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他是她最亲的人,也是对她最好的人;
——后来,她被接回酆家,他像她的一个远方亲戚,一年会有一两次见面。每次见面时,她都会说酆程程的坏话,他会安静地听着不发一言。她以为他不说话,就代表他是站她这边的;
——再后来,他们都长大了,他来酆家,也是在那个时候他与酆程程有了接触;
——她19岁时为追求梦想而出国寻求出名的机会,两年后回国,就听说他和酆程程恋爱了。她看到他对酆程程甚为冷淡,不像别的男人那般讨好女朋友,而他对她,还是如以前那样,她有需要,他就会出现在她面前。
她还听说,是酆程程追的他,他勉为其难才跟酆程程恋爱,所以她理所当然地认为,在他的心里,她顾萱儿是比酆程程重要的存在,而他与酆程程恋爱无非是想快点报仇。
那时,她明里暗里笑酆程程蠢。
有一次,她听见酆程程跟他娇气抱怨,说他跟她恋爱不专心,要是跟他恋爱的是她顾萱儿,他是不是就热情似火了。当时,她没听见他的回答,但是知道当晚,酆程程一个人躲在房间里哭了,而他也没有哄酆程程。
于是,她默认为她在他的心里比酆程程重要,比起酆程程,他更喜欢她。
所以,她放心的去继续创事业了,可是等到功成名就,他与酆程程结婚了。
到现在,这他甚至不想跟酆程程离婚。
看着俊美无双的男人,顾萱儿史无前例地放软了态度,“阿珏,你应该没有忘记酆程程的身份。她是害死你全家的仇人的女儿,将来……即使她生下了你们的孩子,如果孩子像你的仇人,你要如何自处?”
如何自处?
靳珏在心中自嘲——那女人是在他的算计下怀孕的,孩子是他想要的,他为什么不能自处?
这些话他不会跟顾萱儿说。
因为她一向看似坚强,实则脆弱敏感。
今天,他向她传达了明白的意思,她大概再也不会出现在他面前了。
他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用毫无起伏的语调道:“今天晚了,你在这儿住一晚,明天再走。”
顾萱儿以为他说的那些话代表她在他心里还是有位置的,心理百味杂陈,猛地站起来,要去拥抱他,“阿珏……你呢?”
可是,刚站起来,就听男人道:“我去酆家。”
“靳珏!”
顾萱儿双手握拳,提高了八度的声音微微发抖,“这是你跟她的婚房,你让我住,是不是在恶心我?”
男人的语调依旧毫无起伏,显得无情,“你要是不想住,我让司机送你回去。”
顾萱儿怔了怔,想到什么,将脸别到门口方向,倔强道:“你是不是担心我从你这儿走了后会去找酆程程的麻烦,所以又是让我住你这儿,又是让司机送我?”
男人推了下鼻梁上的无框眼镜,“你怎么想都可以?”
他看了手表。
时间已经近11点了。
这些日子,程程一到这个时间点就会做噩梦。