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觉，你冷静。我可还想做一辈子你的皇后呢。”扶水瑶圈住他的脖颈，尾音微微上扬，用略带撒娇的语气说道。
祁云觉抿了唇没说什么，扶水瑶能明显感觉到他的情绪稳定了下来。
“我……不想要子嗣。”扶水瑶考虑了一下后，对他认真道。
“之前我看你对孩子那么期待，然后一直……没有说。对不起。”
祁云觉安静着没有说话，缓缓将她放置在了床榻。面容白得有些惨淡，声音却十分清冷，“你永远都不用对我说对不起。”
然后转身走。
扶水瑶拉住他的衣袂，坐起了身，低着头说：“你……骂我几声吧，这样你可能会好受点。”
祁云觉缓缓勾起一抹笑意，却泛着凉意。
看着她，温声道：“骂你我才会更不好受，织兰啊织兰——
你到底懂不懂我的心啊……”后面的话，他消了声。
扶水瑶抬了头，似在思索。
那秀气的眉毛微微蹙着，鸦色的睫羽微微颤着，她的眼眸中倒映出他，却是一派清澈明朗，平静而无波无澜。
祁云觉在心中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饿了吗？”
“嗯。”
扶水瑶后面几天一直没有看到祁云觉。
再过了半月，莲香悄悄地来到了她的寝宫。
“娘娘你没事吧？”
“没事。”
莲香见她没事，松了一口气，“哦……陛下不愧是陛下，那天砸太医院时我以为他会真的会把你给撕了，然后让我陪葬，好在小命保住了。”
扶水瑶把手递给她，“看一下我是不是有身孕了。”
莲香迟疑了片刻把手搭了上去，良久，“我…娘娘你要好好保胎啊，我太医院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莲香就跑了。
扶水瑶：……
后来她还是把这事告诉祁云觉了，然后又是几天不见。再次看到他，他穿着明黄色的常服，一张如玉面容十分平静，他冷漠地拿出了一颗药丸，说吃它对打胎无害。
扶水瑶看他纠结的神色，接了过来，然后给收起来了。
“祁云觉，它是你的孩子，却也是我的孩子。”扶水瑶道。
祁云觉紧咬着下唇，按捺着自己的手。猛然听到这句话，略矜持地看着扶水瑶，“嗯，留着？”
“嗯。”
扶水瑶看着祁云觉欢天喜地恨不得大宴群臣、大赦天下的阵势，觉得有些男人变脸得可真快，就如眼前的这位。
孩子生下来后，更加证实了他的变脸比翻书快。
“小殿下和小公主来了。”
祁云觉皱着眉，“跟他们说他们母后不在。”
“小殿下不信。”小太监苦着脸说。
“哦，叫他进来。”
“是。”
扶伏进来之后就后悔了，他此时正拿着笔，在奏折上写着不太熟练的字，听着祁云觉说着“为君”之道。
他问：“你想成为帝王吗？”
“想。”
……
扶水瑶等到两个孩子十六时，就因身体原因离开了。
离别时看祁云觉那悲怆的神情和勉强的温柔神色，扶水瑶竟说不出安慰的话来。
从那幼时软糯的小包子，到懵懂的小少年，到翩翩温柔少年郎，再到心狠手辣的玉面权臣，如今一言一行都带着帝王威严的男子。
只能说，“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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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云觉辅佐扶伏坐稳皇位，看着祁欢之嫁做人妇后，缓缓闭上了眼眸——
眼角一滴晶莹的泪珠滑落。
只愿我后半生励精图治所得福源能抵消我手中罪孽，来世能做一对普通夫妇。
寻一处远离凡尘的小村庄，男耕女织，无灾无祸。
你不是天家贵胄，明珠公主。
我也不是少年才子，人间帝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