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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我的高中老师

1.

她是个让人值得佩服的老师。

你说她很死板吧,有时候她比谁都机灵;

你说她很严肃吧,有时候她还给你发糖吃;

你说她很老实吧,有时候磨死人她都不给你请假;

你说她很冷血吧,有时候她说出来的话能可爱死你;

你说她很普通吧,有时候她的言行举措能让你惊讶;

你说她很强大吧,有时候她能做梦梦到被学生推下讲台;

你说她很厉害吧,有时候她在办公室里为班里的事情偷偷难过;

你说她很粗心吧,有时候她能随便揪起一个正在走神的同学;

你说她很没有情调吧,有时候她还问学生借张爱玲毕淑敏的书看;

你说她教学水平很高吧,有时候她能把自己绕进去半天也出不来;

你说她天生不爱美吧,有时候她还介绍给你她常去的剪发店;

你说她对学生的感情不深吧,有时候她能说出几个经常不吃饭的学生的名字;

你说她思想落后比较守旧吧,有时候她把男生赶出去给女生们讲她当年青涩的初恋;

你说她是个狠人不近人情吧,有时候晚自习她会叫几个最近情绪不好的同学进行谈话。

她是我快两年的班主任,也是我的化学老师。

从高一第一学期的走读到第二学期的住校,我很完美的进到了她的班。

那是寒冷的冬天,在纷飞的雪花里我们开学啦。

我带着期待的心情去办公室找我所谓的新班主任。

她,个子不高,头发短短的,厚厚的刘海下面戴着副眼睛,一脸的严肃吓坏了我幼小的心,于是对她言听计从。

她时常穿着件绿色的外套,黑色的紧身裤还有干净的小白鞋,每天骑着个小电驴从家到学校,从学校再回家。

刚去她的班,我怕极了被她逮到,害怕自己出了什么问题。

我上课认真听讲,不打瞌睡不睡觉,就算左右两边的人怎么睡,我都不敢有一丝睡意。

不敢说每节课都听进去了,有时候思想会偷偷去浪。

我下课不胡闹,不大声说话,不化妆,不谈恋爱,认真完成作业,一切她禁止的事情我都不敢半点怠慢和触碰。

2.

让我记忆深刻的是,那天下午我们要开家长会,早上我就被叫到办公室,想想那时的自己,怂到一种境界。

被老师叫到办公室就腿软,害怕。

她让我把办公室门关上,让我感受到了一丝沉重。

“你没有谈恋爱吧?”她开口了。

当时自己像个傻子一样,一直摇头不说话。

心里一阵委屈,我谈什么啊?我和谁谈啊?

“真的没有?”

“老师,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你和别的女孩子不一样,你要加油努力学习,考上大学,别和班里的男生做朋友,多和女生也玩玩……”

“知道了,老师。”

“嗯,去,把你后桌叫过来,把门带上。”

“嗯,好。”

不知道为什么每天总是唯唯诺诺的做着事,没想争也不想抢,平平淡淡的度过。

“那个,班主任找你。”

“找我?”

“嗯,对。”

“哦。”

在别人的注视下,后桌被叫到了办公室,原因居然是我的照片诡异的出现在了他的校卡里?

我……你问我,我怎么知道。

后来,我被盯的很紧,在谈恋爱这方面,她的眼皮底下从来都有我,估计她害怕:女之耽兮,不可脱也吧。

那是刚进入这个班不久的第一次班会,她做了一件让我现在回忆起来觉得很可爱的事。

嗯,她是个执着的人,我知道她不会轻易放过我,尽管我什么也没做,我也在好奇我的一寸照为何出现在别人手里。

呼叫柯南。

那次班会,她让一个同学做登记,我们由她来点名,被叫到的人只需回答两个问题:

“你现在谈恋爱了没有?”

“你觉得在高中剩下的日子里会不会谈恋爱?”

