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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名花倾城人见欢

皓月拿着《太白剑谱》后,夜晚便在漆黑的房间内记住剑谱中招式和注释,白天便在外面以树枝比划记忆中的剑招。

滚滚江水连绵不绝地向东奔流不息,江边滩涂之上,一丛丛芦苇荡在疾风之中摇摇作响。司马皓月在江畔上,身穿白袍,发髻挽起,终不再是那日稚嫩弱小的小孩。她右手持着树枝,每一招式都极为凌厉有势。树枝挥舞之声与呼啸的风声相互交织碰撞,发出剧烈的声响。

皓月步伐轻盈,纵身一跃便能立在那芦苇之上而不倒。轻踏芦苇,在其上疾走如飞,轻功亦达到了一定水平。一旁的吴岩坐在滩头,见到皓月进步如此之快,欣喜万分,笑着道:“教主,你的武功已经大有精进,老夫甚为高兴。下个月便要举行教主接任大典,我已经发出英雄帖,届时便是我麒麟教重新威震武林之时,我已经派潜徐渊去操办此事,定在天云寨之上进行大典仪式,教主意下如何?”此时的皓月已然是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眉宇之间早就脱去了那一份孩童之气,言语之间亦十分沉稳,于是便道:“护法为复教尽心尽力,大典之事,尽听护法安排,我并没有什么异议。”吴岩听罢便笑道:“既然教主没什么意见,那便按照计划进行吧。”二人相视,会心一笑。一阵狂风怒号而过,掀起了大江之上的波涛。

镜湖七子晓行夜宿,一路快马加鞭,离开镜湖庄,往那金陵地界赶去,不知不觉便来到了苏州城的地界。

这苏州亦是什为繁华的地段,一路上车马喧啸,人流熙攘,酒香飘远,炊烟缭绕。路人皆身穿锦袍绸缎,佩玉石之物,看来这苏州城的人家,都是较为殷实的。

程颇素来喜好热闹,见到苏州城内如此景象,又如何不喜?于是便东瞧瞧,西逛逛。邵义泉和沈玉棠以及杨木羽三人,虽是习武之人,但是心中亦甚喜欢风雅之事。见长街之上有人卖字画,颜鲁公、王右军和米芾的手迹应有尽有,将那邵义泉等人吸引在那。

胡天保则乐于韵律,在街上闻有人以二胡在那卖艺,便欣然前往。随着围观之人,在一旁欣赏这二胡的悲哀之音。路人虽知二胡悲切,但却不知其中之意。只有天保心中有数,听着琴声口中止不住地嗟叹。

那邵智超自是也闲不住,四处张望,只听不远处锣鼓喧天,围观者甚多,智超心下好奇,便走过去看看。

穿过人群,只见中间却是一座擂台,约莫三尺之高。台上一位极其壮硕的汉子站在上面,赤着上身,但见他护心毛一直长到了肚子上,双臂伸手粗大,令人望而起畏。那人朗声叫道:“列位,在下拳打南山猛虎,脚踢北海蛟龙,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太行山张勇是也。若是有人能于这擂台之上将我打倒,我这十两黄金便双手奉上。各位若是觉得比武好看的,也请打赏则个。”说罢便拿出了一锭黄金,阳光照耀之下,金光灿灿,显得什为耀眼。

擂台下人纷纷议论,有人道:“这个人这么威猛粗壮,谁跟他打还不是白白送死。”只见这时,有一人飞跃着上了擂台,口中叫道:“我来会一会你!”但看这人,脑满肥肠,宛若一头出水黑牛。人群中有人道:“这个人长得这么彪壮,怕是能够打上一打。”

这位“黑牛”也不答话,只是一个劲地往前冲去。张勇见“黑牛”冲了过来,跳起一跃,飞起一脚,踢中了那“黑牛”的肩膀之处,将“黑牛”踢翻在地,一声巨响,擂台动摇。“黑牛”趴在了地上,挣扎欲起,张勇上前,一脚踩在“黑牛”后背之上,那“黑牛”更是动弹不得。只好连声叫道:“壮士威猛,小人佩服佩服。”这位张勇便将腿收回,那“黑牛”仓皇走下了擂台。

