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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Chapter 4-2 真假温柔

这家书店离很近,每一楼的分布的种类都很明确。当我们走进书店时,正在举办作家采访会。邀请的作家是近年来有名的旅游游记作家,细细听来,是讲述了她独自一人游历B的故事。坐着用透明玻璃环成的电梯,许彦的目光稍稍的停留在了采访会上。

随着电梯进来的人越来越多,我与许彦的距离也逐渐的拉近,直至完全依偎在他的身侧。他自然地牵起我的手,温热指尖顺着指滑进手心,是干燥带茧的触感。

“跟紧我,别走丢了。”头顶传来的声音让我安心的点了点头,不自觉地想要再靠近他一些,却又害怕心跳的声音传进他的耳朵里而不敢靠近。

跟随着他的步伐与他并肩相行,一个转角的功夫,映入眼帘的字让我倍感感到惊讶——“精品书法文学”。我抬头看向该区域的全息指示牌,我竟然已经无意识的走进了“学艺术区”。

橱窗精致的文房四宝不断与我擦肩而过,幽幽的墨香随着深入逐渐浓郁,传进鼻腔。那些精致的小玩意不停地吸引着我的注意力,让我不停地靠近橱窗想要细细观看。

忽然,我的手腕被一个不知名的力气抓住,吓得我甩着手,落入人群。当我过来时,我才知道自己已经不知不觉间与许彦分散,掌心的温热也不复存在。

显得有些无助的我站在原地,就像是迷路的小孩子一样左右互盼。

“哎…”

头顶传来的熟悉声音让我一下子辨明了方向。我转身看向那已经站在身后的蓝瞳男孩,无奈地叉着。

再次走向他的我没一会儿掌心就再次传来了让人在微凉的日子里感到安心的温度,让人再也不舍得放开。

“手这么冷,就别再放开了。”

他牵着我的手把我带到了书架的尽头。当我们停下来时,他才放开我的手,从书架上拿出一本有点旧的厚书。

“为什么要借这本?”我好奇地转向许彦,向他询问道。

“这本,在借不到,”许彦翻了几页后便合上了那本书,看上去是已经提前选好的样子,“别乱走,等我回来。”

这间书店是购物和借阅同驻,即使是借阅台也是站满了人。无奈之下,我点了点头,看他往“借阅台”方向走了。

无聊的我只好用手卷着我茶棕色的头发,忽然的一个转身,发现有一个有趣的东西——一张木桌上,数支笔,一幅水写布,一小杯水。

水写布旁边并没有人站在那里,玩心大发的我便一下子小跑了过去。没有学过如何正规使用笔的我只记得自己年幼的时候吵着父买过这样的东西,玩过一两回便丢弃了,根本没有深究过。我只好随便一握,又随便一写,看着写出来和自己用圆珠笔写出来字迹大相径庭,好心情顿然消失了几分。失去兴趣的我将笔放回了原处,准备离开。

突然,一只手握住了我的右手将笔重新夹紧,熟悉的香味和温柔地声音从我的背后传来:“这样,才能写好。”

许彦慢慢挪动我的手指,帮我移动成正确的书写姿势。

随着距离的缩小,他身上的茶香与木香渐渐将我包裹,与我身上的果香混杂在一起。

他均匀的呼吸声在我耳边响起,让我全身都变得十分,手也不自觉的颤抖了一下。

“专心。”许彦轻柔的耳语试图想让我的平静下来,但我的脸却愈发的热起来。

他握住我的手,一笔一划地写出字来。我的手随着许彦的手在水写布上游走着,写出了一个个好看的字。

“你男朋友的笔功夫很到位啊!”一位带着金色圆框眼镜,满头银丝的长者走过来扫了一眼桌上写的字。

男…男朋友…?

