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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贫民窟

10月29日,伊城,林中城堡,晨时,

莱恩早早地便洗漱完毕,与管家阿尔福斯共进了一顿早餐,随后回到了卧室里挑选起今日出行要穿的衣服,像一只雀跃的鸟儿一般行动轻快且紧迫。

“阿尔福斯,你觉得我穿哪件衣服比较好?”莱恩对站在他身旁的管家问道。

“这个嘛.....现在的小姑娘可能比较喜欢看起来清爽一点的服饰。”管家眼中带着笑意地打量着莱恩从衣柜中取出来的几件衣服说道:“这件黑色毛衣配上宽长裤怎么样?”

莱恩把阿尔福斯所说的两件衣服摆在身前,望向镜中的自己,长叹了一声抱怨道:“阿尔福斯,你的品味太差了吧。”

“以我的角度来看,少爷这张俊秀的面孔穿什么样都一样迷人。”管家呵笑着说道:“别看我这样,年轻的时候也是被不少女孩子追求过的。”

“人靠衣装。”莱恩噘了噘嘴回道:“那就和昨天一样穿吧。”

他很快就在阿尔福斯的帮忙下换上了衣裳,叼着一条吐司面包,匆匆往门外赶去。

“马车夫已经按我的吩咐在楼下等了。”管家跟在莱恩的脚步后说道。

“嗯。”莱恩犹豫了片刻:“阿尔福斯.....”

“放心,我不会跟去的。”管家笑着说道,眼角的皱纹十分明显,他接过莱恩的手,把几枚金币放在了莱恩的掌心之中:“跟女孩子出门可不能不带钱币。”

莱恩收下了几枚金币说道:“虽然我觉得不会用到就是了,看完比赛我们可能就分别了,而且...她也不一定会来。”

“身为男人必须主动一点才行。”管家拍了拍莱恩的肩膀:“加油,莱恩少爷。”

“啊啊,只是一起看个比赛而已!阿尔福斯你想到哪里去了。”莱恩羞红着脸回道,言落便往楼下走去。

“玩得开心,莱恩少爷。“阿尔福斯望着他着急的背影笑道。

.......................

跶,跶,跶。

马车厢上,莱恩好奇地观望着窗外的世界。各色的店铺吆喝着以引来行人的耳目,街上形形色色的路人从眼前一错而过,喧闹的声音不断交织着从外边传来,灌入耳中,五彩斑斓的颜色呈现在眼前。

街上时不时有几个孩子用魔力符文比划着不熟练的法阵,释放出一小团火苗或亮光,周围的大人喧斥着他们不准随便使用魔术,那群孩子却嬉笑着跑开了。

寻常的一幕幕在从未见过外头的莱恩眼中显得格外新奇,突然,车夫在一个十字街口停下了马车,转过了车头。

“请问,为什么要换边走呢?直接朝前走不是更快吗?”莱恩疑惑地对车夫问道。

“少爷,这前面是贫民窟,进去里面可能不大好。”车夫眼中闪烁着解释道,生怕招惹到这位小少爷。

“我想看一看,行吗?”莱恩挑着眉头问道。

“这.....行吧。”马车夫犹豫了片刻,点了点头,又调过了马车头,往贫民窟的方向直去。

越往其中深入,人迹就越发稀少,不复方才车水马龙的街道,贫民窟之中的房屋几乎没有一座算得上是完整的,全都破旧不堪饱经风尘。

“夫人,这是你的钱包。”车窗外,一个穿得破破烂烂,脸上抹着灰尘的瘦弱男孩拾起了地上的钱包,向前面一对穿着得体的夫妻叫唤道,脸上努力挂着些许勉强的笑容。

那回头过来的男女二人同时露出了阴沉的脸色,像是看着恶心的虫子一般打量着这个平民窟的男孩。

“我就说别进这破地方吧!”女人对着自己的丈夫红着脸吼道。

她的丈夫铁青着脸色凑向那个脏兮兮的男孩,男孩以为自己会受到他们的感谢,便呆呆地站在原地。

只见男人往男孩挂着笑容的脸颊狠狠地揍了一拳,几颗沾着血的牙齿随着男孩遏止的笑容飞出,他脸上满是愕然地倒在了地上。

男人面容扭曲着,不留余力地在他身上踹了几脚,口中边喝道:“下次还敢偷别人的钱包试试?”

