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一和这个和尚听到了吕烟的话也不做声,三人就这么凭空对峙着,看来这两个鸣海之人来到算无遗的房间里是要对算无遗有所图了。陈赤拓和罗寻此时也站在门口,生生将两人围在这房的中间,虽然陈赤拓罗寻对自己能在任一手下走过几招心里也没个底,但是这会是最不能怯懦的时候。人家算盘都打到朝夕相处的舍友头上了,哪里还能退让分毫哦。
5人就这么定定地站着,过了一会,先是任一打破了沉默。“这人本就为我鸣海人,我带他回去乃是本分之事,不知将军为何阻拦呢。”这句话没给罗寻气出血来。夜半来驿站截人的是你,倒打一耙的还是你。这理都让你占了。虽然罗寻心里这么想道,但是嘴里还是没有说出来,要是这个任一一个不高兴杀了自己那就得不偿失了,虽然吕烟在,但是不知道这个和尚修为如何,不过能跟任一在夜间做这偷鸡摸狗之事的修为应该不差。就怕吕烟一个没拦住哦。
这和尚却是停止撵这佛珠了,终于是睁开了眼睛。声音竟是如孩童一般道“施主杀气之重,当世独一无二,想必施主就是吕烟了吧。”
吕烟一时间也是不知所措,战前有先挑衅的,战前有先礼给自己的挑起事端冠上一个由头的,这战前先吹嘘一番对手的属实是少见,况且看这和尚眉清目秀,佛法超然的。说话竟是孩童之声。更是奇怪了。这任一今天也是,任一一直想要取云中仙第一剑圣之称而代之,然而今天晚上夜袭一个学生的下榻之地实在是见不得光,究竟是什么大事能够让任一不再约束自己。无形之中吕烟也是握紧了手中方天画戟,虽然没与任一对过招,但是这任一应当是不能在自己手底下抢人,吕烟有这个自信。
这和尚看吕烟端的将手中方天画戟握的更紧而不做回道,也不做回应,只是笑呵呵的对任一说道“算了,云良王才仙逝,这云良普洲之下无一没在悼念,若是今日在这个小小的驿站再生事端,是为不敬,我们走吧,任一。”
任一也没有多做纠缠,缓缓收剑,二人就出了算无遗的门。
这下北苍4人也是不明所以了,这任一虽然一直被戏称为天下第二剑圣,虽是戏称,但是也足以见到任一的修为之高。要不然这天下多少人想争这第二剑圣还没人愿意承认。况且任一年纪尚轻,这云中仙已经90多岁了。未来熬一熬这天下第一剑圣名头必定落到任一头上。就这么一个潜力无限的年轻强者,竟被一个和尚感觉像是呼来喝去一般。实在是令人不懂。
“我的法号叫做无心,我们以后会再见面的,吕大将军。”这和尚身形消失于走廊的最末之时,传来这么一句话。
这句话众人也听不出究竟是威胁还是期待与吕烟的切磋。
吕烟让3人继续休息就出门去了。罗寻却是忍不住进到房间内。一同进来的还有陈赤拓。
“他们为什么要来找你,还是任一亲自出马。”罗寻经过上次接天峰顶的聊天本来下定决心尊重算无遗不问他身世,然而今天的事让罗寻感觉这件事情完全不是他能掌控得了的。这任一与这和尚,没有一个是他能对付得了的。
“到了时间我会告诉你们的,相信我好吗。”算无遗轻轻回道。
听完这句话,罗寻不耐烦了,毕竟今天晚上这事不是小事。而且算无遗一再隐瞒一些事情让罗寻生气了,他对算无遗喊道“枉我二人将你视为兄弟,你却半个字都不肯说,不说就算了,你就永远保持你的神秘感吧。”陈赤拓看着罗寻真有怒气,这一起相处的半年多,他可从来没有见过陈赤拓生气,除了那次乱战之时对上王灵儿那实实在在的怒火。拉着罗寻,站在罗寻身后用手顺着罗寻的背让他不要生气。
罗寻却是被这一顺逗笑了,回头对陈赤拓说道“人家都是喝完酒之后,腹中翻江倒海才要顺这气,你倒好我这正在吵架呢,你给我顺气,我这气势都给你顺没了。”罗寻这一番话倒是逗乐了在场的3个人。刚才的严肃的气氛也就烟消云散了。
