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梦中所言,当年那场麻将局应该是一百多年以前的事儿了,梦中所指具体不知为何,整整一个世纪以后,,,
我叫米笑尘,今者一百一十六岁,死神似乎把我忘记了,也有可能是我被生死簿除了名。你要知道,活到我这个岁数,已经看淡了一切,也看惯了一切,这个岁数的我虽说腿脚还算灵力,但是近几年多少感觉到眼神和听力是大不如从前了。眼看着同辈人一个一个的先我而去,虽说这些生老病死已经习以为常,但是人老了就不免会有些矫情,有时候就会莫名的伤感。这不,陪伴我走过八十年光阴的老伴儿也在十六年前先我一步去天堂报道了。
前几天已经在上幼儿园的小重孙子米午阳来陪我这个孤家寡人住了一个礼拜,小重孙子走的时候硬是要让我陪他去市里住段时间,我是住不惯市里那高高的大楼,一来不接地气,二来空气也不好。年轻的时候我倒是和我那老鸟伊人的老伴儿在市里住过十几年。可后来老伴儿走了以后,我还是搬回了村里住。村里清净,说白了,到了我这个年纪,吃穿不愁,那些自有我那三十几个儿孙操心,他们也说了,自己的老爸都这么大岁数了,他们的唯一心愿也就是让我再开开心心的活几年,当然了,我唯一的心愿也就是再好好的感受一下大地的亲切,好好的呼吸一下村里的新鲜空气。
想我米笑尘,出生于上上个世纪末,也就是二十世纪末九十年代初(1993年),尔今已经是二十二世纪初,我这个百岁老人竟然跨越了三个世纪。
这天,我的小孙女米仙儿来看望我,她给我带了一套《中华民族二十一世纪简史》,说是让她这个百岁爷爷闲来无事的时候看一看。在七八个孙女里边我最看好这个小孙女了,那股子聪明劲儿像我,而且仙儿也像我一样喜欢研究文学,人家可了不得,现在是厦门大学的历史学教授。这仙儿每次来看我都会给我带来几套藏书,她最了解她爷爷了,知道我最喜欢收藏的东西就是书籍。
“我说仙儿,今天你这书可是带对了,可是爷爷猜想,估计这书里讲到的也没爷爷见识的多,爷爷在进入二十一世纪的时候刚好上小学,二十一世纪这一百年是我们大中华沧桑巨变的一百年,你爷爷可是亲眼见证了这一百年里的每一天”我摸着茶几上仙儿递过来的这套书喃喃的对仙儿说。
仙儿端起桌子上的龙井喝了一口“爷爷这话倒是没错,这研究二十一世纪的历史,有些细节还得请教您这个百岁老人才是。”说着,仙儿放下茶杯站起来跑了出去,隔着门帘,我隐约看到仙儿打开车门拿出一个金属盒子又跑了回来。
“爷爷,这是上个月去黄山玩儿,特意从黄山给您老人家带的黄山毛峰,你尝尝,这茶的味道可不比媛媛带来的西湖龙井差。”仙儿边说边自顾自的打开包装精美的黄山毛峰。
媛媛是我三儿子的小女儿,刚刚喝的龙井就是去年媛媛给我带来的。
“好,爷爷尝尝你这黄山毛峰。”说着,我探起身按了一下桌子上的热水按钮。
“仙儿,爷爷最近经常做一个同样场景的梦,有没有兴趣听爷爷讲讲?”我问仙儿。
“当然有兴趣,这次来就是为了看看爷爷,顺便听爷爷讲讲故事的。”仙儿笑眯眯的看着我。
于是我对仙儿讲了梦里的情景,我说“我本是桃花仙,是仙界蟠桃园负责看守那株名为“笑尘”的有着亿年树龄蟠桃树的一个小仙,,,,,,我举起酒杯碰向三位仙家的紫金钵。”讲到这儿,我戛然而止。
这时刚好水开了,仙儿一边用夹子往壶里夹了几叶毛峰,一边期盼的说“爷爷,你这脑洞好大啊,那后来呢?后来你是怎么下凡的?”