“多谢您的夸奖。”伴随着默认,他微笑着回答了那位意外进入我与他世界的长者。

他将我从他的抱中脱离,帮我把笔重新挂回原位,重新牵起了我的手。他蓝色的眼瞳闪亮着,与我的眼对视,“走,带你去个好地方。”

继续跟随着他,看着楼层的指示图标,我们已经移步到了地下一层。

这间书店离G大不远,我也经常来,但是我的路痴技能让我无法正确了解这间书店的楼层构造。几乎每次来这儿的时候,我都会提前输入要买或要借的书籍编号到官网的查询页,直达楼层购买借阅完毕后就直接离开,根本不能像许彦这样自由不害怕迷路地想去哪就去哪。

当步逐渐放缓,落入眼帘的招牌让我的心不得不一下子激动起来——乐器收藏馆。

大厅内,橙黄色的光撒在一架漆黑色的钢琴上,放置钢琴的高地上铺着雪白的绒地毯,两者相互映衬着,但那架漆黑的钢琴却无情地将它出了明显的痕迹;而在钢琴旁边,还有一个支架,上面是一把白色的木质小提琴。

我松开许彦的手,进一步走到大厅,端详着这两个镇店之宝,不自觉地展开笑容。

——

许彦在一旁静静地看着露出微笑地女孩也不自觉的上提角。逐渐地,一个影子逐渐与她相融合,棕色头发,自然白的皮肤,与她一样看到乐器后不尽相同的幸福脸庞。

微微的刺痛感从心脏传来,角的微笑也因此收敛起来,。

“许彦,”女孩的声音突然从大厅里传来,他转过身来,看着两个女孩的影子融合在了一起,“这把琴和你的琴好像。”

许彦看着那把女孩指着的白色小提琴,回忆又再次涌来,他只好制住自己的情绪,让自己的声音尽量维持正常:“是吗,我不记得我有给你看过我的…”

说起来,也就只有那天把“乐神”拿出来演奏过,颜色也不一样,看了一眼就记住了?他想着。

“这么说,”许彦逐渐向女孩靠近,微微俯身对上女孩巧色的眼睛,“你是在关注我吗?”

错不及防的调戏和那一丝坏笑让女孩的耳根逐渐变,眼神飘忽的她不自觉的往后退了几步,“我…我只是…呀..”

精致的木地板成为了这次滑的“罪魁祸首”。女孩的肢被男孩臂膀环住,一下子的平衡让两人温热的呼吸交缠起来,鼻尖的相互触碰让黄灯照射的现场更加暧昧。

“怎么,”许彦一只手抚在了女孩发热的脸上,“在期待什么?”

“没,没有。”

女孩意识到自己已经可以把握平衡,赶紧从他的抱里逃离出来,捂着脸小跑到钢琴展厅。

看着少女消失在眼前,他转过头看向那一架漆黑色的钢琴。漆黑色的钢琴被橙黄色的灯照着显示出它光滑的一面,而许彦的笑容逐渐清晰的展露在那光滑的表面上。

发现了自己这幅面貌的许彦,下意识地,迅速收起他的笑容。

如果不是她,那副笑容就不该再出现。

许彦的拳头随着他心情的平静而从紧到松,假笑再次表露在他的脸上。

“许先生,今年是要把琴都搬回去吗?”

“不了,”他的指尖滑过琴盖,流露出丝丝不舍,“留在这里吧。”

“好的。”来自前台的工作人员回到了原来的位置上。

——

除了黑色,白色和棕色,清新的薄荷色,高贵的黑紫色,甜甜的粉色全部都在我的面前展现着。这些钢琴的主人将自己手工制作的琴放置在这里,供人观赏、弹奏。琴的故事,通过打开AR界面就可以了解,酸甜苦辣,每一个人,无一相同。

靠近那一部纯白色,细细地阅读它故事:

《致丽丝》,既是艾伦献给我的第一部曲,也是最后一部曲,当我弹奏完最后这一曲的时候,我将将痛苦永远寄托在这里,琴,永不取回。希望有人能够给予它快乐的回忆,能够让它从悲伤中脱离。

