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一听,叉腰喝道:“你这不是胡闹吗!你说伤口不会裂就不会裂开吗?你还当自己是大夫不成。要是让你送皖儿,你撑不住晕倒在路上,皖儿难道还能丢下你不管,自个去学堂。我看你就是在瞎捣乱,好好给我在家养病,别想那些有的没的,皖儿我去送。”
宋岭十年不归家,知道家里一应事宜都是李氏在支应,世道艰难,女人家一个人带着孩子生活,不强硬些的人,只怕撑不住。故而对于成亲时千娇百媚的娘子,现在变得强势泼辣,虽说在震撼,却更多的是愧疚和心疼。
所以他对李氏的恶言恶语一直也都是包容的心态,现在也不例外,他只低头吃饭,多的却是不再说。
李氏见他不说话,气不打一出来,也不愿说了,默认他同意了她的话,赶着去给宋婠收拾去书院要用的行李。
当时宋婠在书院被砸伤了脑袋,直接就被书院里的夫子和学生给送了回来,身旁多的东西都没带上,落在书院里。
是以这次回学院,带的行囊不多,倒是一些小菜零嘴,李氏给包了一大袋,生怕宋婠在书院里饿着。
授渔书院坐落在县郊的桂山半山腰上,距离南溪县有段不远不近的距离,山不在高有仙则灵,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授渔书院出过不少的进士,院长又是大昭朝的名士,慕名而来的学生只多不少。
当年的宋婠入学,虽说聪颖,却也是刘进托了不少关系,才将她送进授渔书。
因为地处偏远,书院里置了学舍和公厨,没有日常马车接送的学子,除了十日一休的旬休,惯常都是吃住在书院中,这也是为了让学子能静心念书。
宋婠便是吃住在书院。
见天光大亮,李氏忙带着宋婠出了院门,要去坊头去雇一辆驴板车,赶去书院。
一出门,就有个褐色长袍,两鬓微白,年近不惑的男子站在门前,见到李氏,笑道:“李娘子匆匆,这是要赶往哪去?我这可有件好事与娘子商议。”
“吴掌柜?”李氏听这人说话,也是一愣,还以为看错了,“是什么风把您这个醉花楼大忙人吹来了?”
醉花楼是南溪县一家老字号酒楼,宋家老爷子还在世的时候,醉花楼没少从宋家拿酒,算是宋家酒的老主顾,后面宋老爷子一走,宋记酒口感不行,醉花楼便断了合作,那个时候,李氏花了大力气,才勉力维持住一部分客人,支应住了酒肆。
之后李氏就没见过吴掌柜,十年不联系的人,突然出现在面前,换谁都会感到惊讶。
吴掌柜一笑,“什么大忙人,不过承蒙东家厚爱。今儿找你,是有桩生意来找上门。”
“东家的二当家前天喜获贵子,老东家一高兴,准备在县里大摆三天流水席,这不是店里库存的酒都拿出来用了,这样都只怕还不够,想起以前常在宋家酒肆买酒,这不命我来和李娘子商量一下这桩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