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顾微发觉,早在黑衣少女刚刚登上决斗台时,大家就已发现了,她的身上,的确没有灵气波动。
可一些决斗场的老人,对此却见怪不怪,反倒纷纷起哄喝彩起来。
有些如顾微一样第一次来决斗台的修士,向身旁路人低声询问。
不过顾微这边,不等她开口,身旁的鸣禅子又开始絮絮叨叨地解释起来,
“道友请看,这位姑娘,是不是全身都毫无一丝灵力波动,就跟个普通人一样呀?跟道友您说,她自三十年前就来到天英城了,当时也是长这般模板,如今她容貌分毫未改”
鸣禅子语气透着兴奋,据顾微估计,应该是好久没有找到肯老老实实听他讲话的人了,所以今个碰上他们了才那么激动吧,
“而且,别看她好像瘦瘦小小的样子,人家本事可大了!从三十年前起,她每晚都来打着决斗台,一晚只打一场,嘿嘿!你们猜怎么着?”他胡子微翘,一脸八卦的问道,
“怎么啦?难不成她把天英城的人都打趴了不成?”许恪急忙忙地问道。少年对这种一人一剑干翻一城的情节还特别期待的。
“额,当然不是”鸣禅子脸上有些挂不住,毕竟他也是天英城的人。
“哥哥休得胡言乱语”许慎出言替鸣禅子解围,
“天英城作为三十六城之一,藏龙卧虎,人才济济,怎么可能会被一来历不明的小姑娘打趴”
鸣禅子朝许慎笑笑。
“道友,那姑娘如何了?”眼见话题越跑越远,顾微赶紧把话题撬回来。
“对对,我们接着讲那姑娘”鸣禅子顺杆子就爬,接着讲,“那姑娘自称名唤巫沙,在决斗台上早已纵横多年。起初她刚登决斗台时,被一刚刚注灵的修士打得不成样子。但人家学习能力极强,打倒了又重新站起,站起了又被打倒,使剑的技巧也越来越强。”鸣禅子啧啧感慨,“到如今,人家凭着一手重剑,在决斗台上已经十年来从未有一败”
“哇,好酷呀!”许恪感慨,“她真的只是个普通人吗?”
“那叶家对此有何看法呢?”听完鸣禅子的话,顾微心下一动,开口问到。
毕竟,当年叶家老祖叶秋,也是身为一普通人,凭着一手灵巧敏捷,出神入化的剑术,重振叶家的。
在天英城出现了一个能凭着剑术击败注灵修士的普通人,顾微还就不信叶家神经不跳一下。
“听过叶家守卫护卫军曾招揽过她,但被拒绝了。再后来我就不知道了。毕竟,人家城主府的事,我们这些普通修士,哪能知道呀?嘿嘿!”鸣禅子,摸了摸胡子道。
上面他们在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下面也已经打得热火朝天了。
黥面纹身的修士拿着他的乾元铁扇,严阵以待。
第十三次,这是第十三次面对这个女人。
从十年前开始,彼时已是引气后期的他,初到天英城,一时兴起上了这决斗台,对上了这毫无灵力的普通人。原以为以他引气的修为,加上自幼在无归林边缘长大锻炼出来的身手可以快速解决战斗,结果自己却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这让天赋修为一直在同辈人遥遥领先的他如何服气,从那时起,他便滞留在这天英城,等着在这决斗台上再碰到那个奇怪的凡人,好挽回颜面。
但一次次碰上,一次次失败。心结已经生成,他发现时为时已晚。
他手中乾元铁扇握得紧紧,打算全力以赴。不跨过这一关,他这辈子,修为恐怕就得到此结束了。
关于黥面纹身修士内心的波动,黑衣少女毫无所觉,当然,就算察觉到了她也不会在乎。
见黥面修士站着不动,她索性先发之人。
背上重剑双手拔出,朝着对手脑袋就是凌空一劈。
那气势,看着像是打算连同这决斗台也想一起劈成两半似的。
黥面修士对于她的起手式自然熟悉,除了第一次自恃修为硬抗,结果被打趴后,后面每一次对决他都注意避开。
在黑衣少女起手一刻,黥面修士脚尖一点,铁扇一扬,离手而去。黑红两色的扇面顿时裂为两半,从剑身两边顺着重剑剑身疾驰而上,直取对手面门。
他自己则一跃而起,黑衣少女意料之中在重剑劈下时突改剑势,左右一挥之时,他握掌成拳,朝着少女就是当头一击。
刚击飞由两向袭来的攻击的黑衣少女刹那之间,来不及变招,头上结结实实挨了一拳。
“嘭”一声,少女脸色未变,倒让在场观众觉得脑袋顿时有些凉凉。
黑衣少女在受击之时,重剑顺势轮了一大圈,将同样处于技能后摇阶段的黥面修士,朝着被自己击飞直插地面的扇骨的方向拍飞出去。
黥面修士“砰”的一声直坠地面,危急之下的他,将身体稍微转向已避开扇骨已是极限。
忽闻有裂空风声传来,黥面修士一个激灵,身体比意识行动更快,逃离了那里。
紧接着,一把重剑夹着风声,劈在他方才躺倒之处。
见他又避开一击,满面血污的少女拔剑而起,趁势追击,势把对手劈成两半。
这种可怕的紧迫感,真是令人喘不过气来呀!
眼见攻击袭来,黥面修士反倒静下心来。
一击得手,已是他多年苦修的成果。
得手之后自己同样会被打飞,也算在他意料之中,为此他还苦修了炼体之术。
唯一出乎他意料的是,没想到她脑袋居然那么硬!
平时可以把无归林中妖兽脑袋打个稀巴烂的一拳,人家就跟被傍晚散步时,从空坠落的鸟屎砸到脑袋一样,毫无所伤,只是些浊物淌下一样。
真是令人泄气的家伙呀!黥面修士倒有心情感慨。
看着血流满面还毫无表情的少女抡着重剑劈来,黥面修士连忙躲避。
少女身后,被她击飞直插地面的扇骨在她重剑挥出去之时,借着重剑挥动的声音,朝她后背疾射而去。
早在他被拍飞躲避的瞬息之间,他早已对被插在地面的扇骨做了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