此番过后,台下众人更是唏嘘佩服,深感张勇的武功非比寻常,赞叹之余也夹杂着几分敬畏。

惊叹声未绝,又有一人腾空而起,轻步缓摇,站到了擂台之上。只见这位挑战之人,眉目清秀,身材短小,显得极为瘦弱,眼神之中却多了几分柔和与神气。台下观众见到,却又叹道:“刚才那位大汉都不是这擂主的对手,这位小兄弟如此瘦小,恐怕是凶多吉少。”

这瘦子拱手抱拳道:“在下李清,不为钱财而来,只为讨教阁下几招。”张勇道:“我这擂台之上,拳脚无情,你这般瘦弱之徒,我打赢了也不光彩。你还是早早下去为好,我也不与你动手。”而这李清莞尔一笑道:“不试试又怎么知道呢?看招吧。”说罢便疾步向前,这步法极为迅速,顷刻之间便冲到了张勇面前。随即双拳向前,往那张勇胸口便是捶打。这李清的拳头虽然不大,但是这几拳打得却是十分有力,把那粗壮的张勇都逼得往后退了几步。

智超在台下观望,见到这李清拳法凌厉有法,不由得赞道:“好功夫!”

张勇见对面攻势凶猛,不仅出拳有力,而且很有章法,不觉露出一丝惊诧之情。于是向后跳了一步,以避开其锋芒。李清见他后退,微露得意之情。又向前逼近,身姿左右晃动,双拳猛烈出击。这张勇只一味躲闪,却不还击。众人皆道:“想不到此人个头不大,却有如此功夫,竟然能将这彪形大汉打得无还手之力。”智超却眉头紧锁,心中暗道:“不然,这大汉并非打不过,而是必实就虚,以耗费对方体力。待对方体力耗尽,章法错乱之时再出以猛烈一击。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位大汉便要妨上而攻下,以手挡拳,以脚攻腿。”智超想到此处,不由捏了一把冷汗。

围观之人纷纷注目于台上的二人,口中叫好称赞。那擂主张勇瞟了一眼台下的看客,朗声叫道:“诸位若是看得尽兴,便请不吝打赏则个。”众人闻听他此言,也都解开腰中钱袋,打赏了一些钱,有一二文,有十几文的。

张勇见到丢钱的越来越多,嘴角咧开,露出微笑。顺势双手交叉向前,稍一用力,便将李清的拳给当开。并且身子微微下蹲,右腿前伸,猛然一扫。那李清防不胜防,刚欲后退,便已经觉得一阵剧痛。一个踉跄,便摔倒在地。台下众人纷纷喝彩,而智超却为这位瘦弱的青年担忧。

那张勇抢步上前,双手挽起李清的双腿,抱将起来,便要向台下甩去。这时却将李清的发髻给弄散开,长发飘逸,清丽婉约。张勇,智超,以及看客们都猛然一惊,原来这位瘦小的青年,却是一位姑娘之家。

眼见那姑娘正要飞出去,智超起身一跃,将那姑娘接住,慌忙放下。再看一眼时,那姑娘鬓若刀裁,腮肤赛雪,双目含情,眉宇之间有着江南女子一般的柔情和娇韵。智超的脸顿时涨得通红,喃喃道:“你...你没事吧。”那女子却气道:“我才没事呢!我不服,我还要再打。”张勇在台上道:“你是女子,我不与你打。我不与你打。”说着便弯下腰,捡起地上的铜板。那姑娘心中不悦,大骂智超道:“谁让你接住我的,你这个混蛋。”智超也不敢顶嘴,只是对着张勇道:“你堂堂一个男子汉,为何对一个姑娘下手这么重。”那张勇打了一个女子,被这么多人看见,自觉甚为不光彩,心中正有一口气未出。又闻智超如此说话,心中更为气恼,于是便道:“这位小兄弟如此仗义,你若是不服气,便由你替这姑娘出头,来和我教量一下,如何?”