瘫在地上的男孩全身蜷缩成一团,用瘦弱的双臂护住了自己的额头:“我没有偷....我没有.......”,他的眼中涌出了泪水,沾着血的嘴角不断抽动着,用哀求的眼神望向男人。

男人捡起了掉在地上的钱包,递给了妻子:“看看有没有少了什么?”

那个女人一脸嫌恶地翻过留着男孩泥手印的钱包,检查了一遍其中的金额数目:“少了三块金币!”

男孩猛然一哆嗦,眼中满是绝望和恐惧,他抱着头求饶着:“不是我...不是我.....求求你们放过我......”

莱恩瞪大了双眼,清澈的瞳中映射着男孩瘫在地上求饶的身姿,他沉声对车夫说道:“放我下去,我要去和他们理论。”

“少爷,你的管家吩咐过,不到目的地之前不准让你下车。”马车夫声音怯懦地回道。

“你看的下去吗......”莱恩皱着眉头,稚嫩的脸上满是悲伤。

“少爷,在贫民窟这都是常事,死一两个这样的野孩子也不会有人管的.....”马车夫回道:“国王陛下都明确地规定过没必要在贫民窟浪费治安力量了......”

“父皇......”莱恩声音颤抖着喃道:“这是父皇规定的.....”,他全然没了心思放在那个被虐待的小孩身上。

“波格雅族的怪物!滚出去!”

“敢不敢反抗一下啊!你不是能变出那恶心的怪臂吗!”

“大家瞧,这个怪物连反抗都不敢哈哈哈哈哈...”

“都怪你带来了诅咒,我们这里才会这么穷,像你这种人死了真是活该了!”

刺耳的咒骂声让呆愣着的莱恩转移了注意力,窗外,几个小孩围着另一个在地上抱着头的孩子是肆无忌惮地挥舞着拳脚,可以看到那个小孩身上已经满是红肿。

“我也不想.......”

“我也不想当一个怪物啊.....”

“为什么一定是我!”

“我也不想是波格雅族人啊!!”

被围在中间的那个小孩猛地大吼一声,泪水从他的眼中涌出,周围的孩子四散而开。

“怪物要现出原形啦!大家快跑!”其中一个孩子边大笑着边跑开说道。

“怪物要杀人咯!”另一个孩子嬉笑着附和道。

...............

“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莱恩声音低沉地向沉默着前行的马车夫问道。

“国王陛下严禁波格雅族人进入平民区居住,声称它们是会带来不幸的怪物,少爷,你别看它那样子,前段时间就出现了好多件波格雅族暴走杀人的事件。”马车夫叹息了一声说道:“我们还是抓快脚步离开这里吧。”

“回去。”莱恩脸色阴郁地说道,那双美丽深邃的眼瞳无比地黯淡而低沉。

“少爷!”马车夫声音颤抖地喊道。

“我说的是!!我要回到我居住的地方!明白了没有!请快一点转头!”莱恩一句一句地重重说道,精致的面庞上是无法遏止的愤怒:“我不会说第二遍!”

“这......”马车夫吓得全身一颤,他叹了口气,将马车调头,按着原路返回。

沉重的马蹄声响彻在贫民窟的街上....

莱恩看见了很多,在回去的路上,比如:用鬼怨之臂抹着自己眼泪的波格雅少年,再比如那个因为好心捡起钱包,再也站不起来的小孩。

血....都是血.............

.............

待到莱恩重返到林中古堡之中,气氛已不像晨起时那般愉快。

“莱恩少爷,怎么这么早就.......”管家望着莱恩低垂着的阴郁面庞,笑着叹了口气:“被女孩子甩了也是很正常的事。”

“阿尔福斯!”莱恩缓缓抬起了头,这是他第一次用愤怒的语气念出管家的名字,但他的双眼却带着哀求一般的神色望向他的管家:

“我父皇真的如你所说....是一个正直善良的好君主吗...”

“求求你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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