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村的夜空最为纯净通透,田埂旁的草地上,姚劼和儿时好友舒浩正聊着天。
“耗子,我记得前两年你进山砍柴的时候摘过灵芝,现在那边还有吗?”姚劼到了外婆家,对进山采药毫无头绪,只能找舒浩问问了。舒浩虽然外号是耗子,但是人长的精壮精壮的。经常进山砍柴,对山里的情况也了解,刚刚好可以当向导。
“桔子,你不是对灵芝不感兴趣吗?现在怎么想起了?”舒浩不解的看着姚劼问道。
“前段时间受了点外伤,外婆托人送了点山里的灵芝,效果不错。想自己去找一点。”姚劼不好意思的把自己受伤的经历说了一下。
“这样啊!以前都没人采,现在采的人太贪了,所以很难见到了,不过,我可以带你去看看。”舒浩无奈的对姚劼说道。
“那就说定了,明早来你家找你。”姚劼开心的对舒浩说道。
一夜无话,次日清晨,姚劼便在舒浩的带路下进入了苍茫的大山之中,山林之间灌木丛生,姚劼和舒浩两人各拿一柄柴刀轮流开路,两人沿山而上,逐渐进入了深山老林之中,姚劼一开始还左右四顾,兴趣盎然,等翻过两座山后,眼中只剩下了脚下难辨的山路。
临近中午,二人终于到了一处山谷之中,山谷深处,一道银白如绸布披下的瀑布出现在眼前,一个不大的水潭青碧见底。游鱼在里面欢快的相互追逐着,一根两人合抱粗细的巨大腐木横亘在水潭之上。这里刚好是山阴处,终年难见阳光,形成了菌类的天然温床,只见腐木上各色的蘑菇郁郁蓉蓉。经过舒浩确认,腐木上并没有灵芝存在。
“这腐木的树心有东西。”在姚劼灰心丧气的时候,海蟾子突然在他耳边提醒道。姚劼眼睛突然一亮,视线落在了巨大腐木上。姚劼沿着水潭靠近了巨大腐木,只见巨大腐木上青苔密布,一簇簇的黑白木耳夹杂其中。来到树根处,裂纹横生,在姚劼眼中,裂纹深处明显还有空间,显然这个腐木是中空的,只是要取出里面的东西,需要费一番功夫。
“桔子,你对这木头感兴趣?”舒浩此时也走了过来,看着姚劼对着巨木左看右看,好奇的问道。
“恩,能长这么大的树,应该很容易空心啊!我正好奇这树为什么没有树洞呢!”姚劼找了个理由回复了舒浩,总不能把海蟾子的话告诉他吧。心里却决定,晚上再过来看看情况。
见四处没有灵芝的踪影,他们二人就顺手采摘了一些木耳和蘑菇,便在天色变黑之前,赶回了村子。
黑夜的山林中弥漫着薄雾,一个人影在林中飞驰。姚劼借着夜视的能力沿着白天的山路来到了山谷外,然后就愣住了,此时的山谷浓雾弥漫,白茫茫一片,隐约还有什么一闪而过。
“师兄,有点不对劲啊!”姚劼踌躇的站在谷外,对着海蟾子说道。
“恩,里面有一只未成形的魍魉,应该是那棵巨木残灵形成的。”海蟾子漫不经心的说道。
“有危险吗?”姚劼第一次知道魍魉还可以这样形成的,既兴奋又心怯的说道。
“没有。你进去吧!”海蟾子平淡的说道。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姚劼总感觉海蟾子没有把话说完,怀着忐忑的心情慢慢走进迷雾中。
姚劼四周一片白茫茫的浓雾,走着走着,总感觉后脑勺凉飕飕的,他时不时的回头,却什么也看不到。他暗运灵气于双目,在散发着紫芒的双瞳要扫视下,浓雾慢慢变得通透起来。
只见瀑布下的巨木上一道白色的影子飘浮在半空,面容模糊不轻。一阵阵殷殷切切的声音传入姚劼的耳中,让他大脑一阵模糊,眼前的一切旋转着,慢慢变化成了一间古朴的房间。
房中垂坠着一缕缕缥缈的白绸,一声声吴侬软语的歌声从白绸深处传来。姚劼虽然听不懂,但是越听越想听,越听越想看到唱歌的人儿。整个人都不受控制的向前走着,穿过白绸的帷幕,丝绸的触感让姚劼身体逐渐放松下来,眼神也越来越迷离。
只见一位手持碧玉琵琶的白衣女子坐在床榻之上,青丝低垂,遮挡住了她的容颜。那琵琶之音真如古诗中所描述的那样,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
“公子!你来啦。”只听一声弱弱怯怯的声音从女子的嘴里说出。
让姚劼的心仿佛被温暖的泉水融化了一般,刚想回答,只觉得腰间突然一阵刺痛。姚劼脑中顿时清明起来,眼前的画面也随之一变。
“小子,春天还没到呢,你仔细看看,美女是什么!”海蟾子一副戏谑的语气对姚劼说道。
只见原来女子坐着的地方竟然是一片蘑菇之中,蘑菇上飘着的白色虚影,姚劼距离那白色的虚影只有不到两米的距离。再走就要进入水潭了,虽然水潭很浅,但是一个被迷了心智的人也会被淹死。
姚劼发现这一切,顿时吓的连退几步。用着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虚影。
“师兄,这是魍魉?”姚劼心有余悸的问道。
“是啊!我还想看看你有没有看破虚妄的能力,看来你有着破妄的眼睛,却没有破妄的心性啊!”海蟾子用失望的语气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