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剂良药(上)
如果孤独是一种病,当初我早就已经无药可治了。
——刘佳然
……
我有病。
我从小就得了一种病,一种无药可治的病。
害怕孤独,却又享受着孤独。
在很小很小的时候,突然有一天,我发现,我和别人是不同的。
他们享受着父母的宠爱而成长,而陪伴我的,却是一夜又一夜的噩梦,旁人的冷眼和那些伤人至深的玩笑。
“你的妈妈不要你喽……”
“你爸爸只要你弟弟……”
无数这样的“玩笑话”在我耳边回荡着,我直到离开这个噩梦般的地方,也没能明白,我究竟是做错了什么,才能惹得别人这样厌恶。
而那些说出这些话的大人们,却从来没有想过这些话,对于一个孩子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
只是因为我没有妈妈么?
记忆里,我从来没有见过我那传言中的妈妈,而爸爸从来都是很少回家,偶尔回来一次,我们之间几乎没有交流。
他不会询问我生活,不会询问我学习,甚至不曾记得我生日,不知道我今年多大了。
但是起码,他从来没有打骂过我,他只是无视我,一扇门,我们直接隔着千山万水。
因为我是他不带任何喜爱中诞生的。
在我记事起没多久,家里来了一个女人,她和爸爸结婚了。她不让我叫她妈妈,当然,我从不承认那个对我一直打骂,逼着家里把我送走的女人是妈妈。
在她眼里,我是这个家的累赘……
我的爷爷,一个看起来就很严格的人。但他从不偏向任何一个人,除了奶奶。
但他却是这个家唯一对我好的人。
我的奶奶,她很讨厌我。我的映象里,全是她凶狠的样子,和细竹条抽在我身上的疼痛。她却很疼我的弟弟,因为那是一个男孩子。
他隔我一年出生,从小调皮捣蛋,却没人会责备他。他经常向奶奶告我的状,哪怕我并没有做错什么,奶奶也会毫不犹豫的相信他。
我从来没有喜欢他,但是他却不厌其烦的叫我姐姐,然后再把最讨厌的牛奶丢给我,一本正经的说姐姐就应该帮弟弟解决麻烦。
无论我多么讨厌他,可一直赖在我身边不走的,却也是他。
弟弟,也不是那么讨厌不是么?但这个想法却又在他的下一次恶作剧中消失。果然弟弟什么的,是我无法理解的一个存在。
……
我从小就很羡慕村子里的孩子们,不仅仅是他们可以随意的去往自己想去的地方,可以向长辈撒娇得到自己想玩的玩具……
还有他们都有一个爱他们的妈妈,包括我的弟弟。
我很小的时侯常常问奶奶,我的妈妈去哪儿了?奶奶总会沉默,在被问的不耐烦的时侯,告诉了我,我的妈妈是一个疯子,抛弃了我,去过属于自己的生活了,她也不要我了……
我再也没有提过她。
……
不知道这样的生活过了多久,某一天清晨。
爷爷去世了。
我失去了在这个家里唯一对我好的亲人。
他会在赶集市时给我买上新衣服,虽然他给我买了和弟弟一摸一样的衣服。虽然很不好看,但我从不认为我是附带的,因为,我比弟弟多了一双鞋,一双带着很多漂亮小花的布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