那李清姑娘听到此言,连忙气呼呼地道:“快啊,快啊,你帮我上去,打败这个家伙。”

智超骑虎难下,只好硬着头皮跳上擂台,挑战那人。那张勇正是怒火中烧,也不等智超答话,便快步上前,飞起一脚,踹往智超的小腹。智超反应过来,双手交叉,往下一劈,将张勇的腿力给卸了下来。这卸力的功夫乃是镜湖七子之中破天圣手”秦无眠的绝技,以手力打力,卸力,将对方的进攻的气力都以巧力给打消掉。

那智超自幼被镜湖七子给传授武功,虽然不及七子精湛,但也算各得其精要。而张勇拳脚虽然猛烈,身法技巧虽兼而有之,但都不得其精髓。于是智超便以轻制重,全凭巧力化解对方的进攻。趁对方不备之时,再以全力而打。那张勇原本自恃勇力,甚是轻敌,并未将智超放在眼里。又见智超将自己的腿力卸下,更为慌张,一慌出百错,逐渐乱了步法,拳脚无章。智超见他已经乱了阵脚,便在张勇进攻无防之时迅速冲到他跟前,一掌推去,拍到其咽喉之处。张勇虽然壮硕,奈何咽喉之处乃是人体之虚弱所在。这一掌下去,力透骨髓,巨疼无比。张勇中了这一掌,应声而倒,全身的力气都被卸下,只觉得四肢酸麻,难以爬起。

李清见张勇被打败,笑得十分灿烂,走过来便道:“胖家伙,这下你该服气了吧,还不把金子交出来。”那张勇却哭诉道:“我服了,服了,只是这金子你们万万不能拿去,这可是我祖传的东西,我还靠这个吃饭呢。你们要钱,这些铜钱你们尽管拿去好了。”

智超虽然顽劣,却也有几分怜悯之心,见张勇如此可怜,于是便道:“算了,你的钱我不要,你赶紧走吧。”李清也啐了一口道:“谁稀罕你的金子,只不过日后行走江湖莫要这么猖狂,猖狂是要挨打的,虽然我打不过你,但总有人会教训你的。听到了没?”张勇忙道:“是是是,我一定会谨记二位教诲。”说罢便爬了起来,拿着钱匆匆而走。

众人见无热闹可看,便纷纷散去。擂台上只剩下了智超和李清。李清道:“多谢兄台出手为我出气,敢问尊姓大名?”智超双眼直勾勾地看着李清,半天才说道:“李清姑娘,我,我,姓邵,名智超,智慧的智,超凡的超。”李清笑道:“智慧超凡么?真是非凡的名字。我也不叫李清,我叫李清庭。”智超轻声将“李清庭”三个字反复念叨了几遍。

不远处传来了一声“智超!”,智超望去,乃是父亲邵义泉和其余六位叔叔,于是忙道:“爹,我在这里。”

于是便向镜湖七子介绍了这位李清庭姑娘,李清庭道:“原来七位前辈便是江湖中极具威名的镜湖七子,久仰大名,晚辈什为钦佩。既然得见几位前辈高人,不知道可否方便,到我府上坐坐。家父亦好结交武林豪杰,若能得几位驾临,家父必然十分高兴。”

义泉一时之间却略有迟疑,不知如何对应。程颇听到被人如此盛赞,便大声笑道:“既然人家如此尊重咱哥几个,不如我们就去看看。咱们在江湖上混的,多朋友多条路,不是么?”

杨木羽道:“是啊大哥,我等在这苏州城中也不是很熟悉。既然这李姑娘相邀,我等就去拜见一下,这样也不失礼数。”胡天保道:“我且随意,你们安排便好。”

而智超也道:“是啊,爹。既然李姑娘一家如此好客,不如我们就去看看吧。”义泉想了一下,便也同意去这位李清庭姑娘的府上拜见拜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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