我……

没谈恋爱的人被叫起来回答:“没有谈恋爱,高中不会谈恋爱。”

谈恋爱的人被叫起来也回答:“没有谈恋爱,高中也不会谈恋爱。”

听的我心里偷偷笑,反正作为观望者,我只是在看别人表演。

“任xx,嗯,你来说一下。”

她还不忘给登记的同学提醒认真登记。

心里一万匹草泥马跑过,嗯?

现在回忆起来,也不知道自己太傻了还是太怂了,好吧,又傻又怂。

站起来就知道摇头,嘴上啥也不说。

“你现在谈恋爱了没有?”

“没……没有。”

“真没谈?”

“没有,我没有。”

“那你在剩下的高中生活里会不会谈恋爱?”

“不会,我不会。”

“嗯,好,你坐。”

其实心里想说:“我要孤独终老。”

我就知道她不会轻易放过我。

“来,后面。”

当叫到我后桌的时候,我莫名的脸红,只好低下头去。又不是我喜欢他,真的是。

“你现在谈恋爱了没有?”她问道。

“没有谈。”后桌回答。

“那你以后的高中生活里会不会谈?”她接着问。

“不会谈。”后桌回答。

“为什么不会谈?”她可真是穷追不舍的提问啊,生怕漏掉了什么线索嘛?

“人家都说不谈,我和谁谈?”后桌很狂。

听到他这句话,我立马低头,因为我感觉到了很多双眼睛在盯着我,慎得慌,我怕极了她这时候火眼金睛,又找我去办公室。

期中考试结束后,按照成绩排了座位,她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把我和我后桌调到了一定的距离,还时不时的盯着我俩,可是我们俩啥也没有啊。

3.

我们每天背地里使劲吐槽她,但是就在那学期的期末,听说她要去带普尖班的时候,我们又是那么的不舍和难过。难过的是她并没有告诉我们她要走,要离开我们。

我们只能在低声细语里叹着惋惜和不舍。

记得那天学校组织让我们拔草,我们三五个扎堆在一起小声的讨论着,心情也就随着她要去带别的班而变的沉闷和淡淡难过隐隐忧伤。

中午期末成绩已经出来了,听说要从这个班调前几名的同学去普尖班,调到她要去带的普尖班。

我们仍然沉浸在她要走的悲伤里。

我们宿舍的六个人团结友爱的要死,当听到要调其中的三个人到普尖班时,坐在窗户边一块儿哭。

她叫我们成绩排到前十的人去办公室进行成绩分析,她目测前八的人可以和她一块去普尖班。

我的成绩排到第九名,和第八名分数并列。

心里有些不甘,哭的就更停不下来。

下午我们宿舍的六个人一块去搬行李,每个人的脸上都显着不开心和失落还有不舍。

就那样离去了,谁都想不到再次开学时我们身边都换了熟悉模样。

快到开学时,她给我发来QQ消息:你被调到了普尖班。

短短的八个字让我开心了好久,那像是给我的一个开学礼物,于是迫不及待的开始等开学,期待里也隐藏着胆怯。

随着开学的到来她真的成为了普尖班的班主任,连同带着我们原班的十个人。

她依然是原来模样,每天会偷偷在后窗盯着我们,会把频繁接触走的很近的男女同学当做重点对象,会每天上课前听写化学方程式,会仔细观察女生们是否偷偷化了妆,会在放学后准备回家时再来班里看看是不是有人没有去吃晚饭,会在上课的时候突然叫起那个正在跑神的我们,会把小册子写的认真的另外挑出来,会在每天早上准时准点的到教室陪我们早早读……

她真是个有趣的人。

说话幽默风趣,做事风格绝对超乎你的想象。

记得高二的时候有次周末补课,学校少补多退,退了我们一百多块钱。

因为住校的原因,学校校规明确规定住校生不得私自出校门,违规者将严肃处理。

中午快要放学的时候,大家窃窃私语,要不要抱着侥幸心理偷偷跟着走读生溜出去,反正周末补课也没有人管。

大家互相怂恿,互相鼓动,于是中午整个班大部分的人都出去了。

脚踏出学校大门的那一刻,那种开心,那种痛快,那种自信,那种嚣张,那种精神抖擞,我骄傲的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谁。

