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春姐没告诉我小乔说这三个字时的表情。多年以后我才想到,或许那个时候小乔的心里也是高兴的,她的表情也该是喜悦的。因为就是那次以后,小乔仍然会在同一个时间点儿经过我班的窗户去厕所。而我也依然会在那儿等她,有时候或许是因为她忽然有什么高兴的事情,当小乔经过我身边的时候她会停下来对我微微一笑。她的那种笑,不仅仅是笑,而是我努力的动力。
那个时候开始,慢慢的,身边的人也知道了我喜欢隔壁六一班的小乔。
我们两个班是同一个语文老师,所以有时候考试测试,老师为了省事儿,就会在考试完把卷子两个班互换一下让我们去判一班的卷子,等卷子发下来,几分钟以后,小乔的卷子就会经过很多人的手传到我的面前。至于刚开始小乔的卷子是发在了谁的手里那不重要,重要的是在我班里无论谁拿到了小乔的卷子,他们都会不约而同的把卷子传给我。后来,我就会判两份卷子,其中一份卷子就是小乔的。小乔的卷子我会判的很仔细,判完后我会用铅笔小心翼翼的把她写错的题的正确答案写在她的卷子上。几次以后,又一次判她的卷子,我看到在她的卷子的最后一道题答完的空白地方。她用铅笔写着小小的五个字:谢谢你,笑尘。这样五个字。熟悉的笔迹,秀气的字体。我的名,她亲手写出来,那个凡字不仅仅是我的名了,它就是我们的所有。
写到这儿,我的心似乎在滴血,我恨我当年为何没好好的珍惜我一直暗恋了一年多的小乔。我们的那些能有的记忆我都记在心里,可是,,,可是我们能拥有的只有那些九年前的些许记忆。
那时,她确实就是我除了学习外唯一的兴趣。我让春姐给小乔带过两份情书,我还让春姐替我给她送过一个钥匙链,我记得那一年是二零零八年,那一年我们国家举国同庆,为了即将来临的奥运会,那个钥匙链是由五个小巧的奥运福娃组成的。它是我礼拜天特意从超市给她选的礼物。在现在看来,也不过就是三元钱的一个小物件而已。可是就是一串小小的钥匙链我却是鼓足了勇气才厚着脸皮让春姐替我送给她的。
当然,除了毕业那天晚上我们说过几句话外,我对小乔的暗恋从开始到最后几乎没说过一句话。我才想到那样的恋爱,不,是暗恋。那样的暗恋原来是那么的美好,同时却又是那么的苦涩。一年里,整整一年的时间里,我几乎每天都会看到她的笑,也几乎每天都在期望着和她相遇。
在校园里,只要看到她走在我的面前,我就会很小心的走在她的后面,看着她,我就会开心。在做课间操时,我特意和同学换了位置,离她近一点儿,又或者是站在她的旁边的后边,我的眼睛没离开过她的身影。
还记得有一次,在放学后我和一班的一个朋友悄悄的潜伏进他们班,我问清了小乔的位置,过去在小乔的桌子上找到一个新的笔记本,我把那个本子盗出来,那天晚上我熬夜在小乔那个本子上写了满满一本子小乔的名字,在本子的最后几页我还写了几个我喜欢你。后来好像是我亲手把本子给了小乔,又好像是我让春姐替我给她的。只是,不知道现在那个本子遗落到了哪里。无论本子到了哪儿,我觉得那个时候写了那么多的小乔的名字,那是世界上最美的情话,最直接的表白。后来的七八年间,我为了追女生,也写过好几页,好几百字的情书,可是后来的那些似乎都遗忘了。到现在,我只记得那些小乔。
我不多说什么,错过了就是错过了,即使是现在偶尔会梦到她,那又能怎么样呢。遗憾的是那样的日子上天只给了我一年的时间。
六月份学校结业考试,我对我的成绩很满意。我考了全校第五名。学校成绩榜上还有我的名字和照片。我去看了一下,榜上没有小乔的名字。之后七八年以后,我从小乔口里得知,那个时候她认为我是个才子。
小学毕业的前一天,那天发生的事让我记忆颇深。虽说我们同在一个县城,但是我们知道这个有着三十万人的县城或许这一别就是永别啦,那天晚上吃过饭,就剩下了告别,告别以后,明天一早就会有车来接,然后送到各自的家里。那是那天晚上很晚很晚的时候了,我们一个班的男生把提前悄悄准备好的啤酒和一些下酒菜拿出来开始喝,等喝的差不多了,我悄悄的拉着朋友跟别人说去上厕所,然后借口跑到了女生宿舍不远处,偷偷的注意着女生宿舍里边。他在寻找他心里那个女孩儿,我自然是在找小乔,微微的夜灯下,偶尔有一两个女生推开宿舍门去上厕所,但都没有小乔的影子。六月天儿,我和朋友在那个草坪上待了有半个多小时。
后来班里一个关系不错的女孩儿从厕所回来,刚好碰到我“笑尘?在这儿喂蚊子呢?是不想见见我们的小乔?我帮你叫她出来。”
“还是春姐了解我,拜托了啊,别让老师知道了。”我激动的对我们春姐说。
这时朋友也对她说:“还有那个谁,也叫出来。”
“明天就要走了,今天还怕老师啊!”说着春姐坏坏的笑了笑推开宿舍门进去了。
那个时候学校其他年级已经放假了,学校为了好管理,把两个毕业班的女生都聚在了同一个大宿舍,然后我们二班的班主任也跟她们住在一起。
几分钟以后,只见春姐推开门探出一颗头,我还以为她是要出来通知我们小乔和那个谁一会儿就要出来了,谁知她向我们喊到“你俩快进来,班主任让你们进来。”
不会吧,半夜三更的两个大男生进女生宿舍,这可是破天荒的奇事儿。何况是一个住着三十几个女生的宿舍。
春姐见我俩站在原地发呆,“让你们进来就进来,这可是老班的原话,没骗你们。”
后来我就和朋友怀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走进女生宿舍。那是我这么久以来唯一一次进宿舍。我推开门,偌大的宿舍,门口处就是班主任赵老师的床铺,然后里边是十几架上下铺,跟我们男生宿舍的布局没多大区别呀,唯一的区别就是床上的被子都比较整齐,床单也是平平整整的铺在床上,有的床上坐着几个女生,有的床铺空着,再往里看,宿舍空着的地方放着一张桌子,桌子上边有十几个罐啤。七八个女生正围着桌子在喝啤酒。那个时候班主任赵老师也就是个二十六七岁的刚毕业的小姑娘,她对我们特别的友善,尤其是对我,那一年可没少照顾我。
等我关上宿舍门,赵老师对我说“笑尘,那边有几个女生想跟你喝一个,你先去吧。”
那等一会儿会发生什么啊!我嘀咕到。不管了,那个时候早已微微有些醉了,头脑一热,也管不了那么多啦。我走过去,一个女生早已给我准备好了凳子“笑尘,坐这儿。”
这个时候,平时跟我关系也挺不错的另一个女生随手拿过一罐啤酒,打开,递给我“笑尘,给。”
我接过酒,什么话都没说,仰起头咕噜咕噜的就把那瓶酒下了半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