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明月。”僵持了一会儿,还是释薇先放开的手“你不要觉得你在贺文哥哥身边呆久了就无法无天了。”
“这梵城的主人,姓释。”
释薇一字一顿,每一个字犹如千钧巨石一般砸在地上,陆阿宁有点害怕,她认识释薇时间也不短了,这是第一次见释薇如此生气。
“滚。”释薇一转身,背着手面朝贺文屋里,夏明月道了声二小姐保重身体,乖乖地退了下去。
“释薇……你不要生气。”陆阿宁觉得自己杵在这里很尴尬,但作为朋友,她觉得自己还是要安慰一下释薇比较好。
“阿宁。”让陆阿宁没有想到的是,再转过身的小丫头已经满脸泪水,她扑倒陆阿宁怀里号啕大哭。
“我好累啊……我真的好累啊……我不想再呆在这里了……可我还不能走……”释薇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一边哭一边用陆阿宁的衣服抹眼泪“等一会儿我叫人给你换一套……”她还不忘了解释。
陆阿宁怀里搂着她,时不时地轻拍她后背替她顺气,更觉得这小丫头可爱,方才弄得自己像个凶神恶煞的母夜叉,如今夏明月一走,自己倒是哭了起来。
“好啦……别哭了,你要不进去陪陪贺文?万一他这时候醒了想喝水身边没有人呢?”陆阿宁软语安慰着,只盼她能早早地止住眼泪。
释薇听了觉得也对,含含糊糊嗯了两声,抬手擦了擦眼泪对陆阿宁道了谢谢。
“今日里的事情不要停外人言讲。”释薇瘪着嘴,一副随时随地还可能再次哭出来的样子“我晚些时候再告诉你这是怎么一回事。”
说完释薇回头推门进了房间,陆阿宁觉着自己不合适再跟进去,站在原地思索了半晌便回房去了。
不一会儿,释薇依言派侍女将新衣服送到,还叮嘱她告诉陆阿宁,晚些时候她会来她房里找她。
由于释薇有话在前,陆阿宁便哪儿也没去,专心致志地在屋里等释薇来找她,她坐在桌前,一手撑着脑袋,只觉得头越来越沉。
陆阿宁觉着自己都睡了两觉了,释薇才推开了她的房门。
“你久等了。”释薇嗓子听着哑的厉害,想来是因为贺文的伤情而着急上火,陆阿宁有一点心疼。
“没有。”陆阿宁摆摆手,顺带着驱散邹些许困意,她起身拉开椅子,叫释薇坐下。
“贺文具体怎么样?”虽然着对于释薇来讲可能是伤心事的旧事重提,但是陆阿宁本着关心的态度还是顺口问了一句。
“不知道替谁挡了一刀,失血过多。”释薇的眼睛依旧是红红的“刀尖伤及五脏了。”
“那多久能恢复?”陆阿宁又道,她觉得自己已经猜的八九不离十,如果真的是夏明月动的手,那在场的势必不会有别人,贺文也不会苏醒,知道事情真相的也就只有昏迷的贺文和夏明月。
“大夫说是不是能醒过来,得看他自己。”再次提起贺文的伤情,释薇眼睛眨了眨又是蓄满了泪水。
果然,陆阿宁想的就是这样,夏明月动手一定不会给自己留下后顾之忧。
“贺文会醒过来的。”陆阿宁安慰道“他那么厉害,能收复十万大山,他一定不会允许自己一直睡下去的。”
“阿宁。”释薇惨淡一笑“左右我也睡不着,你愿意听听贺文哥哥的故事吗?”
陆阿宁此时此刻已经过了困意,倒也愿意听释薇讲故事解闷,毕竟一路上她种种言语行动表明,贺文并不是外面传闻那样心狠手辣嗜血恶毒。
贺文就出生在梵城,他和哥哥贺涛,都是梵城一大家族的庶子。
母亲并不是纯血统的南疆人,但生的一副好样子,贺老爷就对她动手了,于是就有了贺涛贺文。
贺涛性子沉稳老实,不争不抢,贺文截然相反,机灵聪明,能争善夺。
可惜庶子没资格有太耀眼的光芒,在贺文十一岁的时候,他陪几个哥哥出去打猎,被那几个大他许多的嫡子推倒了那瀑布寒潭下面。
提起瀑布寒潭,陆阿宁打了个激灵,那水可真的是凉的彻骨,不过对武功进益大有帮助也是真的。
贺文在经历了重伤坠崖,毒虫噬咬以后,并没有立即回到家里,他就住在寒潭里练武,渴了喝水,饿了打猎抓鱼。
时隔半年,再次回到梵城的贺文成功的让人们认识到了以前的贺文已经死了。
他手段狠辣,即使对待自己的父亲也毫不手软,他果断勇敢,在抵抗外侮得战斗中身先士卒。
那日里贺文来寻了他青梅竹马的朋友释语,他求释语动用属于释家大祭司的兵力,帮助他掌控整个梵城。
释语自然是毫不犹豫的同意,于是在那个漆黑的夜晚,梵城贺家燃起冲天大火,除了外出打猎的贺涛贺文,贺家全部葬身火海,无一生还。
大祭司释家失去了主心骨,于是在释语的举荐之下,年仅十六岁的贺涛做了梵城的大王子,而贺涛的弟弟贺文,就是梵城新任的王。
新王贺文靠着他的铁血手腕,平南境人,灭异心者,终于在十万大山打出来一片自己的天下。
苗王贺文四个字才被四海八荒所熟知,可是令所有人意外的是,贺文虽然位高权重,但从来不近女色,身边只有释语两姐妹而已。
外界传言贺文杀人喝血,但没人知道贺文保护了多少人。
在南境原始部落的山里,苗王两个字不是谁都能担得起的。
百姓真心拥护你为王,你不但要有雷厉风行,还要有和顺丰泰。
外界传言的并不都是真的。
“你也看到过云深族人了,在这南境十万大山里,如果贺文哥哥下手不狠一点,那些人哪会那么轻易地听话?”
陆阿宁确实是按照记忆力的云深和梵城比对了一下,不是她戴了有色眼镜区别对待,这二者确实是天壤之别,倘若人类与狮虎呆在一起还要讲究之乎者也。
那真的会被吞的骨头渣子都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