我们三五个成群往中心路走去,就要快到十字路口等绿灯时,刚还一块说话的朋友们突然悄悄了,把脸别过去,只有我傻兮兮的还在那里边说边笑,声音很大的那种。

过了一会儿只见前面不远处突然有个熟悉的小电驴,不,还有一个熟悉的身影,是班主任嘛。班主任!突然愣在了那里,旁边的朋友说刚才班主任用带有杀气的眼神看着我们呢!我……不早说。

只见班主任骑着小电驴挡在了班里两个女生的前面,我们匆忙慌张的往别的方向走,生怕她又追过来。我们偷偷的看着那面的动静,只见班里那两个和我们一样偷偷出来的女生往回走,嗯,往学校的路走。

我们几个不由得加快了脚步,终于等到了一辆出租车,坐上车之后这才松了口气。

这下才有胆量和底气开始说着大话,相互鼓励了:没事,别怕,她又能拿我们怎么样。

我们每个人心里还是很害怕,但已经出来了,为了不影响心情,我们表面上装着轻松和愉快。

那天中午我们一块儿在外面吃香的喝辣的,还一块儿去了精品店逛了逛。

快到下午上课的时候,我们往学校走,因为还没到时间,学校附近挤满了学生,大门还没有到开的时间。我们在去学校的路上遇到了好多同班同学,没事嘛,大家都出来了呢!

快到上课时间时,我们正准备往里走,只见好几个同学从学校的方向往我们这边来,他们慌张的表情上布满了不安:“要完蛋了,班主任在大门口等着咱们呢!”此刻,不淡定的是我们所有偷偷出来的人了。

有人喊:“七班的,赶快进学校,班主任说的。”

我们在不远处就看到了她,她倒是淡定的站在门口,我怂的手心里全是汗,只能跟着同学一块儿,一步一步往学校走。

快到门口的时候,她让我们排队进去,进去之后站在警卫室旁边。

“你们今天中午是去外面改善伙食去了?”

“早上刚退完钱,手头有钱去挥霍啦?”

“谁同意让你们出去的?”

“我今天要是不把这个事儿压下去,你们是不是都要家长陪读啦?”

“剩半天就可以回家了,你们等不及了,坐不住了,等不了这一下午的三节课?”

“赶快给我回班,一个都不许迟到。”

我们都低着头回到了班,上课铃响后她进来了。

“今天中午擅自出校门的同学站起来。”

哗哗哗的一大片人,一阵儿推开板凳的声音响了起来,大家都低着头等着挨批。

“今天中午出去的所有人都拿出一张纸写清楚:今天中午出去干嘛了?和谁出去的?吃了什么?花了多少钱?下课就交,班长记得收一下。”

我们听完后都不厚道的笑了。

这又是什么招数啊,不应该是很正常的一顿骂嘛?

唉,这个班主任爱辽。

4.

有几次的体育课她都不让我们上。

上什么,上化学!终于有一次大家都很团结的在体育委员的带领下往操场跑,我们几个人不敢于是落在了后面,看着大家都走了只有我们几个人在班里时,又一块下楼去了,还没到操场呢,半路就撞见了她,跑也不是,往前走也不是,不如往前走假装是偶遇?只要你敢你就往前走。

看着她离我们近了,我们几个干脆站在那里了。

“回班!”

“奥,好好好。”

等我们回班的时候,听到了楼道里参差不齐的上楼声,真符合原理。原来班主任刚从操场过来,这……太正常不过了。

虽然大家都背地里埋怨和怒骂,但这所有的不理解都在毕业季里云消雾散。

青春最好的样子应该就是一边在经历着一边又在成长。

所有的不理解都会有真正理解的时候,或许在某个瞬间,或许在一个举动,又或许还在路上。

记得有一次下午的化学课,我无意间翻到特别好看的一页,盯着化学课本上的图看,于是我就被叫起来回答问题,这……很正常。

每次上她的化学课,上一秒我在为下一秒紧张,下一秒我就被叫起来了,她一个眼神就可以让我能感觉到会不会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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