捏捏吃着花生仁,好半天才抿一口酒,只盯住这位爷,也不敢说话。

杨爷细细打量他几眼,大概四十七八岁年纪,身材高大,大方脸儿,直鼻胖腮,眉目粗重,阔口短须,白润润脸上,一丝皱纹不见,虽是灰细布大褂、白袜布鞋,生的却是一副天然富贵象,举手投足也带着庄重雅致气度,双手肥嫩如同出水的莲藕,不仅留着长指甲,左手还戴着枚盈盈碧绿的翡翠戒指!只是眉头紧锁,一脸懊丧之气,咕嘟嘟喝着白干儿如同灌水。

杨爷纳闷了:此人绝不是下苦力或小家百姓,说富贵?看穿戴不像,可说贫贱,又不像。到底是干啥的呢?那位爷警觉有人瞧他,抬头望了望杨爷,两只昏暗眸子,眼下发虚,一看不是酒色过度就是心神过度的。

“咕噜噜……”旁边传来一股子烟味,把杨爷的烟瘾熏上来了。方才把烟袋锅子给了刘掌柜的去城外逃命,紧急中也忘了烟瘾,这会子一闻烟味,便浑身不自在,嘴里老是觉得少了点什么,有点坐立不安,想问问冯掌柜的,铺子里生意忙,又不好意思。烟瘾不想还好,一想起来,杨爷吧吧嘴,越发想来一口,见同桌这位腰里露出半截火镰荷包,琢磨着必然是位抽烟的爷们,便忍不住轻声问询:“这位爷,请问一声,您带着烟袋锅没有?”

京城老少爷们在一块,有个敬烟杆儿的规矩,见面掏出烟袋锅,递给对方,打火抽烟,你尝尝我的,我尝尝你的,也是一种礼节,跟互敬鼻烟壶一样,不过呢,是抽旱烟哥们弟兄的礼节。

那位爷抬起醉醺醺眼看了杨爷两眼,说:“您问我呢?”

“是,这不烟瘾上来了,想抽一袋子,还没带烟袋锅儿,您要是方便……”

“方便!”那位爷突然咧嘴笑了,大咧咧一挥手:“小子,把烟袋装、装满了,给这位爷点一锅儿!”挨着坐的年轻小伙儿紧紧盯住杨爷,警觉着不动,醉醺醺的爷立马儿拍了他脑袋:“麻溜儿的!怎么不听话?”

咦?敢情这是主仆呐!小伙儿翻了翻白眼儿,不情不愿从怀里小心摸出个蓝绸长条小包袱,打开取出个一尺多长的烟袋锅,另一个小伙儿掏出个缂丝金彩花绣的烟袋荷包,俩人装烟。这可把杨爷看傻了。抽个烟,还这么讲究?再说这位爷来大酒缸,还带俩仆人?到底是干嘛的?“来,您、您尝尝我这个!”那位爷亲自接过烟袋,塞进杨爷手里,嚯!这烟袋,真他妈漂亮。

二尺多长的烟袋锅,紫檀杆儿,上头浅雕了云龙献寿,前头是镂花镶金边儿紫铜的锅子,后头两寸长绿如春水的一支玻璃翠烟嘴儿水汪汪润泽光彩!活了三十多年的杨爷,第一次见这稀罕物件,再没见识也知道这玩意儿可不便宜!

“这?”杨爷赶紧双手接过来,他觉得非亲非故,冒然用了人家这么贵重的烟袋锅,显得太冒失。那位爷带了酒,也不管不顾,非要他尝,杨爷刚含了烟嘴,那位从腰里缂丝火镰荷包里掏摸出个豆腐干大小的白银珐琅物什,看杨爷皱眉疑惑,便笑着摇摇头,轻轻一按机关“啪”白银珐琅物什头上突然冒出一股蓝盈盈火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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