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抿了抿嘴,调整了说话的语气,没之前的开玩笑的意思,认真地说道:“我们来看一个我师傅的一个故人,她也住在湖畔。”
老人说道:“这湖畔可是大着那,要找一个人可不好找。”
苏婉淡淡一笑说道:“我之前来过一次,我记得那里长满了蒲公英。”
老人两人相识一眼,面面相觑,似乎有些事情不太想说,最后还是老人说出来了,说道:“你说的地方我还想知道,是不是一个女人。”
苏婉点了点头。
老人接着说道;“那个女人的性情计较奇怪,不愿意和人接触,就连谁家的羊若是跑到她家去,都没人敢去讨要,最关键她还喜欢打人。”
打人?
虽然这是一个用武力的世界,但是也不是说武功好可以随便的去打人,也是要遵循一些约束的啊。
老人忽然说话的声音小了,很隐晦地说道:“其实吧,她所打的都是负心人,就比如之前村西头的刘家,出去做生意的老丈人出门死在路上,结果就要休了自己的妻子,再娶米店的老陈家的闺女。结果被那女魔……被那女侠打断了一条腿,打瞎了一个眼。”
江湖上的人又好多就是看不惯别人的做事,而又自己一套的行为准则,江湖之人也是爽快,只要认为道理讲不清或是没必要讲道理的,就是直接动手干,用拳脚来论处个道理。
老人四处张望着说道:“这女人下手挺重的基本上都是要伤筋动骨的,不过这女的武功了得,恐怕村上的男丁都上去,也不是她的对手。不过听说,这都是因为她之前被一个男的抛弃过,后来才来的这里……”
老太太听见老头说这些,用手拍的胳膊说:“晚上说这些不吉利。”
起初苏婉和萧遥还以为这是当地的习俗那,比如不能晚上在背地里嚼别人舌根,后来才知道,原来这个故人在三年前就已经去世了。
苏婉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萧遥小声随口说道:“想必只是一个可怜人罢了。”
这就话似乎说到了苏婉的心坎里,她先是赞同着萧遥的说话,不料后面反口说道:“男人都是大猪蹄子,多情女子定有无情男子伤。”
听到这话,萧遥自然不爽。苏婉以偏概全,这世上无情的女子也不再少数,自然不能将负心的帽子全都扣在男人头上啊。
老太太听完这话,也甚是赞同,说话迎合着,道:“男人都是无情,只会说一些花言巧语骗去芳心,然后再将春心给伤。”
老头听了不乐意啦,冷哼一声说道:“这数十年来,何曾亏待过你,你若不满大可离去,莫要教唆别人误入歧途!”
老头真的生气,说完这话脸色已是涨红,而老太太不想不愿意退让,但被老头的气势压倒,一时无话可说,支支吾吾地说道:“那……那我……我明天就离家出走。”
这激烈的争吵,也没有火药味的意思,倒像是看戏般。
老头忽然畅怀大笑,说道:“你们不知,她每次生气了都说离家出走,现在已经过了三十九年了。”
老太太还有着小孩子气,撅着满是皱纹的嘴,说道:“前天已经是四十年了,今天是四十年零二天。”
老头还是像以前一样,抚摸到老太太的脸,不知不觉这都摸了四十多年,从之前细嫩的皮肤,到现在满是苍桑皱纹的脸,这四十年时光对于二人来说太快,昙花一现已是大半生。
苏婉一旁静静地不说话,定睛看眼前的两个花甲老人,白发依旧掩盖不了青丝时的山盟海誓,苏婉不知不觉的也想靠近萧遥,她也想有一场如这老人的爱情,平淡一生,互相坚守一生。
……
几年不见,可是记忆不会撒谎,苏婉一眼就认出来满地蒲公英,没人搭理这蒲公英也是一如既往的茂盛,甚至还有蔓延趋势。
苏婉和萧遥走进后才发现,荒凉的场景,那件记忆里的茅草屋已经坍塌一半,那泥土和茅草倾倒在蒲公英地上。
这屋子里已经没有什么东西,空空如也,在苏婉的记忆里这屋子里就没有东西,一张简单的土床,上面单薄一床被褥。
这对于苏婉来说并不是物是人非,她对这里并没有感情,甚至她曾经对这里没有好感,她记得中午时,门口的土堆,那是应该是口炊锅,做着的蒲公英饭,满口都是蒲公英特有的苦味,苏婉对这饭真不开心。
在蒲公英的旁边有一个坟墓,没有立碑,是有不知何时几张烧纸的痕迹,奇怪的是蒲公英并没有长在坟堆上,而是蔓延到这里就止步。
苏婉这时候想起来远在千里的师傅,他也是一个人静静地躺在地下。师傅之前曾经邀请故人一起离开,可是被拒绝。苏婉看出故人很想和师傅在一起,甚至离别的时候她还看见故人在偷偷落泪,她不太懂这份感情。
满地的蒲公英绿油油的,散发着大自然特有的生机,满地的生机,将这里笼罩,这是大自然的魅力。
面对这蒲公英苏婉还想明白,蒲公英的正正意思,漂泊在外是命运,但蒲公英特有的性格是不需要任何的帮助,对于蒲公英这样的植物,你不用呵护它,给它施肥,给它浇水,这一切都会由他强大的根解决的,这也是蒲公英为什么会冬天枯,春复生。
她认为自己也许永远也不会做到这境界,她不会孤独一生的,即使萧遥离自己而去,她也不会苟且的一人苟活的,一个人太累,自己没有能力像蒲公英长出很粗长的根,过不了多久定会被渴死的。
萧遥说道:“你师傅想让你将剑给故人,可是故人却已经不在你怎么打算!”