我说“后来梦就醒了,,,”
仙儿用清水把面前的两个瓷杯涮了一下,哗哗两声倒了两杯清新的茶水“爷爷,按你这样说,那你手腕儿上这枚寿桃样的胎记就有来源了。”
“这话怎么说?”我问仙儿。
“爷爷你想啊,之前你说跟你一块儿下凡历劫的还有寿星老爷爷,而你手腕儿上这胎记就是一只寿桃嘛!而且爷爷也是一个老寿星。”仙儿道。
“你看爷爷还真是老糊涂了,爷爷这桃状胎记跟了爷爷一百一十六年,之前做这梦那么多次尽然没想起来把它和梦联系起来。”我用自己的右手摸了摸左手腕儿处的寿桃印迹。
“爷爷,我猜这又是你小说的新情节吧,这次的情节很新颖!”仙儿端起一杯茶递给我。
“仙儿,之前好多故事都是小说里的情节,这次真是梦。”我就知道仙儿不会相信我说的话。“倒也罢,就当做是小说情节吧!”我接过茶杯喝了口那著名的毛峰,口感倒也可以。
仙儿的一番话倒也提醒了我。何不把梦中所梦写成小说,留下洋洋洒洒的一本回忆录也算是没白来世上走一遭,权且记录一下少年时代遇到的一些或奇或痴或醉的女子。
仙儿走后,我找出老花镜戴上,趁记忆还未全部倒退回去,搜索出一些女子,把她们一一记在记事本上:
①青梅竹马——张倩倩
②四字情书——秦羽禾
③初吻佳人——薛娇娇
④梦的翅膀——周贺影
⑤指缝流沙——张彩洁
⑥后会无期——冯小倩
⑦莫负往事——乔艾敏
⑧秋风悲画——莫恩娜
⑨最美双眸——史笑君
⑩秋草离离——陈阿迪
11四季如云——米若云
12她在哪儿——古莫琪
这天晚上清冷的月光洒满了床头,春雨洋洋洒洒了一夜。等我一一回忆完,才发现。当年尽然有意无意间遇到这么多的女子,十二个女子,各有各的奇,各有各的秀。也凑巧,这也刚好同梦中下凡历劫的十二枚蟠桃数量一样。
直到凌晨一点多我才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睡着。又是同样的梦,而这次的梦与之之前的梦相比较,梦境相似,梦里的场景却不同。之前的梦都是发生在天界蟠桃园内,而那晚的梦场景却在我这个乡村小院里,梦里一个身着白衣的邈邈道人,腰间悬挂一柄宝剑,手里拿着一个酒壶,似曾相识的感觉,面熟,却又真的没见过,想我米笑尘,这一百年里,自是见识了无数的人,也遇见了无数的人,但是像那样的道人还是不曾相识。
梦里,正是阳春三月,种地吧,有点儿时间过早,躺在院子里的桃花树下晒晒太阳吧,春天的气息乍暖还寒,院子里有两颗六十年前我亲手栽种的桃花树,三月时节,桃花正一簇一簇的挤满了树枝,院子里漫天漫地的桃花香,午后,闲来无事,我就搬个小板凳坐在桃树下,戴着老花镜,捧起一本《唐伯虎传》在那满是桃花香的院子里读着,只见书里写道:
桃花庵歌
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
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摘桃花换酒钱。
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还来花下眠。
半醉半醒日复日,花落花开年复年。
但愿老死花酒间,不愿鞠躬车马前。
车尘马足富者事,酒盏花枝隐士缘。
若将显者比隐士,一在平地一在天。
若将花酒比车马,彼何碌碌我何闲。
世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
不见五陵豪杰墓,无花无酒锄作田。
古时文人骚客众多,令我刮目相看的没几个,唐伯虎算一个,当时读到此诗,我情不自禁朗读了出来。
“好诗好诗,笑尘兄果然有此雅兴。”只听篱笆门传来一声赞叹,我向门外看去,只见篱笆门在站着一个身着白衣的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