“但是,如果你想说的时候。一定第一时间告诉我们。”罗寻和陈赤拓边出门边叮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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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良边防城墙之上,一个老人躺在一个太师椅之上,身体一前一后地晃动着这太师椅,满脸通红嘴上叼着个烟枪,脚下堆了数十个酒瓶。竟是在这云良边防的城墙之上呼呼大睡。当然了守城的将士也没有一个敢说话的。因为这呼呼大睡之人乃是天下第一剑圣云中仙,这呼呼大睡之人乃是这云良的脸面。
这个边城名为南地城,从这南地城南行50里便是入了这南川境内,南川与云良常年小规模战役也是在这狭小的50地中展开,这50里地可谓是埋骨无数。因此也是有了姓名,这50里地名为埋骨地。
此时的南川柳刀创始人周龄正在南川的境内清点士兵与自己的弟子。所带之人一共5000人。周龄便是五洲王聚面那天南川王所带之人。所用武器为一把细长直刀,今天他们就是要趁这云良王逝奇袭这南地城。若成了,那么就要挑起与云良的全面战争,若是输了随口把这奇袭怪罪于江湖组织草草了事罢了,这也是南川王周霆的意思。想要趁着这云良无王之际挑起战争。
清点完毕,周龄就要过这埋骨地奇袭南地城了。临行之前他们还要举行一些很奇怪的仪式,这个仪式有多奇怪呢,就是奇怪到所带将士都想不通为什么南川王要封这个周龄为洲师的地步。此刻的周龄带领500门徒席地而坐两腿盘起,一左一右的将柳刀举过头顶左右摆动,口中还念念有词。这一个人做也就算了。这500个人做起来场面颇为壮观,绝对是邪教异端。仪式做完,周龄就带领着这5000人悄然无声地入了这埋骨地。奇袭奇袭,弄出动静哪还叫奇袭。
过了约莫一个时辰,这城墙之上的云中仙终于是睁眼了,云中仙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打了一会太极拳口中还念念有词“终于来了,老夫这半个月可是没白等咯。”一左一右的士兵看到此情此景还是不敢说话,毕竟云中仙乃是三代传说嘛。做什么事情都是有道理的,哪怕是……穿上一身夜行衣然后蒙上了面?
“娃娃,传令下去,无论一会这埋骨地出什么动静你们都按兵不动,就说是云良王生前之令。知道了吗?”蒙着面的云中仙对左边的士兵说道。
“遵令!”这士兵听过之后立马就下去传令了。
云中仙身形一转就消失于城头。御剑飞行直至埋骨地深处而去。
云中仙是要一人一剑截住这支南川奇兵!
周龄这边,领着5000士兵刚到埋骨地深处,面前却是出现了一个蒙面持剑之人。惹得周龄一阵疑惑大声开口问道“前方何人?我乃南川洲师周龄,今日夜行至云良,所为云良王仙逝献上我王敬意!”
云中仙蒙着面被这么一问给问住了,毕竟自己打了一辈子的架,每次都是光明磊落直接出手,今日蒙着面没有露出真面目,但是由于形势所迫不好直接报上自己名号,正烦恼之时忽然计上心头。
“我乃天下第二剑圣任一,今天参剑道,又有所获。刚好碰到你们了,那就用你们试试这剑吧。”
说罢持剑冲入这兵群之中,周龄手持柳刀与蒙面之人对战。但是这蒙面人根本就不想与周龄多做纠缠。一人一剑之意在取这5000士兵命。
周龄若是与云中仙对招虽说不是对手,但也不至于如砍瓜切菜一般被一剑夺命。但是既要与云中仙对战,又要护住身后5000人。那根本就是天方夜谭,周龄只能眼睁睁看着蒙面人狼入羊群一般在这大军之中肆无忌惮。
剑遇人,白光起。剑遇器,器尽损。这蒙面之人越舞剑越高兴。竟是在舞剑取明命之时做起了诗!