《致丽丝》吗?对于我来说也是一个难以忘的回忆呢。

我坐到白色的琴椅上,深呼吸一口气,打开白色的琴盖。将我细长的手指落在干净的黑白琴键上,轻柔的音色和被调的完美音准让人不得不惊叹。就这样顺着心弹了下去,让琴厅里开始充满感的味道。

——

熟悉的琴声指引着他往琴厅的步不断加快,直到自己的眼前能够看到,那一位留着茶棕色中发,坐在白色的琴椅上,全身心地投入到曲中的她。

回忆,逐渐变得清晰。

棕色头发的她坐在黑色的琴椅上,灵活的手指在琴键上律动着,可惜,没有诚挚感情的作品根本无法打动任何人。她的厌烦与乐谱中流露出的幸福格格不入。

提着琴路过乐室门前的他,听到了这不入流的曲调。本想生气地拉开大门就破口大骂的他,看到了停止弹奏,趴在琴盖上的她。夕阳的光洒在女孩美丽的脸上,清风拨起她棕色的发丝轻抚黑白琴键。

他怦然心动。

白色的琴从盒子里拿出,他好似已经全然忘记了刚刚上完琴课后的肩部与颈部传来的酸痛感,他闭上眼睛,感受心跳的律动,将这首曲子的感情全数流露出来。

听到乐曲的女生转身看向拉琴走向她的男生,不禁勾起角重新将琴盖打开,与他共奏……

“是你吗……?”

我的手突然僵起来,看向那近在咫尺的男孩定在原地,眉宇微皱,冰川色的眼瞳透着难以言喻的情感。

是我吗…是什么意思。

许彦突然流露出的情感也让他的心咯噔了一下,他没有想过她会弹这一首曲子。

“怎么不弹了?”许彦的声音已经失去了刚刚的悲伤与依恋,剩下的只有空洞的温柔与微笑。

“没什么。”此刻的心跳加速不断透露着我的惊慌,让我盖上琴盖的手都颤抖了起来。

我从位置上下来,渐渐靠近他,望着他勾起的角与灰蓝色的眼睛,这两者的感觉皆已失去先前的温度,好像连心也不会因为我的任何动作惊起澜。

那日Matt口中的“你”不出几日我便心中有数起来,就是许涵口中的那个已经离世的“她”,你喜欢的那个人吧?

我将忍不住握紧的拳头放在身后,挤出我最后的微笑看向他,“下午我有个紧急会议,我就先回去啦~”

没等他回答,我已经推开了展馆的门,快步走了出去,让微凉的风提前将手边的温度吹散。

——

留在原地的他,将早已无法流露出的温柔和笑容全部收起。眼前的景象变得逐渐模糊起来,连清晰的记忆也越发模糊。

我怎么了…?

站在原地的他脑海里不断闪过这句话,灰蓝色的眼瞳出现了前所未有的动摇,他的心似乎流露出了前所未有的喜悦,只因她的一颦一笑就带起了他角。还是,因为记忆深处的那个影子仍然住在他的心房,与女孩的背影重叠。

当自己的眼睛被黑暗所笼罩,想到的,只有那天远远走来的茶棕色头发的女孩。

第一次与她见面,她略带着期待和紧张向我走来。仅偷瞄了一眼的我将手放在心脏的,随着女孩的距离越来越近,心跳,也越来越急促。我只好先背对着她,等待我的心跳恢复正常。

看着她一步步踏在金黄色的地毯上,秋风吹乱了她茶棕色的发丝,她轻轻地将自己捣乱的发丝拨回到耳后,她的角的微笑告诉我,她在享受里秋色的美好,她巧色的眼睛告诉我,她现在,很幸福。

最终不敢直接面对她的我,只好走到一颗银杏树背后默默祈祷着,她,能够发现我。

穿过展厅,侧身看向透明玻璃中自己微弱的影子,勾起的角不免带着讽刺。

“这笑容,真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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