苏婉看着手中的剑,她想要将剑拔出鞘,最后还是忍住,她怕惊到别人,剑的光芒太盛。她说道:“还是将剑藏在这吧,一来算是完成了师傅的任务,二来剑的光芒太盛出世恐怕要引起轩辕大波,将剑藏在这亚亚它的锐气。”
只怕百年之后,这剑依旧光彩夺目,无能超越此剑的,这剑的铸造方式是常人未能完成的,这剑就光捶打就敲许多年。剑九基本上将最后的生命都托付给它,传说的折梅刀就是不停捶打通过不断的水萃剑身出现折叠的痕迹,一道道像是梅枝般,而这剑已经捶打的剑身没有了折痕,无数的折痕叠在一起,就成了剑的颜色,起初的剑是暗灰色的,就像是良久没用过般的铜器般。
这剑最大的秘密就在于它的祭剑的方式,在剑出来的时候,剑九将自己血流到烧的滚烫剑上,鲜血滴到剑身上溅起如同红梅般,无数的红梅落到剑身上,最后剑九用羸弱的手取出剑,在擦拭剑身上的血迹,剑身奇迹般地散发出光芒,耀眼的光芒,足以压盖所有武器的光芒。
剑虽然是神器,但这剑若是流窜出去一定会引起血雨腥风,江湖上恐怕会为此剑丧去性命的也不在少数,江湖上爱剑的人大有人在,英雄遇宝剑,就如风流子看见美人,死在温柔乡也是多人愿意的。
萧遥低下头,思索一会说道:“只怕藏在这里也不是良久之计,若是这剑被魔教之人或是心术不正之人拿到只怕就是江湖祸害啦。”
苏婉坦然一笑说道:“没事的,被人拿到了就是运气,天命。既然是运气相信老天不会这么坏的,将剑给坏人。”
萧遥说道:“若是直接将剑埋在这里恐怕不用几年就锈成废铜烂铁了,倒不如到集市买些放潮东西简做处理再来放在这里也不迟。”
苏婉想了想也是,他们只说百年之事,若是将这剑随便埋在地下恐怕不是十年已经锈到找不着,等回来可凿个石盒,再将剑抹上油外面在打上厚厚的一层蜡,这才放心。
这想简单算下花销,反正现在钱恐怕还不够,蜡与油好弄,恐怕这石头要自己去凿,这工钱也是给不起,想必又得花上很长的时间在这住。
萧遥说道:“咱们走吧,先去集市,等回来咱们就准备做吧。等做出来一定也是旷世奇作。”
苏婉看着突兀的坟墓,这这里显得有些显眼,显得有些孤独,她说道:“我想去给她拜一拜。”
苏婉在心中一直都没有想好要不要接受这个母亲,对于母亲这个角色,她认为并没有尽到职责。
苏婉还是要拜的,眼前的是自己母亲的坟墓,即使在无情还是不可不拜的。
没想到眼泪竟然流了出来。这是苏婉最害怕的,她不知道为什么要哭。
苏婉用衣袖擦了擦眼泪,没有让萧遥看到,转身微笑地说道:“走吧,我还想走到集市没串冰糖葫芦吃。”
萧遥也开心的笑道:“行,给你买最大,最红,最甜的冰糖葫芦。”
这周围都是荒地,就是因为这乱石多,所以这里也没有人种庄稼,放眼望去没有看到一个人。向后扭头看去,绿油油的蒲公英还真的显得眨眼,显得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