“少而得剑意,群雄无不知。白刃入骨至思义,我以敌军祭亲朋!”
云中仙在这5000人中身形逐渐虚化,好久没认真动过手的他,今天又将这浑然大成的剑意舞的淋漓尽致。每一击之间的连贯都华润自如。白光乍现。这南地城墙头都能看见这剑气。这剑气直贯明月,要照亮这夜!南地城墙头已经挤满了人,光是远远的看着这剑意,就感觉这已然是天下奇观气的。
这周龄此刻已经气的跳起了脚骂娘。“云中仙老儿!我知道是你,你好歹也是剑圣,竟行这卑鄙之事,有种你他娘的冲我来啊。”周龄骂声一刻不得停歇。已然放弃了去阻挡这云中仙,他看出来了,这云中仙想不想被挡住完全取决于他自己,跟自己做什么一点关系都没有。
周龄的骂声,云中仙剑鸣声与作诗声,让这个夜晚的埋骨地显得格外热闹,如同市集一般。
终于云中仙停止了动作,这一缕缕的白光剑气也消失散去。
正当云中仙准备杀向周龄之时,突然一道黑影闪过挡住了云中仙的剑。
云中仙心中暗暗吃惊,此人修为甚高。居然能挡住自己的剑!到了云中仙这个实力位面,已经分不出实力究竟是高于自己还是低于自己了。这是一种修行的返璞归真,只分能挡得住挡不住。这人挡住了自己的剑,显然是能与自己过招的。南川何时有此等高手了?
云中仙身旁剑气大作,剑气大作,一道道白色的剑气轰然炸开在这空中飞舞。手中之剑也是一刻不停歇。黑衣人身旁黑色也呈现出黑红色波动,与云中仙战作一团。一时竟是不分胜负。
“前辈,我不是南川人,此时此人不可杀。我对你绝无敌意。”黑衣人与云中仙刚刚战罢赶忙说道,明显是不想再打。
云中仙听到此言也收敛了气息。此人能与自己战个相当,然而自己纵横五洲剑道70年,却从未遇见过这么一个人用剑之人出来要抢自己这天下第一剑圣名头。此人不是贪图名利之人。而且他叫自己一声前辈,必是认识自己,就算不认识也知道自己的名号。加上他一句话就表明了意图。他只是不想让自己杀周龄,并不是要救周龄,这些理由足够云中仙停手了。
周龄在一旁也是将一切看在眼里向与云中仙对招的黑衣人谢道“谢谢侠客出手相助之恩,不如和我一起杀了云中仙。”周龄看到此人愿意为自己出手,便想与他一起除掉云中仙,也算是为了以后攻云良除掉一个隐患。
与云中仙对招的黑衣人却是回道“我就是云中仙,今天任一要杀你,我来救你,你还要杀我?真是狗咬吕洞宾。”
黑衣人接着说“周龄,我来救你你还要杀我,那我只能杀你了。”说罢提剑向周龄走来。
周龄一看这情况,这俩自己谁都打不过啊,更别说要是一会两个一块上了。周龄却不知这黑衣人只是吓唬一下周龄,周龄慌忙开口“对不起啊云老前辈,误会误会。”
黑衣人接着问周龄“那你告诉我,今天是谁救的你?”
“是云中仙,云中仙。”周龄赶忙说道。
“那他是谁?”黑衣人指了指云中仙。
“是任一。”周龄又说。
“既然今天救下了你,那我就走了,以后万万不可再搞错。”说罢,黑衣人不见了身影。
此时云中仙也明白了黑衣人的用意,玩性大发。走上去指着自己问周龄“我是谁?”
“你是任一。”周龄吃了苍蝇一般说道。
“对,我是任一,哈哈哈哈哈哈哈。”云中仙穿着夜行服蒙着面仰天大笑一动身影消失在原地。留下周龄一个人在这埋骨地面对着5000南川士兵的尸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